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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132)+番外

城墙上只有城楼附近的守卫比较严密,远离城楼的城墙上守卫就松散了许多,要每隔十几步远才站有一个兵士。王庚趁着换防、兵士走动频繁的机会,很自然地沿着城墙走开,其过程中已通过身旁的墙垛,远远望见了城外停在官道上的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的制式并无特别之处,在京中可谓随处可见,但见乌黑的车顶一角涂着一块约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红漆。看在寻常人眼里,那只是一块表面乌漆脱落的痕迹,只有明白内情的人才知道,那是特意做的记号,而且还是特意给居高临下的人看的记号。

远远看见那一点红,王庚就知道是自家的马车回来了。

城墙上的守卫兵士都是同样打扮,王庚一路仔细辨认,才寻到了自家同伴,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车已到了,人可派去了?”

那兵士站得纹丝不动,只动着嘴唇小声回答:“大人放心,人早已候在城外,一见车到就迎上去了。”

城外官道上,杨蓁与诚王刚说了几句话,就见到有两名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从那堆等着进城的人群当中走出,朝他们快步过来。

诚王本还有些提防,等他们到了跟前,却看出了几分熟悉:“你们……从前也是我府上侍卫?”

那两人都笑着拱手:“小人钱云/鲁正,见过王爷,我等是奉了徐大人之命,在此恭候王爷与夫人的。”

诚王去看郭塘,郭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王爷所料不错,他们也是属下的同僚。”

诚王有些啼笑皆非,徐显炀这是打算把所有密探都由暗转明了么?倒像是破釜沉舟、日子不过了。不过这样也对,当此时候连指挥使大人回了城都要守密,自然不便动用锦衣卫的人手,密探忠实可靠,是个好选择。

钱云道:“请王爷与夫人随我等绕开城门,到僻静之处缀上城头入城。”

城墙宽广,避开城门找个僻静所在,用竹筐一个一个地把人接进城去,又不惊动外人,即使是大白天也不难办到。不过,眼下诚王已有了另一套计较。

打量着面前这两个前来迎接的锦衣密探,诚王忽然心头一动,欠身过来小声道:“我问你们,徐显炀是不是如此打算……”

听他几乎分毫不差地点出了徐大人的筹谋,钱云鲁正都露出诧异之色,他们也知王爷不是外人,钱云便直言道:“回王爷,大人正是如此谋划。”

诚王点点头,面露赞赏之色,随即回头去问:“如何,可决定了?”

方才没等那两人走近时,杨蓁已下了车与诚王说话,这会儿也是站得离他们最近的人,李祥他们尚且听不清诚王那几句低声说的话,杨蓁却是听清了的。

她稍作权衡,便点头道:“我随王爷去就是。”说完就去接过一名何府家将手中的马缰,上了马背。

诚王笑了笑,转向钱云道:“你们接杨家婶子与他们几个进城去吧,转告徐大人,我暂且再多借用他夫人一天,另有一桩大事要做。”

钱云与鲁正都是一愕,徐夫人不久前还曾在王府做丫鬟,并被阖府众人都视作王爷看中的女子,这些他俩都清楚,当此时候,王爷竟欲单独带走夫人,这……

眼见杨蓁是已然与诚王商议停当,应允了他的安排,两个锦衣密探也无可劝阻,只好一同应下。

钱云忍不住问道:“王爷有何计较可否对属下说上一句,待属下回去,也好叫徐大人放心。”

诚王朝李祥瞥了一眼:“不是还有他们么?方才我的话他们也听见了,叫他们去说给徐显炀听。”

钱云便不再多言。

“蓁蓁,你可留神着些。”杨婶满面忧虑地嘱咐。

杨蓁点点头:“婶婶放心,我省得。”

诚王笑道:“婶子不必忧虑,我即使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叫人伤了蓁蓁一根毫毛。”

杨婶却仍然愁眉不展,她已得知了诚王身份,听他一个亲王说出这话似乎是够分量的,可是,他显然并不知道蓁蓁现今的景况啊……

当下余人跟随钱云他们去进城,诚王与杨蓁两人催马拐进了岔路。

诚王回首望了望,笑道:“你竟如此轻易就答应随我来了,真不怕我是有意要拐了你私奔啊?”

杨蓁蹙眉叹道:“王爷您身份如此尊贵,当知非礼勿言的道理,以后这等话就请别再说了。”

诚王见她脸上血色淡淡,神态略显疲惫,知她这几日来都未得好生休息,说到底还是因他自寻死路引徐显炀遇险所致,他也心有愧疚,未再多言,行了一阵,才正色道:“此去西山路途不近,而且也无需急在一时,你何时觉得疲累了,均可停下歇息。”

杨蓁淡淡“嗯”了一声。

*

徐大人安然回城的事仅有极少的人知晓,此刻他自然不宜回家,也不能去衙门,只好找了个足够隐蔽的地界来做他的临时衙门——那间他与李祥碰面的胡同小酒馆。

“听明白了?好,梁振瑞那边就交给你了,去吧。”

又分配好了一项任务,打发走了一名手下,徐显炀只觉得头昏脑涨,抬头朝稍显昏暗的门外望望,恍惚中都想不起此时是上午还是下午。

稍一愣神困意就袭了上来,模糊的视野当中,一个穿着曳撒、略显佝偻的身影迈进门来,徐显炀立刻就醒了。

“干爹,您怎来了?”徐显炀忙起身相迎,“有事唤我,差个人来不就好了?”

何智恒笑呵呵道:“成日都窝在宫里,我也闷,也想寻机出来走走。反正被宁守阳的探子见到我来这边,也猜不到是来找你。”

见他突然造访,徐显炀还当出了什么紧急变故,见了他这神态才松弛下来,随着他重新落座。

桌上放着那卷从案牍库地板暗格里取出的卷轴,此时展开着一小截,上面写满了正楷小字,何智恒望着它道:“三千多个人,还散布各处,真要调动起来不是件容易事。”

徐显炀苦笑:“确实,关键是还要争分夺秒,生怕被对手抢先动了手。宁守阳那老疯子见到去劫蓁蓁的人回不来,说不定就要狗急跳墙了。”

何智恒又是一笑:“所以呢,皇上就想了个辙,少说也能给咱们多争取来一整天的工夫。”

徐显炀眼睛一亮:“什么辙?”

……

临到今日午后,距离诚王遇刺、下落不明已过了一天零八个时辰。

这期间宁守阳既动用三千营方面的人手去到事发地周边打探,也起用了所有与东厂锦衣卫及皇宫相关的人手打探消息,却都一无所获。

诚王是死是活,徐显炀是死是活,皇帝是否有何打算,他都不得而知,可以想见,这段时候宁守阳过得有多煎熬。

他已年过半百,只比何智恒小了三岁,精力远不能与皇帝、诚王、徐显炀这些年轻人相比,熬过了这将近两天精神紧绷、坐立不安的时光,已然身心疲惫得临近了极限,心态也因此临近了决定去破釜沉舟、拼命一搏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