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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系统不让我爱(202)+番外

已经对她做过了那么多的坏事,想必说出来也无法取信,更不必说,眼下根本来不及了。

木栏愈发尖锐的吱呀声中,只听“哒”地一声轻响,他已拆开了带扣,一举扯开了整条玉带抛去了一边。

青玉玉板穿成的玉带磕在碧色琉璃瓦屋檐上,嗑啦啦地一串清脆声响,玉已碎,瓦也未能全,两种青碧色的碎片混在一处,片片坠落。

绮雯眼见他衣袍散开就要坠下,急得张口就要大叫出来,忽感一股大力抓住自己肩膀,将自己狠命推向身后。皇帝已从一旁猛扑上来,推开她的同时奋力探出手臂朝栏杆外坠下的潭王抓去。

栏杆接头被他这一扑之力彻底摧毁,整个围栏朝外倾倒而去,皇帝仍不管不顾地探身抓去,也正因栏杆倒开腾出了地方,他才得以抓住了潭王手臂,危急之中用力过大,手指几乎穿透贴里衣袖,扣进了潭王的肉里,可没了栏杆遮挡,他的身子一样失了凭借,随之一同朝下坠去。

看着二哥完全不顾栏杆的倒塌仍扑上来相救,潭王惊得无以复加:我还真是个灾星,如此一来,岂不是连他也要害死了?我二人一齐死了,这江山又该交由谁去管……

而皇帝这却绝非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举,抢上楼来的时候他身后紧紧跟着邱昱和王智等人。这时这些人便及时上前,七手八脚地自背后抓住他,终于将两人都拽了上来。

一众人等都是惊魂未定,邱昱和王智等人支撑着站起,绮雯、皇帝和潭王三人都瘫坐在露台上喘息不已。

皇帝见到手指间沾着少许湿粘的血迹,也不知是抓破了源瑢的手臂所致,还是淌到他身上的绮雯的血,再去看向面前呆坐着的源瑢,惊魂稍定,胸中怒火就不可遏制地熊熊而起。

“啪”地一个耳光重重打上去,直把潭王打得歪倒在地,鼻孔与唇角都渗了血出来,与绮雯滴到他脸上的血迹重合到一处。

皇帝还是难以解恨,又一把抓了他的衣襟将他揪起,狠狠掼倒在地。

邱昱在一旁看着急急琢磨:皇上刚拼了命救三王爷上来,现在又像是要亲手打死他了,我是该劝还是不该劝啊?

王智则赶忙上前劝道:“爷息怒,眼下要尽快为娘娘疗伤才是啊。”

一听此言,皇帝与被他揪在手里的潭王都朝绮雯转头看去。

绮雯受了这一连串情绪刺激,又失血极多,方才这一松弛下来的工夫,已然倚靠在墙根昏睡过去。嫣红的血迹,仍沿着露台的木条地面缓缓蔓延。

阖上双目的脸,白的好似宣纸。

第104章 最终章、何谓圆满

“我真该杀了他,早就该杀了他!”

“你别这样,我说了我体格好着呢,死不了的,太医不是也说没事了么?”

“那也不该饶了他,誉儿因为他差一点都没娘了,真该杀了他了事!”

“……那你杀你杀,现在就杀去,谁拦着你了?”

“……饶都已经饶了,现在再杀,还得另寻名目,未免麻烦。”

绮雯很无厘头地想起从前见过的一幅漫画:一只小狗狗被主人拿狗链子拉着的时候就挣啊挣,吠啊吠的,忽然狗链子松开了,它立马不挣不吠了,然后把链子叼着送回到主人手里,才继续挣啊挣吠啊吠……

他现在就是那只小狗狗,有人劝的时候他叫的可欢实了,等没人劝了,鬼才信他临到这会儿还能下得去手杀潭王呢!

其实皇帝的心态很好解释,就是有气没处撒。拼出命去把源瑢救上来是他出乎本意的反应,可眼看着绮雯被伤成了这样,再翻起旧账,想到连芝凝也死得那么委屈,新仇旧恨叠加在一处,他又觉得这么放过源瑢太便宜他了,简直把他撕成片都难解心头之恨。

这一回有了巨大损失,他是怎么也忍不了再对潭王宽纵不追究了,当天抱着绮雯下影月斋时就叫邱昱直接把潭王扔进了诏狱。一时头昏脑涨地也想不起什么刑罚,就先交代邱昱把他锁起来,不给他吃喝。

等绮雯的伤情稳定下来,皇帝稍稍放下心了,才想起那边还锁着一个没吃没喝的兄弟,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已经过去快两天了,再拖拖就快渴死了,于是招来邱昱交代:给他喝水,仍然不许他吃饭。

又过了一天,命令变成:给他吃饭,但别给好的,也别给多,饿不死就行。

其实邱昱很明白,今上这是心里有气,但绝不至于想把三王爷整死,甚至说整得太惨都不会,只大体折磨一下出出气也就罢了。

所以他自行拿捏着火候,保证潭王不会过得滋润,也不至于真受多大的罪,等今上气消放人出去的时候,最好是见到的潭王瘦了一圈,萎靡落拓,也就足够。

潭王自己倒很配合,一切逆来顺受,既不反抗,也不寻死,给了吃喝就消受,不给也不要,声都不出一个,算得上诏狱里有史以来最乖的犯人。

那一晚的变故牵扯秘辛颇多,光是绮雯又被潭王掳走这事就不好透露出外,好在见证的人都是最忠心可靠的,封锁消息并不难。因惊动了承天门的羽林卫,还牵扯到对潭王的处置,少不得需要对外有个说辞。皇帝没去费什么脑筋就拍了板,对外就说是三王爷突发疯病闯进了禁宫,被今上带人擒拿。

潭王的精神连续几个月都不怎么正常,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朝臣们倒是很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当然也会忍不住猜测他闯入禁宫的目的就是去见心仪的宸妃娘娘,而得的疯病自然也就是相思病。

众人背后纷纷摇头慨叹:毕竟是年轻儿郎啊……

得益于绮雯与皇帝对各自手下都约束得当,这整件大事竟得以对内廷成功隐瞒了十天之久,直至第十日皇帝专程去向太后说明原委,太后才得听说。

而也正因如此,太后在听到半途刚惊呼一声“天哪”险些心脏病突发的当口,皇帝得以及时安抚她: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如今绮雯好多了,源瑢也好多了。

太后追问:这事过去多久了?

皇帝屈指一数:正好十日。

太后垂床大怒:都十天了才来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没有!

皇帝闷头没词儿。他选了这时候来向母亲汇报,是因为直至这天,他才气儿顺了点,着人把源瑢从诏狱放出来了。要是来早了听母亲求情,他又不甘心放人,不就不好办了吗?他就是故意的。

老娘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他只能缩脖子听着。话说,做了那么多年不受待见的儿子,真挨骂的时候还真挺少的,他也算经验缺缺,除了闷头不语,不知还能做点什么。

太后没多会儿就发觉这般对着木桩数落很没意思,于是住了口,叫乳母把誉儿送过来,她抱在怀里继续指桑骂槐地絮叨:“誉儿乖,可不要学你爹啊,要像你爹一样,祖母就不疼你了……”

皇帝听得心头一阵发寒,忽想起前两日绮雯说的一番话:“说句大不敬的话,依我看老三会变成这样,主责还要由母后来承担。是她的沟通方式不当,才让老三误解母亲的关爱都是自己讨好得来,而非真心实意,这是他自卑的根源。你看看她把你们两个儿子养的,一个性子扭曲,一个孤僻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