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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助我去宫斗(189)

从前有了琇莹用琉璃配火烧冯小仪的那个渊源,琉璃镜也成了她与濂祯熟知的玩具之一,濂祯也知道琇莹在那之后时常将那块放大镜状的琉璃配带在身边,用她的话说就是:“好歹是个不引人注目的防身武器。”

等到一枚琉璃透镜被放在那墨渍之上,便可清晰看出镜中被放大的根本不是什么墨渍,而是写得极小的墨字,四张字条上的四个字连起来正是:“隆德寺塔”……

琇莹睡在高塔房间里,一下下颠着手里的法宝琉璃配,心里默念着:用头发丝蘸墨在放大镜下写微雕字容易么我?皇上您可一定得发现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全面反攻,后天正式完结!╮(╯▽╰)╭

☆、118、决胜

转眼间行宫兵变的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消息已从京城扩散得越来越远。各地纷纷声讨闻氏祸乱朝纲,甚至有些地方驻兵已经大张旗鼓地打起勤王旗号,准备向京城起兵。

闻世忠以皇帝的口吻传令各处,声称是皇上自己不喜朝政,情愿将朝政交予重臣掌管。这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还算有人信,而今经历了皇上亲政的一段时期,谁都看得出皇上是想要亲政,而且也有能力亲政的,再加上有着皇后被拘禁的消息,再去信这鬼话的人只能是傻子。

各地声讨之声愈演愈烈,午倾方一路也有消息说已经回返奔京城而来。太后与闻世忠虽然手里握着国家主力部队三大营的兵权,却仍然无法心安。这二十万大军看似尽在掌握,实则被他们掌握的只是大部分的高级军官,手下那二十万可不是温驯听话的牲口,而是一群活人,个个耳聪目明有自己的主见,真要调动他们去打仗,又能保证其中有多少人会真去为他们奋力拼杀?

相比较外面的乱象,京城倒是一片宁静,太后兄妹却在这不正常的宁静之中愈发坐立不安。按照太后原来的设想,到了局面不好控制的时候就实施高压政策,杀鸡儆猴,挑几个出头鸟来砍头凌迟,震慑立威。只可惜身边没人跟他们这个下手的机会,皇帝与大臣们看起来都乖顺老实的很。

濂祯一见到太后目露凶光杀机四起了,就“善意”地提醒她:大家都这么听话,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哦,不然让大家看到听话还落不得好,都来和你玩命,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搞得太后有气没处撒。

四个人质之中,只有秦夫人一个是濂祯他们早就知道下落的,太后将她带到了慈清宫,就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大概也是出于对这女人的好奇心。这位秦夫人确实很令太后看不懂,被软禁这半个多月,她没显露出任何慌张和焦虑,对身边的人也丝毫不显怨怒,倒像只是来做客的一般。

关了秦夫人这些天,太后只是偶尔来看看她,两个人有问有答,倒像是寻常朋友交谈,此外太后也没怎么理她。这一天实在心神不宁,太后又想起了秦夫人,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态,就差下人带了她过来,陪自己下了盘棋。

下棋这种事,更能看得出谁的镇定自若是真的,谁又是强装的。棋下到一半,太后就明确感觉到,对方是真的比自己更加心平气和。她又为什么会心平气和?难道她一点也不为女儿担心?

太后抬眼看看秦夫人,说道:“听闻皇后自去年病愈之后没了记忆,就不记得夫人了,想必夫人与她的母女之情也因此淡了许多吧?”

秦夫人浅浅一笑:“母女之情骨肉相连,怎会淡呢?太后没生育过儿女,怕是想象不出。”

太后对心理压力几乎不堪重负,早没了往日的涵养,当即震怒道:“我是没生育过儿女,可你那好女儿在我手里,也不见得能活得久了!”

秦夫人毫无惧色地冷笑了一声,“你何必总来装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来吓人?当初你闻家一手遮天的时候,皇上皇后与朱侯爷他们决定共谋大事,就都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相比较而言,明明最怕输、最怕死的人是你才对,你再怎么色厉内荏,也一样无济于事。”

太后扶着桌边站起身来,气得浑身发抖,指了她道:“你真不信我会对你下杀手?”

秦夫人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你不会,你明知道伤了我们其中的任一个,都是与帝后二人结下深仇,再无转圜余地,所以你根部不敢动手。但凡还有一线生机,都会被你当做救命稻草牢牢抓住。皇上是因为心善被你暂时拿捏,我却看得分明,你这么怕输又怕死的人,其实根本没胆量去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太后被气得脸色发白,却一个字也应对不来。周围的宫女太监见此情状,都是极度惶恐不安。

秦夫人退了两步道:“皇上与皇后为了彼此,都能无可畏惧,朱侯爷与陆御医为忠于帝后,也能无可畏惧,我是为了亲人子女而无可畏惧,你又有什么?就为了你心里那点权力,那能给你多点胆量?闻隐桦,你就是注定要输的,趁着还没到那一步,再小心谨慎地享受一阵你的苟延馋喘吧!”

说罢就转身走出,原本负责看守她的太监宫女们迟疑了片刻,赶忙跟了过去。

太后僵立当场,最后只能将桌上棋盘扒掉在地聊作发泄,也没敢下令让人对秦夫人怎样,真真是既气愤又无奈。

秦夫人这些话正是不留情面地揭破了她的外衣,她用拼命吓住了濂祯,自己却清楚知道,她一点也不想拼命,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高枕无忧的生活,这条命在她眼里贵重的很,才舍不得拿去与那些人拼呢。可惜事到如今,形势越来越是不利,难道真的只能落个鱼死网破的结局么?她实在是不甘心!

京城步入盛夏季节,天气一天热过一天,隆德寺塔顶这房间外面毫无遮蔽,还有一面朝西的窗户,每天下午都会有一阵热得难熬。琇莹就呆在这里一天天熬着,好在孕期反应还不太重,这里安排的下人对她吃喝用度也毫不苛待。

虽然让小陆御医将一番深明大义的姿态转达给皇上,琇莹自己却没那么心宽,这些天来还是难免忧心忡忡,设想了无数种恶劣的结局。她知道朱芮晨就被关在这座塔的地下,陆贤平多数时候在那里守着他,偶尔会被带来上面为她诊脉,所以把这个地点通知给皇上,让皇上救出他们,就成为决胜关键。

讯息送出去了,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一个进展。只听“啪”地一声,从那扇朝西的小窗飞进来一件东西,打在了对面的墙上。

塔下守卫森严,有卫士随时来回巡逻,而刚刚飞过他们头顶的那道细细的黑影,只被他们视作飞鸟,没有在意。只有屋内的琇莹看得分明,那飞进窗口的可不是什么飞鸟,而是一支去了箭头的羽箭。她迅速从羽箭上取下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当夜行动”。

琇莹连忙走去窗口朝外看去,只见外面一片耀眼的金色余晖,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周围的建筑都只看到一片房顶,空中飞过几只昏鸦,视线一直搜索到很远的远处,才见到寺外一处墙头之上依稀站立着一个人影,手里握的弓都只能看到浅浅的一道曲线,面目和表情更是完全无从分辨,只能看得出他穿了一身白袍,在风中轻摇慢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