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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86)

解决了这一波,没多久,又会出现另一波。

这两个问题,从周自言上朝第一天就开始吵,吵到他离京,都没商讨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仔细一想,说不定在他上朝之前也一直在吵。

其实在周自言看来,这两处困难,可以合并在一起看。

转变一下角度再去看,这两个问题,其实就是现代基层工作最核心的问题之一,扶贫与经济。

周自言结合现代思想与大庆实际,规划了一个章程。

若能提高各个地方的教育水平,让民众明白勤劳致富的概念,加强他们的思想教育,那不用别人催,他们自己就能出去找活干。

长此以往,国家经济自然就上去了。

周自言曾把这个想法拿与林范集看。

林范集那个老封建,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周自言在开玩笑。

“周相公,我明白你说的这个经济与民众的关系了。但是……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这民生经济,与这个……这个什么思想教育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些务农之人读了书,就能明白如何种地了吗?”

“有这个时间,不如教教他们如何翻田,如何育种。”

林范集虽然觉得周自言这个想法不错,但他是土生土长的大庆古人,就算他读过万卷书,一开始也坚定的认为,与其想办法提高思想教育,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教授一些技巧,让他们有一技之长。

林范集还说:“周相公,就算咱们这识字班现在开起来了,可你看我大庆疆域,还有多少地方没有办起来。咱们只是办了个识字班,就先写被氏族那些人戳成筛子,你信不信,若你这个想法写成折子递上去,第二天你就有可能命丧街口。”

面对这样的质问,周自言无话可说。

因为林范集说得对。

大庆虽然开了识字班,可大庆整体情况,还是氏族垄断读书途径。

很多小地方的百姓,还是没能读上书。

但他们既不会读书,也没有一技之长,将来只能务农。

若是能安安稳稳的务农也便罢了,若是务农时遭逢大难,又不能及时解决问题,那自然会走上极端。

周自言回去想了两天两夜,还是坚定地认为,思想教育是一切之首。

只有思想改变了,不再从思想上犯懒,才能更好的使用后面的‘技巧’。

若无思想,那给他们再多思想也无用。

如此,两个人又开始吵。

他们俩翻阅大半典籍,吵了大半个月才终于达成共识。

大庆百姓多儿女,有时候养育一个孩子都能费掉整个家庭。

这个时候,读书就非最优解,去学学其他技巧,将来也是一门本事。

但是这治标不治本。

若是思想不正,学什么都没用。

最后,周自言和林范集一致认为,虽然现在想要提高全民的思想教育太难,但思想教育必须得有,哪怕只有浅浅的一层教育,也必须要有。

同时,能够帮助到民众的,切实的技巧也不能少。

两手抓,才能真的让大庆焕然一新。

他们俩联手,用了七天时间,才写好一份折子,递了上去。

可敬宣帝看过后,直接按下折子。

事后两个人才知晓,敬宣帝并非不同意,只是他作为帝王,认为这种事情非一朝一夕就能实现。

现在提出来,成功的可能性为0,只能暂时按下不发。

所以直到周自言离京时,他们都没拿出一个像样的策案出来。

现在看到这道题目,周自言立刻想到这个还未解决的问题。

不过保守起见,第一场还是要从文本出发,不能直接抒发自己的意见。

周自言稍加修改,便写好了第一道题的答案。

写完第一道题,仔细又看了一遍答案,确定没问题后,停笔。

他这个位置,天井上若是有阳光,恰好能透过他的挡门,落到屋里。

天公或许也知道今儿是童试第一天。

原本还稀稀拉拉飘雪花的天气,就在今天早上,突然放晴了。

此时正好有一道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房间里,带来些许温暖。

看着这点阳光,周自言忍不住唇角上扬。

虽然天气还是湿冷难耐,但有一点炽热的阳光,总比天阴沉沉的好。

站在周自言号舍门口的衙役,此时又忍不住看向周自言。

不过这位衙役大哥还知道自己正在执勤,所以只用余光偷偷看。

哎呀,衙役大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左侧身这位考生,当真与众不同!

别的考生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已经抬袖动笔。

别的考生正在回答的时候,他已经全部写完,正揣着袖子,眯着眼睛,晒太阳呢。

这位考生怎的像那屋顶躺着的狸花猫儿,一举一动都懒洋洋的。

这还能答好吗?

周自言将自己桌前的折本放好,闭目养神。

却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宋豆丁和宋卫风的状态。

宋卫风是个大人,应当不用担心……

小豆丁,你可千万要争气,写不写得了无所谓,可千万不能在考场上哭!

而这位被周夫子念叨的宋豆丁,此刻正急得抓耳挠腮。

他虽然通过强力的学习,背过了文章,但乍一上考场,还是忍不住心里慌慌,脑袋空空。

所以写第一道题时,他顺利遗忘了自己学过的知识。

“不行……不行,稳定下来……要稳定下来……”宋豆丁人小,干脆盘腿坐到椅子上,通过深呼吸来稳定自己焦躁的心情,“我背过的……我全都背过的……我能行……”

夫子告诉他,就算不知道答案也不用慌。

他学过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只要心态稳定,一定能再想起来。

若是慌乱了,那可能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到了考场上,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时刻记得夫子的话就行。

时刻记得,一定要时刻记得。

宋豆丁闭上眼,稳住心神,一遍遍寻找自己学习的记忆。

没过多久,他睁开眼,再不见刚才的慌乱,反而是浓浓的震惊!

亲爹嘞,夫子说得对,他真的想起来了!

“《大学》啊……是《大学》啊!”宋豆丁抓起毛笔,再不敢耽误时间,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答案。

有了开头,剩下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等到宋豆丁写完第一道考题,刚刚好到打印的时间。

一道考题的时限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负责这个考棚的监考官带着衙役入场,在每一份折本的笔迹末尾打印。

打印一下,立刻将各位考生的答题速度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全部答完,字迹工整;有人写了一半,末尾处稍显潦草;还有的人,并未答完。

有考生还没写完,此时看到自己折本上的印记,顿时心慌难耐,头大如斗。

脸颊上的汗顺着骨线流到桌上,笔下无意识用力,登时染黑折本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