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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258)

他摊平手中这张卷子,开始一字一句斟酌。

“像……像极了!”

张翰林坐不住,直接举起卷子,仰着头继续看,“这笔迹,这口吻,还有这股子指点天下的气势……也太像了!”

“像什么啊?”刘大人走过来一瞧,也在瞬间睁开眼,“这不是……不是——”

他像是觉得不可能一般,揉了揉眼,又看了一眼。

还是这样一篇文章!

不管是切入角度,还是遣词造句,都如那个滑头小子一般。

张翰林放下卷子,皱眉道:“你说,这是他本人,还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他现在就在京城吧。”刘大人想到那本该死的《科举考纲重点》就气的牙痒痒,说什么他爱吃甜食,自从宣布他为主考官后,府邸里天天都能收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甜食!

张翰林手持朱笔,蘸墨,在卷子上写上一个大大‘优’。

“算了,不管是谁写的,这篇文章都极为亮眼。”

当得起这个‘优’字!

刘大人捧着这张卷子,单独放到一边。

张翰林又翻看了好几份,虽然也有几份‘优’卷出来,却都没有方才那张卷子让人眼前一亮。

大致看过一遍后,张翰林久经科举考场,心中已经对本次会试的排名有了数,他重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叹道:“这小子,是想再拿一次三元及第啊!”

刘大人:“真不知道陛下和他在打什么哑谜,难不成最后还要再殿试一番?”

殿试的时候,所有朝臣都会在帘幕后观看,他们几人自然也要在场。

到时候,他要看着自己昔日同僚,去争抢状元榜眼探花等名号吗?

好……好荒谬的场景。

刘大人只要稍微一想,就觉得是天下最大的滑稽。

可不知怎的,刘大人又觉得十分有趣。

若是能在殿试时看到那小子被考问的模样,应当十分有趣!

他定要全程记录下来,日后只要和那人起了龃龉,就拿出来嘲笑那小子!

张翰林显然也和刘大人想到一起去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臭小子竟敢在书里编排他们的小嗜好,那就别怪他们‘小肚鸡肠’了!

会试考三场,这期间贡院始终被牢牢保守,除去考生,其他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

直到最后一场散场,这股紧张的氛围才随着一阵阵悠扬的钟声慢慢散去。

周自言踏出贡院,虽然身上带着贡院发霉的气味儿,可他心里,身上,都轻的像一片羽毛。

随时都好像可以被风吹起来。

终于考完了,科举之路,他终于走完了会试!

“表兄!!”

顾司文第一个冲过来,像一只大熊一样狠狠抱住周自言,“考完了,你终于考完了!”

顾司文身后站着一名围帽少女。

是阿穗。

她自从知道自己为周自言带来怎样的不便后,便不想再来了。

可她又想等周自言离场,还准备了好些东西。

于是她想到一个主意,带上围帽,不说话,便能挡住一些目光。

周自言实在不解,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要来等他离场?

阿穗摇摇头,并不明说。

周自言这样的大木头,自然不懂她的心思,周自言也不会明白,当她看到老爷从贡院走出来时,身披霞光的模样,有多让人振奋。

就好像……就好像她也跟着老爷,一起走过一遍会试一样,振奋之情,直入人心。

阿穗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宁愿带上围帽,也要来等周自言离场。

周自言考完试第一件事,就是去国子监信社取自己的信。

哪怕他现在身心俱疲,可当他看到积攒十几封的家书时,身上那股子疲惫,立刻就不见了。

他回号房,洗了澡,换了衣服,吃着伙房送来的吃食,一封一封打开。

【吾兄自言,会试在即,不知为何,远在南边的我们也开始紧张。】

【…………今年马鸣沟又多了许多秀才,好些都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孩子,钟知县都要高兴疯了。岳南知府还特意来衙门恭喜钟知县。】

【周大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当已经去会试了吧?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提笔却不知道该如何落下第一个字,只能汇成一句话,随心所行,千万顺利。】

【……】

后面还有好些孩子们的信,都封装在一个信袋中,厚厚一叠。

周自言和马鸣沟的通信并没有时效性,有时候八月份的信件,他可能十一二月才能收到。

好在他们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只要能知道对方过得好,就足够了。

看完信件,周自言心满意足,把所有的信件都收好。

然后‘周老黄牛’打开另一个箱子。

里面放满了这几日堆积的折子。

看着险些要溢出来的折子,周自言:“……”

这件事,若是说出去,恐怕外面的人都会说周自言疯了。

从没听说过刚刚参加完会试的考生,回官学里还要继续看折子的!

这等奇闻,怕是只能在话本子里见到吧!

可在周自言这里,便是悲惨的事实。

“真是小说男主的身子,老黄牛的命。”周自言扭动手腕,认命地开始一份一份折子看过去。

幸好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耗费不了什么心力。

周自言沉浸在‘加班’的辛劳中,以至于顾司文和文昭敲开他的号房门,只能看到一个还在桌案前写东西的表兄。

“表兄,你都考完会试了,怎的也不出去玩玩啊!”

顾司文迈步进来。

据他所知,其他考生在考完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参加诗会,画舫找乐子了。

怎么他这位表兄,还像苦行僧一样,坐在桌案前?

文昭并未说话,可他的眼神,和顾司文一个意思。

不过他先看到了周自言摆在桌案上的折子文书。

厚厚一本,封面是明黄色的云纹锦缎覆面。

这样的样式,文昭只在家中长辈的书房里见过。

而且还是所有人都不能碰的那种,只有在朝为官的长辈才能动。

长辈们说过,这个折本,叫奏折,里面写的内容,是要呈给陛下看的。

文昭慢慢后退两步。

可是这样的东西,怎么现在出现在周表兄的桌案上!

顾司文比文昭迟钝一点,现在刚刚看清周自言桌案上的东西。

“……”顾司文的反应比文昭还夸张,他扶着桌案,声音轻颤,“表,表兄,你在……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害怕吵着他的周表兄。

爹诶!你这位旧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你这么瞒着儿子,儿子心里真的好惶恐!

周自言故意拿下一本奏折放到二人面前,“想知道,自己看看?”

顾司文:“……”

文昭:“……”

两个少年纷纷往后退,手摆得留下残影,“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