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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242)

文昭家势大,陛下若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说不定会对他们从轻发落……文昭这是用自己的身份替他开罪啊!

姜南杏和辜鸿文齐齐跪下,“陛下,是下官平时疏于管教,才让两位监生闹出此事,若要论责,下官一力承担。”

“朕说什么话了吗?你们一个个都跪下了。”敬宣帝找到一处假山石,撩袍而坐,“老林,朕在他们眼中,就那么不可理喻?”

林范集弯腰道:“……这,臣可不知道。不过陛下在臣心中,始终良善。”

“你们俩,过来。”敬宣帝对顾司文和文昭招手,“朕记得你们,一个是老顾的……二子,是吧,你是文贵妃的子侄,时常进宫陪伴贵妃,朕好像见过你。”

“……回陛下,正是学生。”

顾司文和文昭对视一眼,完了,陛下都认得他们谁是谁,想逃跑都跑不了。

顾司文和文昭料定待会可能会要下大狱,却没想到陛下竟然当场考校起他们的学问。

把四书五经和策论全都问了一遍,最后还要他们现场写一首五言诗。

顾司文和文昭愣了。

周自言毫不留情一人踢了一脚,这是陛下给他们的考问,还不赶紧回答,磨蹭什么呢!

顾司文和文昭恍然大悟,揪着衣角磕磕绊绊回答出敬宣帝所有问题。

他们二人虽然闹腾,但是学问都还算扎实,而且也正在踏踏实实考科举,敬宣帝得知此事,点点头。

并没说什么责怪的话。

郑祭酒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这两个孩子真是福大命大,陛下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剩下的,只要等陛下走了,关他们禁闭就是!

郑祭酒现在才有时间关心另一名监生。

就是这人替陛下挡了一下,忠勇可嘉,忠勇可嘉!

郑祭酒噙着笑容准备夸赞一番这名监生,在看到监生那张清俊的脸孔后,笑容僵硬了。

郑祭酒觉得自己今天魇着了,不然他怎么会看到正二品的总宪大人,现在穿着他国子监的监生服饰,就站在他身边呢?

他一定是魇着了,一定是。

周自言轻咳,拱手作揖,“祭酒大人,在下国子监监生周自言。”

他以前因为职务问题,考察过这位郑大人的政务,所以他们时有见面。

只要一眼,郑大人就能认出他来,不奇怪。

“……”郑祭酒看看周自言,又看看陛下,最后再看看林相公。

罕见地,这三人全都不约而同默默离开他的目光。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等等,他若是没记错,姜南杏和辜鸿文都是这位大人曾经的同窗吧?

郑祭酒看向姜南杏和辜鸿文。

果然,姜南杏和辜鸿文也默默远离他的目光。

郑祭酒:“……”

合着他的国子监里有这么一位大人,只有他这个国子监祭酒不知道呗?!

第101章

从陛下到姜南杏, 全都知道真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郑祭酒干了大半辈子的国子监祭酒,遇到再难搞的监生都没想着辞官, 现在是真想撂摊子了。

姜南杏和辜鸿文跟着郑祭酒干了这么多年, 郑祭酒一个挑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郑祭酒眉尾耸落, 目光僵直,一看便是受了惊吓, 可能还有点委屈和不解。

他们这位郑大人啊,平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实际上还是有点胆小怕事的。

二人互相一对视,一人一边, 扶住他们的祭酒大人, 免得郑大人待会气晕过去。

郑祭酒现在是真觉得头晕晕的。

陛下和总宪大人到底在玩什么啊!

“你们随朕一起四处逛逛吧。”敬宣帝从假山处站起来, 整理好衣衫,点着院中三个外人跟着他们一起去游逛国子监。

周自言以前就经常随着陛下出行,习惯使然, 自动站到林范集身旁,落后半步, 以示尊敬。

动作之行云流水, 让顾司文和文昭越来越惊讶。

他们没听错吧?

陛下要让他们三个小辈跟着几位大人一起去查看国子监的情况?

他们两人的爹都甚少有这样亲近陛下的机会,他们两个小辈就已经能跟在陛下身后了?!

顾司文尤其震惊,他那表兄,似乎也太自然了一些, 竟然直接站到林相公身后,而林相公还微微让开一个位置, 好让表兄站进去。

这是在做什么!

顾司文好想抱头尖叫。

这些大人的戏码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文昭来不及多想,拽着尚在愣怔的顾司文跟在最末尾,全当一队人的小尾巴,主打一个没有存在感。

【咱们真要跟着啊?】这是顾司文的小眼神。

文昭回他一个白眼:【那你去回绝陛下?你敢不敢。】

“……”顾司文蔫吧了,他敢去回绝陛下?

那他就要在牢里和他爹相见了。

敬宣帝回头看到两个少年挨挨蹭蹭,不愿意跟上他们的样子,又笑了,还故意对他们招招手,“既然是看国子监,那就让这两个孩子带路吧,正好去瞧瞧他们的同窗在做什么,有没有认真上课。”

“……”郑祭酒今天就希望陛下能忘记顾司文和文昭,偏偏陛下还要把人拎出来打头阵,他现在真要冷汗直流了。

顾司文和文昭所在的崇志堂、正义堂是什么模样?

郑祭酒想都不敢想。

他们一路走过率性堂,郑祭酒悬着的心越来越高。

幸好率性堂的监生年纪都比较大,沉稳,可靠。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他们上骑射课程。

敬宣帝站在最外围,看着一帮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骑马射箭,神采飞扬,终于露出一个让郑祭酒放心的微笑。

“不错。”

敬宣帝背着手,似乎很是欣赏率性堂的诸位监生。

“这些监生们读书骑射都十分刻苦。”郑祭酒虽然站在陛下身后,但时刻不忘为自己的监生们增加好印象。

敬宣帝看着场中靶子,突然问周自言:“你小子,现在可能射中十环了”

周自言上前一步,“回陛下,还是五环以外,臣……草民于骑射一道,实在没有什么天赋。”

他习惯要说臣,幸好及时刹车。

敬宣帝听着那声‘草民’,欲言又止。

身边这位才俊,是他自己亲手点出来的殿试状元,现在却只能以‘草民’自称。

遥想当年,他在金銮殿见到的青年,一手文章写得鞭辟入里,务实又勤快,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他曾以为自己这个伯乐皇帝,终于找到能与之共同奋进的肱股之臣。

可最后还是拗不过那些深耕大庆几十年,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势力。

是他这个做皇帝的无能,护不住自己珍爱的臣子。

敬宣帝看着连廊下檐,“南边……苦吗?”

周自言听着这一声询问,心中突然释怀了许多,“回陛下,不苦。南边风气安逸,草民在那边过得很舒适,若是可以,草民倒挺想直接在南边定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