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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212)

要都是孩子也就罢了,还有那童试考了许多次,就是不过的大人,病急乱投医,也过来听一听小秀才们平时都学了什么。

这些人还赶不走。

因为他们都是各家各户的亲戚,沾亲带故的,都是长辈,宋豆丁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开口赶人,只能硬着头皮上课。

起先,这些人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看看这些小孩是如何考上秀才的。

可听着听着,他们慌了!

怎么这些小孩懂得这么多?!

天文,算术,大江大河,还有国策论文,诗词歌赋,全都说出一二三来。

相比较之下,自己懂得实在太少。

难怪他们能考过秀才,自己却只能在童试里打转,还是学的太浅了!

宋豆丁等人现在上课十分有压力。

以前是需要面对一些小娃娃亮晶晶的眼神,讲错了也能及时改过来。

现在底下坐了一片哥哥姐姐,还都是他们的长辈,读书比他们年岁都长,但凡讲错一个地方,那心中的崩溃之感,足以灭顶。

“呜呜呜呜,我不要讲了,我不要讲了。”王小妞上了两堂课,哭着说再也不上了。

蒋庆庆拍着胸膛接替王小妞。

他可高兴讲课了!

因为底下还坐着他家大哥!

还有什么比上课点自家哥哥起来回答问题,哥哥回答不出来,然后臭骂他一句更爽的呢?!

没有了,绝对没有!他爱死上课了!

蒋家大哥:冤种本种。

要不是为了多认两个字,他才不来……他才不来!

周自言和宋卫风还未回来,几大书院的学子也只能折磨这些小孩。

他们也不想的,可科举书上写的东西,整个镇上只有他们能解释。

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叶朗,便成了书院学子和春六巷之间的桥梁,每天奔来跑去,像信鸽一样传话。

短短几天,就瘦了好几斤。

书院学子平时还要在书院上课,但只要到了休沐日,不管书院有多远,都会跑到春六巷,来听几位小秀才讲课。

虽然他们年纪是比这些小秀才大,可人家有功名啊!

他们就算有年纪又怎么样?他们没有功名啊!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本着‘考秀才’这个朴素的愿望,这些书院学子全都压下心中的别扭感,抱着书来蹭课,上小班。

这下,宋豆丁他们的压力更大了。

因为这些人时常会带书院的题目来找他们做,也会把他们说过的话带回书院去。

久而久之,宋豆丁他们与各大书院的夫子们也有了交流,实在是……太为难他们几个孩子了。

可周夫子不在,他们作为周夫子的学生,不能退缩。

既然别人都找到家门口了,他们也要撑起场面,不让别人看轻。

几个孩子互相加油鼓劲,一人一天,愣是真的撑起来了。

所以,等周自言和宋卫风回到春六巷时,春六巷俨然已经变成另一家民间小书院。

午后日头渐小时,巷子里的街坊们就会搬着自家板凳出来,做工,聊天。

顺便听空地上的小课堂,哪怕听不懂,听在耳中也心里舒坦。

宋豆丁他们吃过午饭,嘴巴一抹,便夹着笔墨纸砚来到巷子空地里,把书一摊,架起小夫子的范儿,接着讲昨天剩下的内容。

而底下,则不规矩地坐了许多人。

有穿着开裆裤,还在吃手手的小娃娃;有带着围帽,身穿罗裙的姑娘,也有束起长发,不施粉黛的女学生;女学生旁边,坐着几个凑在一起翻阅书籍的哥儿学子,面上似乎带了许多忧愁,好像没听懂。

在他们身后,似乎更为年长一些的读书郎,或坐,或站,手上皆握着一卷书,时不时拿笔记一下。

整个地方鸦雀无声,唯有台上讲课的小夫子声,与穿林打叶之声相和。

台下有人举手,朗声道:“宋小秀才,我这儿还有一道题,是课上夫子留下的策论题。”

“书院之设,其旨有三,所以陶其章,人材与兴实。可咱们现在的书院,并不能全部兼顾,那么这种情形下,三者孰为最急策?”

“这个……”宋豆丁一下被问住了,这道题,周夫子也没讲过呀!

宋豆丁朝台下扔去求救的目光,可其他小孩也不懂呀!

几个孩子欲哭无泪,他们还只是孩子,这些人竟然直接把书院夫子的策论题拿出来问,是否太看得起他们了?!

周夫子你在哪呀!快回来救徒弟!

台下众人听完题目,皆开始细细思索,想到难处,还会与身旁不认识的同窗共同商讨。

管他是哪个书院的,管他是否读书人,此刻只要有自己的想法,便能拿出来讲一讲。

不过他们还是更想知道台上那几个小秀才会有什么见解。

周自言等人在旁边听了好一会,林范集背手站立,一边点头一边思索,“这三样,似乎平分秋色……这道题有点意思。”

“林老先生,台上那几个孩子,都是周大哥的学生。”宋卫风小声道。

“哦?原来就是他们?小小年纪便考中了秀才是吗?”林范集再看那几个小夫子,眼中满是欣慰之意,“不错,不错啊,孩童之龄已有他师之姿,周小子总算做了一件人事。”

宋卫风双手揣袖,不解道:“林老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还太小呢。”

其他人一听宋豆丁他们的年纪,都会觉得秀才功名是在开玩笑。

怎么林老先生就信了呢?

林范集笑了一下,“奇才之所以是奇才,那便是不同寻常人一样。所以偶尔做出一点不一样的事情,不是很好理解么?”

“……林老先生,其实您也很欣赏周大哥吧。”宋卫风现在和林范集亲近许多,也敢开玩笑了。

林范集摆摆手,“欣赏谈不上,还是比较厌烦的。

“哼,当心我这几个小朋友把你那些徒弟都比下去。”周自言放下自己手里的行李,缓步走过去,帮宋豆丁解围,“天下国家不可胜数,存亡不一,择至大事,必须度其本质、以为急。三者不可偏废。”

宋豆丁看到周自言,立马扑过去,熟练地抱住腿,“夫子,你回来啦!”

“回来了。”周自言这次回来的时候没有提前告诉家中人,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具体哪一天抵达马鸣沟。

今次解元就在面前,台下所有读书人齐齐站起来,拱手作揖,同声道:“周解元。”

“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周自言让大家都坐下,拍拍宋豆丁的脑瓜,“不过一月多不见,你们就成为小夫子了?”

“什么呀,好多地方都不懂。”宋豆丁撅起嘴,觉得自己这个秀才还有好多不知道的东西,做的忒没用。

“好了,你们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周自言拿过宋豆丁手上的典籍,撩袍坐下,“诸位说到哪里了?”

方才提问的那人又站了起来,“请解元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