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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185)

钟窍一回头嘲笑王小妞,“你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要你管。”王小妞把钟窍一的脑袋拧回去,眼不见为净。

二棍第一次知道京城的秘闻,实在太想知道结果,“夫子,那最后呢?那些人被惩罚了?”

“陛下都那般生气了,谁能逃得过?”周自言笑道,“罚了,全都罚了。凡是涉及这件事的官员与考生,全都被剥夺官职和功名,按照罪行获罪。”

“有的直接抄家,有的流放,还有的直接斩首了。”

“不过……”周自言叹了口气,“你们知道这件事牵扯到多少人吗?”

所有人全都摇头。

周自言:“不算那些小鱼小虾米,真的涉及舞弊核心的人,单考生就二十八人,官员么……就不好说了。”

当时的刑狱大牢差点都供不应求,每天都有新的人被革职查办,扔到刑部大牢,周自言堪称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那些人也不是全都被惩罚。”

“好几位都是京中权贵,家族关系盘根错杂。稍微用点办法,便能脱罪离开。”

“户部当时正缺银子,陛下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正好多要一些银子,让他们出出血,长个记性。”

“不过这件案子最核心的那几位,还是被抄家流放,以儆效尤。”

“陛下好生气啊。”王小妞喃喃。

“陛下一下子失去了十二位未来的国之栋梁,能不生气么?”周自言故作神秘,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那些人要多少钱才能离开大牢吗?”

“多少呀?”一提到钱,大家都来兴趣了。

周自言比出一个‘十’的姿势,“五十万两,整整五十万两雪花纹银,才能换一个人。不给?那就受刑吧,刑部大牢的那些手段,啧,吓人。”

五十万两真的很多,但对于那些盘踞京城多年的老牌宗族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敬宣帝就是要拿他们去填充国库,所以咬牙立下这么一条。

最后果然收到不少银子,户部的脸都要笑烂了。

“天呐……”

所有人齐齐倒吸凉气。

五十万两雪花纹银,那得是多少钱啊!

从一开始,宋卫风就不发一言。

听到五十万雪花银,他胸口闷痛,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五十万两真的很贵,毕竟就是那五十万两,夺走了他爹和哥哥两条命。

周自言艰难地坐起来,“诶,小宋啊,怎么走了。”

“我出去吹吹风。”宋卫风很少对周自言冷脸,但他现在真的控制不住情绪,只能急匆匆离开。

“不对劲。”周自言直接从躺椅上弹射起来,追出去。

“夫子做什么去啊?”王小妞想跟过去,被钟窍一拽住手腕。

钟窍一翻了个白眼,“他们俩应该有话说吧,咱们就不要凑热闹了。”

屋外,宋卫风坐在檐下板凳,搓着修长的指节。

周自言搬来一个板凳,坐在宋卫风身旁。

“周大哥,舞弊案你是不是亲历了?”宋卫风低下头,声音有些闷闷的,眼尾也有些泛红。

“嗯。全程。”周自言也不隐瞒,拉开宋卫风搅弄的双手,轻轻握住,“难不成……你也在?”

“……”宋卫风点点头。

“啊……”周自言心中一沉,从宋卫风流亡的情况来看,不管宋卫风是哪一方的后代,家中大概都不成了。

展开宋卫风的手,周自言第一次迈过礼教法度,与他十指相扣,“不管如何,都过去了。”

“……”宋卫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握拳放于膝盖上,防御之态明显。

过了半晌,他好像自己平复了心情,望着天空道,“周大哥,窍一说的不无道理,不服你们的人肯定会找到钟知县那去,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

“无事,到底如何,一辩就知。”周自言倒不担心这个,毕竟孩子们是用实力通过的县试。

他更担心宋卫风的情况。

根据现在知道的事情,不难猜出宋卫风曾经是庆京省人士,而且亲历过那桩舞弊案。

而且宋卫风是流亡到马鸣沟来的,也就是说,宋卫风一家定然获了罪……

舞弊案当年闹得很大,涉及之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剩下那些不太重要的边边角角人士,许多都是一时被蒙蔽的蠢蛋。

对于这样的人,敬宣帝只是将他们赶出了京城,不允许他们私自返京。

说实话,敬宣帝此举,已是仁慈。

就是不知道宋卫风一家,在舞弊案中担任什么角色?

宋卫风不愿意说,周自言也不好让宋卫风剖开心口伤疤告诉自己。

繁京不见故人影,只有旧事缠人心。

周自言只能和宋卫风一起,坐在屋檐下,听春风猎猎。

另一边,几名学子正坐在郭家酒楼里借酒浇愁。

他们都是各大书院的学子,今年本是信心满满地参加童试,不曾想连县试都没通过。

县试都没过,还谈何童试,不如饮酒醉死,也好过回去面对其他人的讥讽和挖苦。

“不公平,不公平啊!”张家旺抱着酒壶躺在椅子上,口齿不清道,“今年……今年怎么凭空冒出来那么多、那么多没见过的学子……怎么凭空冒、嗝,凭空冒出来。”

“什么王小妞,梁鹤飞,听都没听过!”

另一人放下筷子,眼中精光一闪,“诸位同窗,你们可知道这王小妞、梁鹤飞,庞大山,蒋庆庆……还有那个钟窍一,都是何人吗?”

张家旺眼神一亮,“你知道?”

“这几个人都住在春六巷,师从同一个夫子。”那人说,“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你们可知他们的年龄?”

“如何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张家旺烦躁。

“去年咱们这不是出了一位七岁小秀才么?”那人顿了顿,说,“这五个人和他是同一个夫子教出来的,今年也不过八九岁,我听说最大的那个庞大山,今年才十岁!”

“什么?!”张家旺手不稳,摔了酒壶,撒了自己一身,不过他顾不上关心自己的衣衫,他揪住说话那人的衣领,“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当真才这么小?!”

“真真的。”那人点点头,意有所指道,“诸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出现一个七岁神童已是神迹,怎么今年还能又出来五个这样的小孩?这其中,我不信没有秘密。”

张家旺酒气上头,猛捶桌子,“对,你说的对,这么小的孩子,才读了几年书,凭什么就能考过县试?”

“咱们在座的几位哪个不比他们年长,哪个不比他们懂得多,怎么就能考不过他们呢?”

“这其中必有猫腻!”

挑起开头的那名学子立刻站起来撺掇大家,“那咱们明天就去衙门问一问!”

“正是,问一问!”张家旺被愤怒和烈酒夺去了理智,现在只想去衙门问一问,别的什么都不想管。

剩下的人虽然觉得这么做太草率,可他们也咽不下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