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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没有辣椒的世界后(56)+番外

肖勉喏喏应下,简清接着处理方才的猪脑。两副猪脑对半分成四份,三份香辣一份清蒸,送完徐夫子、府衙和钟掌柜三家,还能给简澈留一口尝鲜。

计划做得挺好,只是赶不上变化。简清刚把腌好去腥的猪脑冷水下锅焯水,就听到前堂有人叫门,“简小娘子,开开门。做什么呢,这么香?”

猪脑下了锅要算时间,简清守在锅边根本脱不开身,方才自觉避出门外的肖勉敲了敲后厨的门,问道,“放他进门?”

简清摆摆手,“快去。”

肖勉应了一声,从厨房离开,没走几步就见简澈迈着小短腿追在一人身后跑过来,边跑边喊,“别过去!别过去!那是我家厨房!”

来人轻摇折扇,桃花眼里笑意轻淡,一派风流模样,在肖勉面前站定,上下打量几眼肖勉身上完全不合身的粗布围裙,一合纸扇,叹了口气,“小勉兄弟,雷兄才得了你这么一员大将,竟舍得让你来这里蹉跎?”

肖勉先前一直弯着的腰身挺直,身上有些唯唯诺诺的气质一扫而空,沉声道,“雷帮主青眼我自然承情,但在简家也算不上蹉跎。不过,金郎君不在美人乡里寻你的乐子,来这里做什么?”

“酒楼大门朝街开,食客上门,自然是来吃饭。”金谷说着,一歪头,偏向厨房大门叫道,“清娘子,哥哥今日的吃食好了没?”

门外传来的声音温柔如水,简清却从里面听出来一股花孔雀似的骚气,有肖勉拦着金谷,倒不担心他进来捣乱。

简清无视了门外的声音,专心将炒好的调料分锅放好,猪脑分别下锅炸片刻加水炖煮。盘中仅剩的半副猪脑放入碗中,切半把姜丝盖住,加酱油糖粉淋上,就能上锅去蒸。

一时间厨房里全是水雾缭绕,猪脑本身的肥腴香气和辣香彼此缠绕,简清记下时间,又等了一会,香辣锅里的猪脑先出了锅,分别加蒜泥辣椒泼油,油香爆起激烈的蒜香辣味,褐中带白的猪脑受不住热油似的在碗中颤颤巍巍,红油顺着脑花纹路淌下,流入碗底汤水之中。

门外等着的金谷闻到香味,已经是等不及了,“清娘子,你家这刁奴可要好生管管,哪有把客人拦着不让吃饭的?”

简清算算时间,清蒸的猪脑还要再等一会儿,便开门迎上金谷,道,“金大,别在这里欺负我家伙计老实。卤味盖面和抄手,要吃哪个?”

门一开,那股浓郁又清清亮亮闻着令人提神醒脑的辣香就飘了出来,金大吸了口气,上前道,“你在煮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东西分着吃才香啊。”

简清把他一拦,道,“火上煮的都有人定了,还剩一份猪脑是给阿澈的,同小孩子抢食,你也不知羞。”

金谷被简清骂了一句也不恼,蹲下来对上简澈听到“猪”字开始就微微发白的脸庞,忽的一变脸,做出可怜兮兮神色,眼神诚恳真挚地说道,“小澈,你看你姐姐多狠的心,我们昨天说好的给我留菜,可今天我诚心诚意来求了,都不舍得给我吃一口。你这么聪明可爱,不会看哥哥饿肚子的对不对?”

简澈哪见过这样的架势,被问了两句就脸红起来,结结巴巴道,“给、给你就是了!”

简清哭笑不得地看着简澈一溜烟跑走,摇了摇头,对金谷道,“你也就这一张嘴忽悠人了。”

金谷目的已经达到,才不管简清说什么,站起来啪得打开扇子,在扇后露出一双桃花眼,自得一笑,端得是风流多情。

既然简澈亲口答应了他,简清也不好再反悔,进门端了一碗猪脑出来,交给肖勉让他带金谷去大堂落座。

送走金谷,后厨里才得了片刻清净。算着时间,简清掀开锅盖往清蒸的那碗猪脑上撒了一抹葱花,立刻取出来放进食盒,和早早下好的一碗清汤抄手放在一起。

香辣猪脑冷着吃别有风味,清蒸的猪脑要是冷了味道难免会腥,而将最后一分钟的焖烧留到打开食盒吃饭之前,才能避免蒸过头导致的口感发糟。

简清拎着食盒出门,临走前,拉过来守在后厨和大堂之间的肖勉,嘱咐道,“我去寻徐夫子,阿澈我不担心,但是金谷这人,你可要看紧了,别让他生事。”

肖勉低声应了,“小姐,快去快回。”

肖勉目送着简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回头扫过简澈苍白的小脸,他被满屋子肉味不知勾起了什么回忆,自顾自缩在角落捧着碗喝水。

简清走后,大堂里气氛沉了下去,三人里只有金谷满脸陶醉,含着一勺子猪脑,猪脑入口一抿即化,满口香滑,比豆腐还嫩三分。

半晌,金谷才取出勺子,唱戏似的感叹道,“哎呀呀,我这眼光好生了得,撞上清娘子可真是走了大运!”

肖勉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喃喃道,“真是走了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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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只知道徐夫子住在城西府学附近,但具体是哪一户,还是靠问松阁掌柜指的路。

原本是没必要拎着食盒找上门的,毕竟徐夫子每天雷打不动来酒楼两次带饭食回去,但今日做的清蒸猪脑实在放不了许久,简清问清了住址,便向府学旁桂花胡同走去。

桂花胡同这名字据说是为了取蟾宫折桂的名头,巷外屋舍间遍植金桂,和府学只有一墙之隔。

胡同里除了府学夫子,还有些不差钱的学子租住,简清越往这边走,越觉得景色熟悉,在巷口停下脚步一想。能不熟悉吗?先前原身为了和那位连解元多说几句话,每每给他买了经注批文送来桂花胡同等他。

当然,落花爱美流水无情,原身见了更好看的男子就把连少爷抛在了脑后,连少爷好不容易没了人纠缠,据说是得了头名外面还在敲锣打鼓的当天,就收拾行囊上京赶考去了。

简清收了收吐槽的心思,抬头望去。问松阁掌柜指的路是桂花胡同第一家,外面看去不大的一个院落,木门矮檐,门额上一板一眼的两个字,“徐府”。

光看这笔字迹,就好像看到了徐夫子那板着的一张脸,简清隐去唇边笑意,上前敲门。

门敲三遍,半晌没人前来,简清正犹豫是否离去时,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徐夫子咳嗽两声,问道,“谁啊?”

“夫子。”简清叫道。

徐夫子有些随意的神色一敛,又是比木板还板正的一张脸,“简小娘子?何事上门寻我?”

简清显出手中食盒,道,“我做了猪脑送来,猪脑肥腴中正,给孕妇补身子最为适宜。今日的吃食没放辣味,若是吃不惯,之后我再去调换。”

在简家连着吃了许久早食晚食,徐夫子对简清的手艺不再那么抗拒,反而颇为乐意让妻子尝尝。毕竟,从吃什么都吐到能吃进去些辣味酸味的正经饭食,再到能吃些味道不重的普通补品,全是简小娘子的功劳。

没听怀过一胎的温夫人说吗?他这是好运才撞上了这样一个厨子,不然,还不知道夫人要受多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