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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没有辣椒的世界后(19)+番外

第15章 麻辣鸭脖

简清无奈笑笑,“许大哥且慢些吃,还要上值,这蒜味可一时消不下去。”

许林咽下一口宽面,辣得伸出舌头直扇风,闻言一指衣袍,得意道,“蒜味算什么,等去了各村子,谁晓得我是官差。”

许家父子帮了酒楼的忙,简清自然不能责怪他横抢,只能回身重下碗面条,等会端着一起给食客送去。

许林吃得畅快,等两碗油泼面吃完,不无遗憾地说道,“要是有口肉吃,肯定更香!”

见简清淡笑应了,他这才匆匆出门,又去跑另几处报了异事的村县。

即便许林不说荤腥,简清也正有此打算,准备等收摊后去东市转转,看看有什么买得起的肉食。

卤牛肉和猪肉臊子,都是上佳的荤腥浇头。按照原身的记忆,本朝不禁牛肉,只是价格贵些,但也有许多老餮不顾高价,趋之若鹜。

可原身记忆里的昂贵便宜,完全不能作为此时还在还债的酒楼的参考。简清估摸着价格,最后说不定只能买些边角料碎肉回来。但边角料相对正经肉食的品质绝不会太好,这让习惯精益求精的简清,着实有些难以忍受。

罢了,待看了再说。

简清端着食盘走进大堂,外面天色已经亮起,这会儿还在酒楼吃面的客人,大多是有几分闲暇的货郎挑夫,真正匆忙赶去上工的脚夫苦力揣着包子早已离开。

不知怎么的,一直几乎不与简清搭话的食客忽然转了态度,客客气气打起了招呼。简清察觉出客人们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再联系酒楼先前进过什么人,不免无奈。

不知不觉,竟又沾了许家的光。

许林没穿官袍,但逃不过这些走街串巷、顶会察言观色的货郎利眼。可此时若是专门解释,总会被当作掩饰,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任他们猜测。

而简清落落大方、不以为然的模样,更加印证了货郎们的猜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目露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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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还是之前简清见过的嘈杂模样,但相较之前,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的风言风语已经少了很多。有时候妇人们才起一个头,就被卖菜的小贩打断。再仔细一看,那小贩的面孔大多熟悉,是来过包子摊买包子的主顾。

简清牵着简澈的手,听了几句周遭议论,便低头专心看老农新带来的早熟油菜。

油菜脆生生的,不管是蒜蓉还是清炒都很适宜。然而如今简清手中的每一文钱,都要花到最该花的地方,没有余钱尝鲜,只能遗憾放弃,买了剩下的茄子作罢。

老农答应给他们把茄子送到酒楼,姐弟二人直奔肉铺。东市卖鸡鸭鱼虾的小贩倒是不少,但要论货品齐全,还是要去市坊前最大的两户肉铺。

两家肉铺对门而开,刚到肉铺门前,浓郁的血腥膻味就迎面而来。简澈脸色微白,简清握了握他的手,抬腿便要进门。

肉铺伙计正拉着一车木桶出门,看到简清就是一皱眉,“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买得起肉吗,就来这里闲逛,弄脏了我们家的肉,要你好看!”

简清瞥他一眼,眼神一凝,问道,“这桶,是要送到哪家去?”

伙计顺着她视线往后一看,嗤笑一声,“这些?哪有人要这些,运出城沤肥罢了。怎么,你要买不成?”

伙计身后的木板车上,桶中鸡爪鸭脖并家禽内脏,黑红腌臜乱七八糟堆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晓得这些东西定然吃不成的。

可简清却不一样,她点了头,问道,“鸡爪鸭脖并内脏下水,一桶多少钱?”

有人路过,正听到问价,连连摇头,“竟这般穷,连这些东西都吃得下去。”

伙计也是一惊,疑心自己听错,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你要买这些?”

二人堵在门口半晌,惊动了铺子掌柜,走到门前一问情况,脸上便浮出些笑来,“简小娘子不要戏耍于我,即便要买,买些许玩耍也就是了。这些腌臜物,可不比蹄膀大肠。买了又吃不了,回头又要怪我不曾说与你听。”

简清瞧着他装腔作势,有些好笑。

肉铺的钟掌柜原身是见过的,想来原身在他这里也没有留什么好印象。如今他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好言相劝,但按着原身的性子,越是不让她做,越偏要做。若真是原身在场,被他这样用话一激,不仅要买,买一整车回去都有可能。

可惜,如今在场的是简清。从最初看到这些下水要被扔掉的惊讶里恢复之后,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无人吃这些。

鸭脖肉少且味腥,骨头还没什么嚼头;鸭肠难洗且少,泥沙颇多;鸭胗这些更不必说,若是处理不当,味道古怪苦涩。这些鸭货,着实难为厨子。

但简清是从什么都吃的华夏后厨历练出来,处理个下水自然不在话下。而前世华夏开遍大街小巷的麻辣鸭货店,也能够证明人们对真正美味的追捧。

简清神色不动,淡淡道,“瞧着新鲜,买一桶罢了,掌柜的不必担心。”

钟掌柜脸色一僵,没哄住冤大头让他有些悻悻,随口报了个数字,就又回了铺子,让伙计和简清交接。

简清说是买一桶,最后在木板车上几桶里挑挑捡捡,选了一桶真正能用的下水最多的拎走。

伙计看简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傻子,才不管她到底要买哪桶。反正都是要倒掉的垃圾,她挑个重些的走,他推车也能轻省些。

路过肉铺的几人大声说起所谓古人的故事,说有人想着鸭脖有些许肉,而肚肠下水应当与猪牛下水处理差不离,就花钱买了回去。可没多久,就听说那人扔了下水喂狗,三餐拌着鸭脖骨头在吃,脖子上的肉丝都嘬干净了,还舍不得丢掉。问他为什么,无他,下水太腥,而肉太贵耳。

简清哪里不知道他们是在讽刺自己,等着看笑话。对此,她只微微一笑,看吧,是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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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勺子,简清翻搅一下锅内卤味,煮出酱红颜色的鸭脖四处支棱,沉在锅底的鸡爪肥油轻颤,一层发红的薄薄表皮裹着内里晶莹脂肪,只看一眼就能想到一口咬破筋道表皮后,那滑入喉咙的油脂美味。

等勺子下锅再捞出来,手柄上就挂上了细细鸭肠,鸭肠粉白透亮,长时间卤煮中融化的脂肪在它身上挂了一层润泽油光,让这从来都是被抛弃的腌臜下水竟也显出几分昂贵。

又有谁能想到,这么一大锅肉食,只花了五个铜板。

鸭货卤好,只待食客上门。简清挑出一根鸭脖,放在砧板晾凉。

简澈凑了过来,脸上惊讶和疑惑交织,“这当真能吃?”

简清敲一下弟弟的头,菜刀哐哐几下将鸭脖斩开,鸭脖内里骨节被汤汁浸透辨不清本色,和红褐色的皮肉几乎融为一体。

她伸手给小朋友嘴里塞了一块,简澈唔唔连声抗议,却不舍得吐出还有些烫的肉块,没几下就被辣到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