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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公子竟是皇帝(4)

“不用担心,张家本来也没把他当回事,这么好的东西放在库房也是糟蹋了,好玉配佳人,给你正合适。”任忌笑嘻嘻地道。

小白接道:“总归还是偷……”

任忌从不否认自己地行为确是偷到无疑,更懒得打着劫富济贫地旗号,只是很多事情,不能如此简单地定义。

“这天下有绝对的善恶吗?”任忌突然认真地发问。

小白思考了一会儿,道:“有吧。”

任忌仗着自己夜能视物,抬起手来,揉了揉小白地脑袋,笑道:“果然是少年人,还没闯过江湖,才会有这么幼稚地想法。”

小白抓住他头上的手,气呼呼地嘟囔道:“你能比我大多少。”

任忌确实年龄与小白差不多少,十七岁的少年,却已只身闯荡三年,三年前因为不喜欢条条框框地任家,于是辞别父母,自己出来亲自领会人间百态,一晃竟三年没回家了。

三年以来,任忌做过很多差事来谋生,看过自诩君子的士子巧言令色求取功名,见到过为非作歹的奸商与官员勾结,明目张胆的坑蒙拐骗,强买强卖。

任忌于是在小小年纪便明白,自己从小受过的儒雅教育不足以应对世间人性之恶,善恶是非本就难辨,于是一咬牙做了大盗,仗着一身本领,专盗奸商恶霸,为的是给官府提个醒,及时惩治,实在不行还能拿钱救济百姓,一举两得,不知不觉也做了两年,还得了个天下第一侠盗的美名。

任忌上前一步,把小白圈在自己怀里,解开他头上原本的发带,一垂青丝散下,任忌轻轻拢起来,用玉簪绾好,歪着嘴角打量起来。

小白刚刚才适应黑暗,一抬眼看见了满脸笑意的任忌,刚才他突然上前,小白感觉到自己脸红心跳,好在黑暗中看不出来,扭捏地问:“怎…怎么样?”

任忌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满脸自豪地道:“我的眼光还是那么好,这玉簪果然配你。”

外面一道白光闪过,随后紧跟着一声响雷震耳,小白被吓了一跳,往前一闪身,竟撞进了任忌的怀里。

小白慌乱的想要退出来,此时又是一声响雷。随即感觉自己被环抱住,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小白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如此安心过。

第5章

等雨停了,任忌送小白回了家。小白拜托他一定留下,等到兰亭会结束了再走,任忌欣然同意,找了个客栈住下。

客栈的店家是个老婆婆,带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叫阿沁,蜀地民风淳朴,祖孙二人对任忌很是热情。

任忌回到自己房间,几日奔波,累的他沾枕头就着。

第二天,任忌睡了一个白天,反正小白要去参会,也没什么事,醒来吃了几个烧饼就继续昏昏沉沉睡去。

直到快要黄昏,他才听到楼下传来小白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推开门,正看见那一袭白衣的少年,正小心地跟婆婆询问自己。

“这里,小白。”他冲小白摆了摆手,笑眯眯露出一对小虎牙。

小白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灿烂一笑。

任忌险些从楼上栽了下去,这笑容太过美好,惹的他小鹿乱撞。

稳了稳心神,任忌走下楼去,勾着小白的肩膀道:“这么高兴,看来是成了?”

小白兴奋的点了点头,回答道:“那是,而且,吴先生果然盛名在外,根本不看门第,而是糊上名字,评定文章好坏。”

任忌心想,这不就是考试吗,小时候在学堂里的经历涌现出来,瞬间一阵恶寒。

“哟,这么难,我们小白还能夺魁,真厉害。”任忌笑嘻嘻地道。

“先生收我为徒,母亲也高兴,只是师傅还要去巴蜀其他郡县考查,一个月以后回临水接我,入京去翰林院听书。”小白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兴奋。

“翰林院……”一想到那帮年纪轻轻就满口之乎者也的木头疙瘩,任忌就一阵头大,心疼起小白来,这孩子要是去翰林院听书,不得无聊死。

“你呢,以后去哪?”小白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啊……”,任忌挠了挠脸,“我去哪都行啊,不过……”

他看了看小白,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小白,趁这一个月,你跟我出去玩玩怎么样,愿意不?”任忌歪着头看着他,一脸渴望的样子。

小白被他这问题吓了一跳,抬起头又看见妖孽一样的笑容,红着脸道:“可…可以是可以,去哪?”

“唔,就在川蜀呗,你从小到大拘在这读书,也该看看蜀地是什么样子的。”

窗外1阴阴沉沉的,渐渐下起了小雨。

任忌高兴地看着窗外,冲小白嚷嚷道:“快看,又下雨了!蜀地就是好,天天下雨。”

小白道:“你很喜欢雨?”

任忌眼睛依然紧紧盯着窗外,兴奋地回道:“当然,我出生的地方在京城,每年也就夏天下一点小雨,我离家以后直奔川蜀,就是为了能天天看见蜀中连绵的大雨。”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抻了个懒腰,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沁人心脾,从心底里透着愉快。

小白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任忌。

他们都喜欢雨,都喜欢巴蜀,小白觉得眼前这个性情洒脱的男人就像一场连绵的大雨,洗去自己涂在脸上多年的脂粉假面;就像雨后的空气,惊艳到心底深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对朋友,应当有的感觉。

一阵凉风吹进窗来,吹在小白发热的脸上。

第6章

小白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里,母亲因为白天的消息高兴地忙活饭菜,小白悄悄地推开自家院门。

白府是不会让母亲和他居住的,母亲曾是名满京城的歌女,后来美人迟暮,生意也不再好,便落魄来到蜀地,给白家老爷做了妾,生下来小白。即使这样,白家仍是不能接受母女二人低贱的身份,让他们搬出白府,住在这临水郡旁的山坳里。

小白叹了口气,母亲高兴地样子无处不透露着可怜,一辈子因为身份低人一等,生了儿子也连带着儿子不受待见。

这辈子低贱怕了,才无论如何嘱咐儿子要讨好父亲,秉承君子风姿,挤破脑袋入仕途,盼着儿子能光明磊落的活着,不再寄人篱下。

“娘,我回来了。”小白冲着里屋喊。

“快进来,你爹……来了。”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爹,从小到大没来过几次,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究竟要干嘛。

一想到这个爹,就怒不可遏,他看的通透,母亲让他当做楷模的父亲,实际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不然,当年怎么会硬纳母亲为妾,又翻脸无情。

小白收起笑容,走进里屋。

“爹爹安好。” 周周正正的跪下,磕了个头,从前不觉得怎样,此时做这个虚情假意的礼节时,小白突然从心底升起来一股厌恶,他想到了任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