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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99)+番外

作者: 月泽星佑 阅读记录

在户帖之上,还压着张路引。

钱璋微微诧异地抬头看向裴玉。

“有了这路引,你去哪里都使得。这户帖是我安排人去做的,在黄册和鱼鳞册上都有据可循,无论是谁去查都查不出半分疑点。你从今日起,便与钱家再无半分瓜葛。”裴玉轻描淡写道。

钱璋捧着那张户帖,逐渐红了眼圈。

这薄薄的一册户帖,却为他揭开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怎么哭了?不喜欢凌云木这个名字?咱们改个名字也好,要不然你随我姓花也好……”花辞镜见不得少年流泪,立刻凑上去安抚道。

裴玉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考虑到现在才出城不久,恐怕还要眼线跟在后头,他真想把花辞镜踢下马车去。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您,裴大人有心了。”钱璋……哦,凌云木揉了揉眼眶,笑着向裴玉深深地鞠了一躬。

裴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笃笃笃。”突然,外头的马车被人敲响。

裴玉缓缓揭开车帘,就看到云承昭那张清俊的大脸上写满了兴奋。

“裴大人,你怎么不出来骑马?这外头的景致好看得很呐!”少年鲜少有机会离开京城,如今是见到远处的山脉也欢喜,见到路旁的麦田也激动。

裴玉透过车帘的缝隙,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少年□□的皮革马鞍,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我平生贪图安逸,能躺着便不愿坐着。殿下喜欢骑马,就多骑马看看吧。”

云承昭有些失望裴玉不肯同他一起御马,不过对于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新鲜劲儿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对着裴玉晃了晃手上的皮鞭,便又放松了缰绳,让马儿一路小跑到队伍的最前头,去和前头负责开路警戒的萧玄策唠嗑去了。

车队一口气离京二十里,正午时分的烈阳晒得大地一片灼热。

途径一座小村时,裴玉才吩咐就地休息半个时辰。

他才下了马车,就看到一脸痛苦的云承昭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态张开双腿,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朝这边走来。

第70章

相互折腾

看着云承昭瘫软着两条腿躺在侍从抬来的软椅上,裴玉的嘴角微微上翘。

这金尊玉贵的二殿下自幼不得圣眷,无论是南巡还是北狩,都很少有机会能伴驾同往,自然也不知道这长途奔波时御马的辛苦。

他那一身娇嫩皮肉被马鞍折腾一通,没有个三五日休息只怕很难恢复。

云承昭趴在软垫上,双目含泪望着裴玉:“小裴大人,你这马车里还能再多坐个人吗?”

裴玉慢条斯理地从李行秋手里接过冰镇好的酸梅汤,手里的银匙轻轻搅动着散发出沁凉寒意的汤汁却没喝:“人太多了,容不下旁人,还望殿下见谅。”

云承昭清俊的脸瞬时失去了笑容。

裴玉欣赏够了少年失意沮丧的表情后,才又凉凉地补充道:“殿下的马车一直跟在后头,若是殿下乏了,可以上马车休息。”

云承昭的眼睛里顿时又有了神采:“到底是裴大人心细如发,本宫多谢你了。”

出发时,他嫌马车累赘,吩咐宫中侍卫不必带上马车,不想裴玉还是坚持让马车跟在后头,看来他也是早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形。

裴玉淡淡地点点头,用银匙舀起酸梅汤喝了一口,随后就锁紧了眉头,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李行秋。

“这酸梅汤看着清凉解渴,给我也盛一盏吧。”解除了后顾之忧,云承昭的心情也放松多了。

李行秋看云承昭一眼,不卑不亢道:“禀二皇子,这酸梅汤只有一盏,再没有多的了。”

云承昭微微一怔,随后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便罢了。”

他多年习惯了别人的忽视,倒也不至于计较一碗酸梅汤。

裴玉丢开手里的青胎瓷盏,用衣袖里的手绢擦了擦白皙修长的手指:“把做酸梅汤的人叫过来。”

李行秋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试图跟裴玉解释:“大人,小姐她只是……”

“让她过来。”裴玉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李行秋立刻颔首:“遵命。”

转身便往队伍后头走去。

“小姐?”云承昭一脸茫然。

他们一行人全是男人,就连他都没有带个贴身服侍的侍女,只叫了两个长年侍奉在侧的内监跟着,这探花使的队伍又是哪里来了个小姐?

须臾,李行秋便领着名穿着锦衣卫二等侍卫服的少年,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人群里走过来。

云承昭好奇地看过去,很快便也察觉不妥。

平心而论,仪鸾司的锦衣卫里的确个个仪表堂堂,相貌不俗。毕竟要担当天子仪仗,长得不好的也压根儿进不了仪鸾司的大门。

但是眼前这位二等侍卫未免长得也太过秀丽了些,眉如新月,眸似杏核,细细看他的耳垂上还留着耳洞,不消说是精明干练的锦衣卫,就连云承昭都看出了不对劲。

他不相信这些锦衣卫就对这些异常毫无察觉。

到底是自幼在宫中长大,云承昭很快就想到了是否有人故意设下陷阱这方面去了。

裴玉见到来人,表情却并不意外,准确地说,更多的是无奈和宠溺:“为什么要跟来?”

那女扮男装藏在行伍里的,不是陈绫又是谁?

云承昭微微挑眉,裴玉竟然认识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他看了看裴玉又瞄了瞄陈绫,在确认裴玉望着陈绫的眼神并没有掺杂其他情绪后,眼底的戒备才逐渐散去。

陈绫偷偷地观察着裴玉的神情,见他俊美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这才放松了几分,有些委屈地向裴玉抱怨:“这些时日,父亲和母亲一直安排我去参加那些无趣的赏花宴。那宴会上的名门贵女与我说不到一起,她们嫌弃我不会琴棋书画,管账治家,我也不喜她们娇软做作,弱不禁风。更何况那些宴席无趣,不过虚耗时日,母亲也不肯听我的,每次都要领我去……”

裴玉听到一半,就同情地看了陈绫一眼。

上回寒食节,他委婉地拒绝了陈玄德试图撮合他和陈绫的想法,陈玄德夫妇也是聪明人,知道婚嫁乃是结两姓之好,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是强行撮合在一起,终究不得长久。

在得到裴玉拒绝的答复之后,他们便开始给陈绫物色新的夫君人选。

到底陈玄德也是身居高位的锦衣卫总指挥使,想要巴结上这颗大树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就算陈绫有千般不好,单凭她父亲的身份,京中想要娶她的人就足以绕城一圈了。

寻常京中贵女,十三四岁便定下亲,过两三年再成亲的比比皆是,相比较而言,陈绫如今十五岁,的确是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见裴玉低头沉吟不语,陈绫眨巴眨巴大眼睛,凑到他跟前,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袖:“裴哥哥,你不会赶我回去吧?我真的不喜欢父亲看中的那些人,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跳入火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