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92)+番外

作者: 月泽星佑 阅读记录

灵武帝轻描淡写道:“查出来了也不必来回话,直接将那人剐了,行刑时把宫人都叫去看看。”

“奴才记住了。”刘太康连声应道。

“还有……”灵武帝又想起了什么,微微抬手。

刘太康继续跪在地上听吩咐。

“今日宫中轮值的侍卫扣了半年薪俸,那就再赏他们每人一年的薪俸。”灵武帝道,“再给萧大人赏五百两。”

刘太康是宫中的人精,一听灵武帝这话,就知道皇帝已经不耐烦太后的步步紧逼,要准备翻脸了,所以才会前面扣月俸,后面送赏赐,这完全就是在打太后的脸。

至于赏赐萧玄策……

看来这位萧大人也入了陛下法眼,怕是日后也要飞黄腾达了。

他哪里知道,灵武帝一时兴起赏赐萧玄策,不是因为看重对方,只是因为这一天在外头闲逛,他发现掏钱买单的都是裴玉,萧玄策虽得了万贯赏赐,却依旧扣扣索索掏不出钱。

也忒小气了些。

当然,灵武帝也不知道,不是萧玄策小气,而是他此前得的田庄宝钞、布匹锦缎,一扭头全交给自家师弟打理了。

自从搬到裴府隔壁,萧玄策的衣食住行基本上全部由裴玉负责了。

萧伯爷全身上下搜刮干净了,怕是也掏不出几两银子来。

第65章

万寿行宫修在盛京之西,背山靠水,葱郁密林之间,碧瓦飞甍错落其中,金色屋顶檐牙高啄,将皇室气象彰显无遗。

行宫一共五宫三殿,却占地近千亩,附近的山头都被圈入行宫范围。说是为太后而修,事实上也是一处皇家的避暑行宫。

行宫中间有一处十余亩大小的空地,如今却摆满了桌椅,上方还用了不知多少华美绸缎布匹搭出了个巨大的帷幕遮挡阳光。

空地四周的树丛间,都扎着五颜六色的绢花绸布,细细看去,不少绢花上面还贴着薄薄一层金箔。

除却这枝头的假花,宫人们又围着这帷幕摆了数千盆真花,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叫人心旷神怡。

裴玉穿着华丽的飞鱼服,按着腰间的绣春刀,跟在陈玄德身后,随着人群走进祥福宫。

除了裴玉之外,还有镇抚司的都指挥使韩守忠。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附近的权贵大臣都与他们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裴玉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跟在陈玄德身后,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看到树上的金箔绢花时,不觉嗤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陈玄德与一位同僚简单地拱手问安后,头也不回地询问裴玉。

裴玉随手摘下朵挂在树上的绢花,微微一用力便将花瓣上的金箔揭下,随后在指间轻轻搓揉片刻,便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金豆子出现在他指间。

“江城水患,难民千里,要不是有人拦着,那群难民都要讨饭到京城来了。”裴玉捻了捻指间的金豆子,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您瞧,这一点儿家伙,落在他们手中,许就是几条性命。可惜却是在西厂那些阉党手里……”

这次千秋节是高振的人筹办的,那群阉货眼皮子浅,只搁得下金银财物,经他们这一过手,不知道当中又掳去了多少油水。

“裴大人此言差矣。”韩守忠观察了一下陈玄德的表情,适时打断了裴玉的话,“咱们锦衣卫,无论是你们仪鸾司还是我们镇抚司,都是陛下手中的剑,剑锋所指,才是我们的方向。至于天下苍生,百姓疾苦,自有该管的人去操心这个。一把剑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恐怕持剑之人就该担心,剑锋会不会反伤己身了。”

裴玉挑眉看了韩守忠一眼,敷衍地扯了扯嘴角:“韩大人难道觉得我看着像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人么?”

韩守忠沉默地看了裴玉一眼,不语。

单看模样,裴玉长得阴柔浓丽,并不符合大众对男子俊朗阳刚的标准。这张脸跟忧国忧民沾不上半点儿关系,反而是祸国殃民来得更贴切些。

“我只是担心,西厂越发壮大,日后我们也越不好对付他们罢了。”裴玉漫不经心地看着韩守忠,“此前宫中投毒案,你我都清楚其间必有西厂的人掺和,只可惜司礼监那几个大监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交代了几个小鱼小虾出头顶罪,倒是白白错失了个好机会。”

韩守忠对裴玉很是看不惯,听着这话顿时冷笑不已:“是啊,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让西厂的人有了准备,害得我们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呢?”

裴玉撩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是啊,韩大人回去可要好好查一查,人怎么才送到诏狱,西厂那头就得了消息呢?你若是被蒙在鼓里,养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就罢了,若是连累了锦衣卫……啧啧,你便是万死也莫赎啊。”

“裴玉,你……”

陈玄德淡淡地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好了,今日是太后的千秋节,你们都少说两句。”

裴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朝着韩守忠挑衅地笑了笑,便与陈玄德一同往更靠近主位的地方走过去,而韩守忠却不得不停在了从三品官员那几张桌子的位置。

再往前,他便不能去了。

韩守忠恨恨地看着裴玉和陈玄德并肩远去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若不是裴玉运气实在好,在追查铜钱案的时候顺便牵扯到了宫廷投毒案,意外立了大功连升几级,现在他怕是来参加这场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无论他心底多么妒恨,事实却摆在眼前,裴玉比他更有资格坐在靠近皇帝的位置。

或许,也有可能比他更有资格接任陈玄德的锦衣卫总教头之位。

想到自己靠着家族之力,艰难地走到这里,而裴玉却凭着自己见鬼的好运气和皇帝的赏识走到了他前面,韩守忠的脸色越发铁青。

“老韩虽然说话不大中听,却也有几分道理。你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从来不会说话,你别忘心里头去。”陈玄德见裴玉也原地止步了,安抚道,“说句实话,你们二人之间,我倒是更欣赏你。你要记住,一时的意气之争算不得什么,要想长远地坐稳位置,最要不得的便是争这一口气。”

裴玉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多谢总教头厚爱,属下明白。”

陈玄德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往最前头的位置走去。

在场地中间,安置着皇帝和太后的席位。旁边还摆着几张小案,那是几位妃位之上的嫔妃席位。

女眷的列席在右侧,被朦胧隐约的白纱屏风隔绝起来。

此刻,朝臣权贵列席,皇帝和太后也都没出来。

裴玉坐在无人的空位上,慢条斯理地捡起面前的点心一口一口品尝。

“小裴大人,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么?”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旁传来。

裴玉转头,就看到穿着一袭异域纱裙的羽弗公主往他的方向走来。

羽弗公主肤色如蜜,那单薄的上衣与下裙之间竟还空着一截,露出巴掌宽的细腰来,看得周围的男人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