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43)+番外

作者: 月泽星佑 阅读记录

“至于最后一种手段,虽然有些凶险,但却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苦肉计。”裴玉放下茶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以自己的亲生儿子为诱饵,绝杀对手。

他优雅地用锦帕擦了擦嘴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整个案件大抵也都明朗了。只需再确认几个细节,他大概便能敲定整桩案件的来龙去脉了。

“苦肉计……”花辞镜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难怪,陈贵妃能站到这个位置上,果然有些手段,也当真舍得。”

为了巩固地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利用。

这桩案子清楚了,只是那新钱案还未了结。

裴玉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沿着白虎堂和忠王府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只是还没有等他安排下去,就收到了忠王府的请帖。

请帖送到的时候,裴玉正在后院里同萧玄策对练功夫。

裴府里虽然人少,但是规矩大。平日里若无裴玉准许,就连秦嬷嬷也不会轻易踏足后院。

若是有要紧的事情通传,他们也只能拉响院子外头的铜铃,等着裴玉的吩咐。

一排羊角灯将后院照得纤毫毕现,纵然此刻乌云蔽月,院子里却依旧清亮一片。

萧玄策的刀法大开大合,携着雷霆万钧之势,长刀所至,锐不可当。

裴玉掌中软剑舞如白练,秋水般的剑光环绕在他周身,颤巍巍的剑身如灵蛇一般缠上萧玄策掌中长刀。

此刻剑随人心,刀知人意。

刀和剑一刚一柔,如游龙入海,如凤翔九霄,相依又相对。

突然,风中传来细碎的铃声,裴玉将手中软剑在空中挽了朵漂亮的剑花,压着萧玄策的刀尖收剑。

萧玄策无奈地后撤一步,收回掌中长刀:“练武的时候不要胡闹,倘若我收得不及时,伤了你可怎么办?”

裴玉仰头看着他,俊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我知道,师兄不会伤我。”

师兄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裴玉在自己面前掉一根头发,这一点,裴玉比谁都坚信。

萧玄策无奈捂脸:“罢了,你去瞧瞧外头的人为何找你吧?这时候来找你,想来是有要事的。”

已经快到戊时,这个时候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府上的人是不会轻易来打扰裴玉的。

裴玉从外头回来时,手里捧着只锦盒,忠王府的帖子是和一只精致的锦盒一同送来的。

“忠王府的帖子,邀我去参加王府举办的春游宴。”裴玉把请帖递给萧玄策看。

萧玄策轻轻挑眉:“我也收到一封,忠王府大概是把京城里所有的青年人都邀请去参加这场宴会了。”

裴玉漫不经心地合上请帖:“王府里尚有两位郡主到了花期,想是王爷打算在这些年轻人中寻找两位合适的郡马爷吧。”

萧玄策闻言,扯了扯嘴角:“我若去了,被两位郡主同时瞧上了可怎么好?听说两位小郡主容色不俗,才华惊艳,这场宴会,倒是不得不去了。”

裴玉闻言,眼角微垂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讥笑道:“可惜师兄你除了那两身官服,连一套撑得起场面的衣服都没有。忠王怎么会把他的郡主嫁给你?”

萧玄策丝毫不以为忤,甚至笑得有几分讨好:“那就得劳烦师弟到时候借我些银两了。”

裴玉的脸色沉了下来,摔下手中锦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萧玄策见裴玉转身要走,连忙提醒道,“他既邀请你,怎么还要给你送东西来?”

裴玉闻言,也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扫了一眼那只锦盒。

许是方才那一摔,原本闭合严密的盒子翕开了一道细缝。刚才两人都还没有注意,此刻他们看着那盒子,鼻翼间更是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萧玄策抬手示意裴玉不要动,自己则捡起地上的长刀,站在一臂开外的距离,轻轻地用刀尖挑开盒子。

里头是一双血淋淋的眼睛,还有一封简单折起来的信纸,也被鲜血染红。

裴玉猛地皱起眉头。

忠亲王送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萧玄策上前取出盒子里的信纸,顺手将盒子阖上。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转头托着信纸给裴玉看:“大皇子送你的礼物,刘舍的一对招子。信上说,他出于好心,帮你解决了卢斌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同时希望你能够接受他这份礼物。”

裴玉眉眼微微舒展,同时冷笑一声:“大皇子的礼物由忠王府的人送来……看来,那场宴会我还非去不可了。”

第30章

意外落水

忠亲王是所有皇亲国戚中最喜欢大摆宴席,笙歌燕舞的一位。

然而纵然他的亲王府三天两头都在搞奢靡无度的宴会,朝中却无人上书弹劾他。

别说是弹劾,就是言官们在皇帝面前,也少有人敢对着这位爷横加指责。

至于那些一身正气只求清名的铮臣,哪怕他们在灵武帝面前把精心罗列的关于忠亲王的罪状一条一条地数出来,灵武帝也只假装风大听不见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忠亲王曾经舍了自己一条腿救了皇帝,就凭这一条,只要他不是起兵造反,其他的小问题皇帝都不会在意,最多是在朝臣们议论得多的时候把他召入宫敲打一番罢了。

故而,当忠亲王府门前又开始大肆迎宾的时候,附近的路人大多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锦衣卫仪鸾司副指挥使裴玉裴大人到~”随着迎宾的门房大声报道,周围的路人不觉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把目光往停在门口的青色暖轿瞟去。

实在是这位大人近来风头大盛,俨然京中新贵,传说他身手了得,又有一张比女人还俊俏的脸蛋,自然是引起了周围人的好奇和兴趣。

他们也都想看看,这位入京才不过一年的年轻人到底是生了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才使得见过他的女人都念念不忘,甚至还集诗成册,取名《月君集》,在闺阁中悄然流传。

只是这位小裴大人平日里深居简出,更是甚少出席这样的宴会,很多人只知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根本没有机会一睹这位裴家玉郎的真容。

须臾之后,轿帘被人揭开,有人从轿中走出。

今日天气微寒,京中时有大风,裴玉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肩头搭了件云锦薄氅,薄氅的领口还围了一圈银色的狐尾,在这个时节穿着倒是正好。

他一下轿,周围的人便都下意识屏息敛气起来。

就算是在场的人有不少朝中同僚,陡然见到白衣素袍的裴家玉郎,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人靠衣装这句话实在是不假。

小裴大人平日站在朝上时,总是规规矩矩地穿着御赐的大红色飞鱼服,宽袍大袖的飞鱼服能将这位大人衬得气势不凡,威仪深重,虽然他金质玉相,却叫人不敢多看。

而今他换了白衣银氅,那摄人心魄的威压顿时消散大半,整个人更像是一尊冰雕雪砌的玉人,精致绝伦,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