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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192)+番外

作者: 月泽星佑 阅读记录

云承昭的眼神怔楞一瞬后,也不看身边的那份秘折,只是呆呆的望着湖里抢食的鱼群,言不由衷道:“联姻.....结两国之好,也是好事。”

“我派去的探子还听说,那个阿室那塞还下令……”裴玉说了一半,便停下来,“嗨,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倒是没意思。罢了,把你那鱼饵分我一半,我陪你钓鱼,夜里也在你这里住下,就不回去了。”

云承昭才竖着耳朵听裴玉的话呢,却发现他刻意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不说,像是在故意逗他。

心里抓耳挠腮地着急了半天,云承昭的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涟漪,平静地把身边的鱼饵推到裴玉脚下。

裴玉侧头望着他,忽然挑眉笑了笑:“我且问你,你是当真对他死心了吗?”

云承昭默然片刻,苦笑一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若你还有心,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当然,若你无心,就当我没说。”裴玉漫不经心道。

云承昭将信将疑地看着裴玉,片刻后垂眸叹了口气:“罢了。”

他对自己,对阿室那塞都没有信心。

裴玉闻言,从善如流地将一枚方正的盒子扔进了池塘里。

“那是何物?”云承昭目瞪口呆望着裴玉。

裴玉微笑:“你既说罢了,想是用不上这东西,那我便将它扔了吧,也不必在意是什么东西了。只耐心等着他们成亲联姻的好消息罢。”

云承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丢开鱼竿起身望向池塘里:“还能捞起来么?”

裴玉微微扬起下颌,摊开手掌,一枚乌黑的药丸和一枚雪白的药丸分别躺在他掌心:“此物世间绝无仅有,你可要试试?”

这是水黎族族长赠裴玉的假死药,方才他扔进水里的,只是装药的盒子。黑色的是假死药,白色的是解药。服下假死药,服药者便气息脉搏全无,与死人无异。解药服下后一炷香之内,假死之人就可复活。

云承昭咬了咬牙:“给我吧!”

天玄三年,昭王病危,药石无医。

举国上下传言,新帝终究是忍不住对这个旧王朝的旧君下毒了。

月色朦胧,行宫边缘的观景阁里,裴玉正耐着性子与游历归来的花辞镜对弈。

这两年花院判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主动向皇帝请辞。考虑到花院判年事已高,萧玄策也爽快同意了,并且在京城赐予宅邸让他荣养。

花辞镜说花院判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这两年他应该是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他告诉裴玉,他在先前的游历之中曾遇到了凌云木,当初那个被迫女扮男装在郡主府后院艰难求存的少年在风景秀美的安城定居下来,开了间小小的书肆,娶了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生了个女儿乖巧懂事。

虽然没有过上他曾经向往的游历全国的生活,却也在小城中获得了宁静的幸福。

“那女孩儿的小名叫念辞,你说,他是不是也喜欢过我?”花辞镜在提到女孩儿的名字时,语气难得的温柔。

裴玉打破了他的幻想:“谁知道呢?许是叫念慈,让这孩子记住她的母亲呢。”

花辞镜的肩膀便肉眼可见地垮下来,拈在指间的棋子也被他随意搁在棋盘上:“你叫我来这里,不单是为了下棋吧?”

裴玉丢下一枚棋子:“你输了。我叫你来,是请你来看一出好戏的。”

他话音才落,暖阁外头便有人敲响了窗户:“殿下,人来了。”

花辞镜疑惑地看向裴玉。

裴玉起身,递给他一支西域进贡来、镶满宝石的干里眼:“喏,好戏开场了。”

花辞镜接过干里眼抵在眼前,顺着裴玉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抹矫健的黑影闯入皇家行宫,在高高的屋檐上轻灵如同一只灵猫般纵横跳跃,避开了所有值夜的护卫。

他越看越觉得那抹人影眼熟。

“阿室那塞,他先前还使用激将法来刺激阿昭呢。我给了阿昭一枚假死药,又传出他马上就要病死的消息,这厮便昼夜兼程地赶来了。”裴玉笑眯眯地告诉他。

花辞镜放下千里眼,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玉。

裴玉面不改色地从他手里抢过千里眼,饶有兴致地地望着远处的院子,“阿昭说,他和阿室那塞早就见过面了,只是他忘了,倒是那阿室那塞一直记得。”

“那年阿室那塞扶持新帝登基,自己成为疏勒国的摄政王,曾经代表疏勒国出使天圣朝,作为皇室使节曾经在宫宴上和阿昭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阿昭被陈贵妃身边的侍女欺负,在大冷天将他推进了御花园的湖里。有个人跳下去将他捞起来的,只是那时候他昏迷过去了,只依稀记得有人救了他,他便迷迷糊糊的扯着那人的衣襟哀求那人带他离开,他也是在阿室那塞离开以后才想起,那时候将他救起来的人就是阿室那塞。”

说到这里,裴玉轻叹了口气:“他自己都忘了,但是阿室那塞却还记得自己承诺过要带他离开皇宫,所以才愿意与云承睿联手,条件便是事成之后要带走阿昭。”

只是云承昭记起得太晚,把阿室那塞的喜爱当做侮辱的占有,而阿室那塞又走得太决绝,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只把当年救人时留下的玉坠留下,这才让云承昭时隔多年记起那桩陈年旧事。

以至于误会让两人错过。

花辞镜的眼神晃了晃,又往远处望去,黑影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顺利地潜入了某个房间。

“看,阿室那塞把人偷出来了,大概是准备连夜离京的。”裴玉掐指算了算时辰,转头看向花辞镜,“明天就可以向全天下宣布昭王去世的消息。”

“阿昭诈死离京,你男人岂不是要背负千古骂名?”花辞镜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玉。

“师兄大度得很,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裴玉倒是看得很开:“不过花二郎,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毕竟小凌的女儿都已经能喊你叔叔了。”

花辞镜的眼神隐着郁色苦涩一笑:“我自然知道,他能过上安静的生活,我不该再去打扰。只是……诶!我的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去教坊司喝两杯吗?哦,对了,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想来不便,算了吧。”

裴玉方才只是调侃,此刻见花辞镜这样难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花二,既然你心情不佳,我陪你同去教坊司喝两杯也无妨。我记得你在教坊司有几个相好的红牌娘子,届时就让她们来陪你消遣。若是你不喜欢,便是再邀几个红倌来也使得。”

花辞镜垂眸推辞:“不好罢,怕是陛下知道了会生气,还是算了吧。”

裴玉笑了笑:“我才说了,师兄并不是小气的人……”

“倒也没有大度到看你去教坊司喝花酒也无动于衷的地步。”裴玉身后忽然传来个清冷熟悉的声音。

裴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哦不,是转移到了花辞镜脸上。

“草民见过陛下。”花辞镜微笑着对裴玉身后的男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