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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网文编辑双向暗恋了!/把暗恋写成网文小说后(46)

丁溪赞同的点点头,他十分享受这种对话时刻,在这军号嘹亮的大院里,只有周英朗能够跟他谈谈文学,谈谈诗词歌赋。

虽然矫情,但因为这一点,他们俩就比旁人更亲近些。

说话之间,周英朗又朝他靠近了些,丁溪能闻到他身上香气,也不知道是香水或是沐浴露,反正就是有一种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

对的,成熟的男人。

不同于他们这帮刚刚中考完的毛头小子,周英朗刚刚高考结束,同时拿到国内国外大学的offer,学习优秀不谈,还在帮助周伯伯打理家里产业,年少有为。

阁楼炎热,周英朗卷起袖子到小臂,丁溪盯着他流线健硕的手臂肌肉,出了神。

对方身姿俊逸,思维敏捷,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的气质。

他在想自己长大后能不能像他一样优秀。

从小,周英朗都扮演着四个人中领头的角色,无论孩子们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只要找到大哥周英朗,便什么都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妥帖地处理好所有麻烦,然后保护弟弟妹妹不受爹妈笤帚的伤害。

周英朗就这么扮演着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的角色,成为榜样,贯穿丁溪整个成长轨道,他始终承认,那时他对周英朗的崇拜超过了世上所有偶像。

“知道我最近在看什么吗?”

周英朗轻笑着问他,笑意落在他眼底,比常人稍宽的双眼皮叠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面容显得柔和而协调。

周家兄弟的父母,父亲周建设是火箭军司上将,母亲茅追英则是后勤文职,夫妻俩一文一武,生出来的两个儿子也是一动一静。

弟弟周英杰随了父亲,读书学习坐不住,整日舞刀弄枪,大显身手;哥哥周英朗显然随了母亲,相比那些打打杀杀,更是个读书的料子。

兄弟俩并肩坐在一起,一个长眉入鬓,眉宇狠厉;另一个则是长相面善,平眉顺目,温润得体。

周英朗集合了周家对下一代的所有希望,成长为一位毫无瑕疵的长子继承人,聪慧可靠,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品性,都是书上“优秀青年”的典范样板。

“不知道。”丁溪被勾起兴致,“你看到什么书,好看的话借我看看。”

“可以。”

周英朗说话时,目光紧紧黏在丁溪脸上,直到丁溪被盯得有些局促,他才浅浅一笑,用指尖勾起自己怀里的书递给他,试探着问:“《断背山》看过吗?”

“没有。”丁溪接过来,看着封面上不知所云的标题,以及北美乡村式的图画,以为这是本抒情散文,于是抱在怀里,说道:“那你借给我吧,书不厚,我明天就能看完还给你。”

“不急啊。”周英朗和他的距离稍稍分离,燥郁的午后热风顺着领口吹在肌肤上,吹红了脸。

丁溪绷直了后背,脑袋有些晕乎,他觉得是阁楼的温度太热,周英朗又贴他太近,中暑了。

“不瞒你说,看完这本书以后,我突然之间想了很多从前没想过的事。”周英朗瞧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书这么神,爱情小说吗?”丁溪想要翻开扉页,却被却被周英朗握住了细瘦的手腕,对方的小指还轻轻勾着他的手心,弄得那片皮肤麻麻痒痒。

“现在不着急。”周英朗眸光深暗,说话的语气像夜晚轻声的低语,“你得慢慢看,等看完了,就懂了。”

第28章 出柜

回忆到这里, 丁溪停住话语,没再说下去。

他站在柳树嫩枝投下的影影重重中,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似在思索。

“后来的事情——”丁溪连声音都疲倦,沙哑着磨人耳朵,“实话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我爸妈和周家夫妇冲上楼以后, 在那以前, 在那间阁楼上发生的事情, 这么多年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洪果抬起悲伤的眸子,瞧见丁溪被回忆纠缠破碎的模样, 后悔将话问出口, 还要逼得他再次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丁溪又掐下一截嫩枝,顺着脑中浮现起的一张张模糊画面, 继续向洪果解释。

记忆里, 周英朗向他推荐了《断背山》之后没有着急离开他, 他仍然贴得很紧,在这只有两人的独处的小阁楼里,蒸腾的热浪加上彼此的体温, 在眼前蒙上一抹散不去的蒙蒙白雾。

丁溪脑海里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 囫囵不成个。

他记得周英朗的白俊的侧脸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画面模糊不清,最后逐渐破碎。

“所以当时,你跟英朗哥是互相喜欢的?”洪果疑惑。

“不能这么说, 或者说,我并不确定。”丁溪浅浅皱起眉, 洪果的这个问题在他脑海盘旋三年之久,无数个日日夜夜关了灯后的思索都没能得出答案。

“我首先不确定当时的我到底喜不喜欢周英朗,当时我刚刚发现自己的性向不久,各方面都没有经验;其次,我也并不确定周英朗向我推荐《断背山》时所表达的意思。”丁溪说完,抿了下唇,垂眼释然道:“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关键。”

小阁楼上朦胧的片段戛然而止,玻璃碴摔落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巨响惊扰了午后的安宁,丁溪只记得抬起头时,周英朗的母亲茅追英惊诧地站在门边,手中端着水果的托盘从手中滑落,玻璃碴四处飞溅,折射着七彩的光,然后便落在地上,裹着汁水,落在丁溪脚边。

秘密如同玻璃,在那一刻四分五裂,丑陋狼狈的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被狠狠一推,周英朗站起身,已无法保持他一贯的得体稳重,他略带慌张地瞧向楼梯口,听见楼下的麻将声被打断,一切静得人心慌。

“你...你们...”茅追英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儿子。

“妈。”周英朗向前追了一步,局促不安,却说不出一句解释。

丁溪早就吓蒙了,彼时的他不过是刚刚在书中了解到同性间的感情,了解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感觉的客观原因,他并不懂得感情亲昵的界限,不明白被茅追英撞破的这一幕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没来得及想明白任何事,便听到楼梯口传来楼下男人们重重的脚步声,他听见自己父亲丁建国那粗大的嗓门声:“弟妹,发生什么事了?”

在那一刻,他对上茅追英的视线,眼睁睁看着这位平日以温柔贤淑形象示人的女人忽地变得陌生起来,她的眉眼压得很低,再次看向丁溪时,已经没有了错愕和震惊。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视线在屋内逡巡一圈后,最终落在丁溪手中的那本《断背山》上,便如握住一本厚厚的罪状,在部队大院做客的所有男男女女们到齐时,伸出长指,指着丁溪的鼻子,然后绝望又悲悯般吼出一句话来。

“老丁,你们家丁溪搞二椅子,还勾引我们家英朗啊!”

禁不住精神的倦意,丁溪退后一步,后背狠狠靠上树干才勉强站稳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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