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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主(51)+番外

作者: 亓初 阅读记录

第46章 乌龙

不知道皇上已经赶过来的岑月, 察觉到太后的态度比原先缓和了不少,方于心底偷偷松了口气。还好, 她先前揣测的没错。

刚去宁禧宫小厨房做事的那段时日,她就留意到了一件事:每回太后心情不佳,许嬷嬷都会特别交代小厨房多做几样点心。后来宫中一出什么事, 可能让太后烦心了,宁禧宫伺候的宫人们就都盼着她去送吃食。

时间长了, 她就隐约猜到了太后隐藏的爱好——重口腹之欲。说起来这点倒是与皇上很像,不愧是母子。

被叫过来宁禧宫之时, 岑月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太后听了解释, 得知真相后仍有不满, 也许自己做的这道千笼玉丝糕,能派上些用场。于是,临走前她就将之放进食盒带过来了。

“多谢太后娘娘提点, 奴婢定当谨守本分,不负太后所望。”岑月此言说得很是真心实意。虽说她得了奇遇,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都懂的。要不是这一遭, 还有太后方才的话, 自己还没发现问题所在。

原来自己留在御前, 已经是过于锋芒毕露了吗?尤其是皇上甚少踏入后宫;即便皇上并非每日都让自己侍寝, 也会让后宫心觉不满的。

不过,她可没打算劝皇帝去后宫。

一来她只是个在御前伺候的御膳房掌厨,有何资格插手皇上的事?二来以她这些时日对皇上的了解, 若自己还不想被厌弃,不该多说的话半句都不能提。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经成了后宫许多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又何必让自己委屈?

但是,太后的话她不可不听,此事已令太后对自己心存不满。她若是嘴上应承,实则没有任何改变之举,想必下回就不是那么容易善了了。

该如何做,她得好好想想;也许,是时候寻个机会,让皇上开口给自己一个分位了。

尽管心里头想了许多,岑月面上却没有透出半丝不该显露的情绪,低眉顺眼的诚恳模样,叫太后看着心里也舒坦了些。

就在太后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准备让人回去的时候,崇熙帝恰好赶到了宁禧宫。

“皇上怎么连朝服都没换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太后诧异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走得太急有些气喘吁吁的许嬷嬷,问道。

崇熙帝一进殿,眼角瞥见站在边上的小宫女,看起来不像有什么事,莫名就松了口气。虽说他觉得母后应当不会做什么,但还是放不下心。

“听许嬷嬷说,母后叫了慎刑司的人来问话,朕想着您许是担心查得如何,便过来与您说一声。”他坦然自若道,本来也是要来这一趟,不过提前些而已。

“那也不必这么急。”太后怀疑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岑月,见皇上进来之后,的确一眼也没往那边看,便暂且信了他的话,“慎刑司的王集已经来过了,他向哀家请旨搜查楚韵宫和宫人所,哀家应了。谋害皇嗣毕竟非同小可,此事不早些查清,后宫难有安宁。是以哀家命他,今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的话里带有两分解释之意,缘由崇熙帝也是明白的。他自然不能真的因此事,与太后计较:“母后如此处理甚好,只是又累母后替朕分忧了。容云二妃协理后宫之事,却没能办好自己分内之事,还总是惹出是非,着实不堪妃位。”

连“不堪妃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足见皇上对二妃是有多不满。太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皇上政务繁忙,哀家自然该替你打理后宫。宫中频生事端,容妃云妃的确有过,但也不能都怪她们。”

“不过……若是查出此事与她二人有关,你要如何处置,哀家就不再过问了。”想到慎刑司查到的,太后顿了会,又说了句。

说完此事,崇熙帝也没有立即离开,只叫福满派人去寻王集,令他搜完到宁禧宫回话。

在等慎刑司的搜查结果时,福满从殿外匆匆走进来,说太医院院判在外求见请罪。

熙承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让他进来罢。”

太后本有些奇怪,可看到皇上这般模样,好像早就预料到院判会来。而且,还是来请罪?

进来的不止太医院院判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之前为和选侍诊脉的徐太医。二人一进入殿内就跪倒在地,俯下身请罪道:“请皇上、太后降罪!”

“哦,你们有何罪?”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沉下脸问道。

“微臣学艺不精,未能分辨出和选侍的脉象是药物所致,误断和选侍是滑胎……”徐太医声音略带哆嗦地将事情道明,然后就埋下头,冷汗直冒,不敢多言半句求情的话。

院判接着他的话解释道:

“徐太医当时觉得脉象有些怪异,回来后就向微臣说起。讨论一番后,微臣觉得有可能是中毒引致的假孕。因为尚未有定论,微臣二人不敢声张;而后徐太医又被请去为和选侍诊脉,几次之后才断定,和选侍的确未曾有孕。至于滑胎之像,则是用了烈性活血之物后,出现了癸水过多之故。”

“荒唐!”太后抬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到他们跟前,怒斥道,“竟然连中毒还是滑胎都诊不出来,皇上给你们俸禄,可不是为了养一群酒囊饭袋之徒!如此庸能,要哀家和皇上日后还如何信任你们?!”

“母后且宽心,此事,朕早有所感,是以先时才会与母后说,要您不插手此事。院判也在前几日就把脉象存疑之处向朕禀报了。”崇熙帝等太后发了次火,才慢悠悠地宽解道,随即看向院判和徐太医,“你们接着说罢,查出和选侍中的是什么毒了?”

“是,以微臣之见,此毒是前朝秘药荭殊,无色无味,只需用三次,便会出现有孕之人的脉象,且三月后也会出现怀相。但是此药对身子极为有损,不利子嗣。”院判再三迟疑,还是说出了那个在宫中已是禁忌的名字。

岑月虽然才进宫六年,却也知道,这个前朝秘药曾经引起多大震荡。自熙朝以来,先帝命人搜遍皇宫各处,找出后全都毁了。自那以后,荭殊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它竟然还会在后宫中出现。

误诊脉象的乌龙却牵扯出熙朝禁药,此事看起来远远没又那么简单啊。岑月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面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面寻思着。

果然,太后听到荭殊二字,神色不由冷了下来。

正巧在这个时候,慎刑司大太监王集回来复命了。

“启禀皇上,太后,奴才从楚韵宫宫人歇息的耳房,以及宫人所搜出了这几瓶药,其中一瓶正是烈性活血散。”他指着身后太监端着的东西,恭敬道。

方被皇上免礼起了身的院判向皇上请示过后,便走到那些瓷瓶面前,小心地打开一点,仔细分辨。很快,他就指着其中两瓶道:“回皇上,此药的确是荭殊。旁边这瓶则是活血散。”

“王集,朕令你马上带着人,搜查各宫的可疑之物。记得,一处都不能放过!院判与徐太医便跟着去查验吧。”崇熙帝面无表情地以手叩桌,声音微冷。

“是,奴才(微臣)领旨!”

等他们领旨退下,太后才揉了揉太阳穴,愧疚道:“都怪哀家图清闲,纵着后宫随意行事,又不曾好好整顿后宫,居然让禁药流入皇宫了都不知道。”

“这如何能怪母后?分明是那些居心叵测之辈的错。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即便母后您费心打理、整顿后宫,他们也会寻到机会。”崇熙帝思及自己得到的暗报,带着寒意的眼眸,眸色愈发深沉,“朕正好借此事,将后宫清理一番,有些心思多了的,也许要好好敲打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