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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96)+番外

他在勾引我。

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他这副样子。

利益联姻,说白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搭伙过日子,生活习惯、情感需求都与对方无关,偶尔面对外人牵个手装恩爱就行了。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的原因,他这番举动影响到了我,让我产生了一种名为“不悦”的情绪。

他问我要不要早点休息,我看见他攥着袖口的手指都蜷缩起来。

我压着脾气说“你先睡”,他又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我合上一份文件抬起头,才发现他已经出去了。

后来他有段时间没有做过类似举动,不过依旧三天两头往家跑,拍戏就像儿戏,或者因为导演跟他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才来去自如。

想起几年前他在我博客留言说什么“找到努力的方向”,就是笑话一场。

他还是会在家做饭,手艺毫无长进,有次做蛋糕险些把厨房炸了,看到我回来吓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低着头快哭了似的。

从那以后他很少自己动手,但还是会自作主张地往我公司里送饭,有时候让司机送过来,有时候自己送。

我和他的婚姻在圈子里鲜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不会到处说,可含沙射影的戏谑还是避免不了。

我和纪之楠出身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再加上他是个演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们二人给大家茶余饭后提供了多少笑谈。

这天在桌上应酬,合作方其中两个人喝多了,大着舌头跟满桌人吹自己的风流史,说着说着就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问我娶个明星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又白又嫩味道好,还开玩笑说“晚上等他卸了妆再上,别认错人”,我拳头紧了又松,想着几千万的合同,终是忍住了。

未曾想刚走出酒店,就看见纪之楠迎上来,后面两个人起哄要闹,我忙推着他上车去。

他给我带了饭菜,用勺子喂我喝汤,见我喝了,笑眯眯地自己也用那勺子喝了一口。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还带着妆,眼角上挑,瞳孔埋在阴影里,像戴着一张面具。

戏子无情,天知道他这样讨好我图什么。

我没心情再吃他带来的饭菜,他又缩在角落里偷看我,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让我坐立不安,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撕咬,急需一场大水将它们冲走。

3月18是他的生日,家里阿姨在前一天提醒我,说纪先生明天可能会回来。

再不想面对他,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白天我交代助理出去随便买一份礼物,下了班就直接回家。纪之楠果然在家里,做了牛排和面条,小心翼翼地请我品尝。

红酒牛排,味道一般,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低头便看见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毕竟是他的生日,我违心地说好吃。

他咧开嘴笑得开怀,亮而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献媚和虚伪。可一想到这样的笑容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古怪的燥意又在心里升腾。

吃完我去洗澡,等到汹涌的热度席卷身体,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我向来自持,即便喝醉酒,也从未做出过违背大脑指令的事。

纪之楠给我下了药。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他正背对着我弯腰整理东西,衣服下摆撩起,露出一截白而细的腰肢。

他是故意的。

我气极,冲上去把他按到在床上,他惊惶失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冷笑,演技这么好,怪不得能红。他继续否认,说他不知道,越是看他这张单纯无辜的脸,就越是让我生气。热流在身体里四下窜动,无处发泄,我暴怒之下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涨红了脸,眼睛里盈满泪水,翕动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才慢慢松开。

他在我身下喘气,热气喷在我身上,胳膊还圈在我身上,让我下面更硬更难受。

牙根咬得生疼,最后一线理智也在这诡异而旖旎的情况下崩断了。我满脑子只想着,那么如他所愿好了。

这是一场纯粹为了发泄的交gou。

做到一半,纪之楠就没了动静,腰部无力地下塌着,脸埋在枕头里,连刻意压低的呻吟都听不见了。

我体内的药性远远没挥发干净,又掐着他的腰顶了数下,发泄在他身体里,才把他翻过来。

看到他脸的刹那,我愣住了,他没在哭,可满脸都是已经干涸的泪痕,嘴唇被咬破了,暗红的血挂在唇角,身上青青紫紫,都是我弄出来的痕迹。

那种被蚂蚁啃咬心脏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更甚,万蚁噬心,疼得我以为自己得病了。

我痛恨失控感觉,我不能失控。

都是因为他。

我捏着他的脸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张了张嘴,细碎的声音在喉咙里闷着,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第二天醒来时,纪之楠已经不在床上。

阿姨说他天没亮就回剧组了,还说我身体不舒服,让她做一些清淡营养的早餐。

我下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嗓子哑得厉害,说在等戏,还问我吃饭了吗,好像昨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还是对他说了抱歉,他停顿片刻,平静地说没关系。

我不禁松了口气。药是他下的,给他一句抱歉已经足够了。

纪之楠这次回剧组,很久没有回来。

明知是药效驱使的原因,可我却忘不了那一晚,好几次从梦里醒来,眼前都是他咬着嘴唇呻吟的样子,眼角通红,媚态横生。

天气越来越热,人也开始心浮气躁。一天之内我看了好几次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纪之楠发来的短信。

他明明很喜欢发短信。之前他非要自己去国外买婚戒,发了很多信息给我,我忙到忘记回复,回来后他问收到没有,我心烦得很,教训他一通,他第二天又傻乎乎地继续发,只是频率低了很多。

现在一条都没有了,算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他会不声不响地自己回来。打开门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碌,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心里涌动着难以名状的热流,我上前问他:“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纪之楠还像从前那样眯着眼笑:“天气不好,山上没信号,我就直接回来了。”

奇怪的是,看到他笑着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困扰我数日的烦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晚上我鬼使神差地允许纪之楠在我书房待着,他很高兴,来回跑了好几趟,把自己的椅子、书、杯子、充电器一样一样搬来,又张罗着给我煮咖啡,等到他坐下来,我邮件都处理了好几封。

他是个坐不住的人,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捧着书扭来扭去,这时候我只需轻咳一声,他就立刻偃旗息鼓。

等到忙完已是深夜,我站起来扭扭脖子伸个懒腰,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曲着腿,整个人都团在椅子上,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圈着腿的胳膊掰开,把他抱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