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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门(61)+番外

于是卫阑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神乎其神的在上大学之前get到了毕业的工作,惹得孟楠一阵羡慕。

这中间还经历了卫阑的生日,不过生日当天他正在连夜赶稿子,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除了张晓亮等人给他发了祝福短信以外,只跟童烺深夜打了会儿视频。

童烺买了一块小蛋糕,充满仪式感的点上蜡烛。

他们一起许愿。

童烺问他:“你去年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吗?”

卫阑想起自己的愿望——可以和童老师一直在一起。

他只好扯扯嘴角,说道:“实现了,也没实现。”

童烺没懂。

快要开学前,卫阑回到C城,高烨和张晓亮办了一场同学聚会,邀请他和童烺同去。

就好像很久以前运动会结束后的样子,高三三班的同学包了一家烧烤店,围坐在一起,女生们忙着自拍聊天,男生们忙着喝酒干杯。

高烨又揽着卫阑的脖子,一口一口灌着啤酒,嚷嚷道:“阑哥,我真佩服你能考上A市大学,我和张晓亮都在B市。”

卫阑笑了笑,“也行啊,A市B市离得也不远,找个周末就能聚会。”

张晓亮凑过来,说道:“哎,阑哥去上大学了,咱们童老师岂不是变成孤寡老人了。”

童烺一口啤酒险些喷出来,笑道:“怎么就孤寡老人了,我也没那么大岁数吧。”

卫阑没给他留面子,“是哦,我走以后童老师可能出门袜子配不成对儿,钥匙经常忘带,家门都进不去。”

童烺鼓着嘴瞪他一眼。

卫阑笑而不语。

宋小卉小小一只戳在卫阑身边,今天高兴,竟然也抱了瓶啤酒,艰难的喝着。

“不会喝就给我吧。”卫阑伸手拿过来。

小卉学习好,也考上了A市的大学,跟卫阑同城。

小丫头凑到卫阑耳边:“阑哥,现在高考都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向童老师告白啊。”

卫阑转头看看童烺,后者正跟张晓亮和高烨等人玩骰1子,没注意到他,这才压下声音,问小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吗?”

小卉递给他一幅“当然了”的表情,随后说:“你马上就要离开C城去上大学了,你和童老师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现在表白是最好的时机,了结你一桩心愿,如果他答应了最好,没答应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你们至少四个月见不到,谁也不尴尬,对不对。”

“你说的对。”卫阑若有所思。

小卉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童老师百分之二百喜欢你,去试试吧,在一起了的话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古灵精怪。”卫阑看着小卉一脸cp拉郎成功的神情,扶额评价。

高闻搂着谢扬扬,笑道:“还记得上一回阑哥的生日,我们还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没想到时间这么快,我们高考都结束了。”

张晓亮:“难忘!感动!喝!”

高烨:“喝!”

高闻忍无可忍,“我这煽情感动呢,喝你俩个大头鬼!”

说着就伸手去掐高烨的脖子,高烨被追杀的嗷嗷乱叫。

众人闹着笑着,啤酒喝了一瓶接着一瓶,直到午夜才散场。

卫阑和童烺都是怎么喝也灌不醉的主儿,满身酒气慢慢悠悠走回家。夏日的C城小巷栀香盛放,晚风轻抚,美好惬意。

路灯之下,童烺的脸半埋在阴影中,酒窝深邃可爱。

“高烨和张晓亮每次都得喝得烂醉如泥才肯回去。”童烺瘪着嘴朝额前的刘海吹了口气,“真是服了。”

“两个就会灌我酒的畜生。”卫阑笑道。

又走两步,童烺呼出一口气,才说:“你明天就去A市大学报道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童烺嘱咐完,自己又觉得搞笑,接着说:“这话也不用我说,你肯定能把自己照顾好的。”

他们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快到家门口时,童烺说:“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吧。”

卫阑站定脚步,问道:“你希望我谈恋爱吗?”

童烺别过脸去,神情看不真切。

卫阑只听见他很轻的笑了一声,然后说:“有合适的当然要在一起。”

此时的气氛谈不上暧昧,只是很勾人,童烺站在路灯下望着他,酒后微醺的神情挠的卫阑心痒痒,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他波澜不惊的心水,荡起一片波澜。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童烺,卫阑就很喜欢他。朝夕相处两年,这份喜欢愈发浓烈,大有如野马脱缰,再也无法控制的趋势。

卫阑未必只喜欢男生,但他能肯定自己只喜欢童烺。

从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少年深情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分毫,坚定而又执着。

所以卫阑累死累活也要在A市站稳脚跟,他想许给他爱的人一份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童烺。”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微哑。

童烺嗯一声答应他。

卫阑低下头,平时在报社出口成章的他竟然也有卡壳不知所措的哑巴时刻,他踮起鞋尖在地上蹭了蹭,沉吟片刻,才慢慢抬起头。

“我可以邀请你谈一场恋爱吗?”

他不敢与童烺对视,只装作不经意落下视线,看着对方前额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拂动,心跳如雷。

第五十五章

这是卫阑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十秒。

他就这么秉着呼吸站在童烺面前,等待着对方给他答案。

童烺神情微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短暂愣了片刻后,只是笑了笑,转身朝家走去。

卫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闪过自己曾经想过的一件事。

关于文科和理科。

理科讲究严谨确切的答案,当时的卫阑不太喜欢,觉得太生硬也太死板,没有任何余地。相比之下他喜欢文科的委婉含蓄,留白有无限的想象。

可是眼下的情境,他倒是开始痛恨起这份莫须有的含蓄来。

童烺没拒绝也没答应,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拒绝的拒绝才是最可怕的。

“等一下。”卫阑迈开长腿追上去,将正在开门的童烺堵在门框中。

“我说的是真的童老师。”卫阑垂下头,“你好歹也告诉我你的答案,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但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回答。”

童烺仰起头,借着月光靠在门上,少年的脸离他很近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呼吸中微醺的酒精味道。

“我喝多了。”童烺这话突兀而苍白。

“什么?”卫阑一愣。

“我喝多了,有什么决定明天再说好不好,睡觉吧。”童烺不由分说推开门,慌慌张张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卫阑站在他紧闭的房门前,如同被人丢弃在门外、哭丧着脸的可怜大狗。

“晚安。”卫阑不逼他,童烺不愿意给出答案,那就再等几年,无所谓的。

只是失落依然难掩,月光清冷,洒进客厅。

卫阑第一次住进画室的那一天,觉得这里好像是天堂,跟小弯胡同比起来,安逸舒适。窗外有一株很大的老树,夏天投下如伞的树荫,随着风发出莎莎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