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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林希(62)

陆岩在指定的时间到达了工研所。他按照邮件里提供的信息直接找到了工研所的余副所长。余副所长是一位已过花甲的工学科学家,在陆岩来报到之前,就详细了解过他所做的研究以及取得的研究成果,那时他就已经对陆岩相当青睐。

“余所长,您好,我是陆岩。”陆岩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

余副所长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抹惊喜,那惊喜里大有惜才之色。可是片刻后,那抹光却慢慢暗下去,慢慢变成了冰冷与无奈。

“小陆啊,其实我很欢迎你到我们所里来,可是所里对你的资历再次进行了评估,觉得你还差些火候啊。”余副所长一生专注于学术研究,说话并不会拐弯抹角,所以直接将这拒绝的话说出了口。

陆岩大惊,接口便问:“可是……我的履历您之前亲自审核过的呀,而且,我都收到了贵所的合同……”

余副所长一脸惋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无不遗憾地说道:“我们会按照合同上的约定来赔偿你……”

陆岩听了这话,虽不明白工研所为何突然毁约,但他还是拼命压制住心中的闷气而颇有教养地说:“赔偿就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够优秀。辛苦您了,余所长。”说罢他便朝余副所长鞠了个躬,转身就朝门外走。

余副所长摇了摇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陆岩听:“小陆啊,其实你真的是一个人才啊,可惜了。”

陆岩稍微顿足,可是下一秒,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余副所长最后一句话那么一说,陆岩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原本以为,工研所只是一个单纯做学术研究的地方,却没有想到那个人的触角可以伸得这么长,连中科院正式合约聘请的博士也能因其一句话而失去了机会。

说到底,陆岩的心里还是非常难受的。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了几声,折返回了城南的家。

而这个时候,还位于检察院的李鹂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她惊恐地问丈夫陆城:“老陆啊,你说,咱们的儿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陆城手一挥,回道:“能有什么事儿?你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那天……许副xx的儿子好像故意问起了岩岩……”李鹂还是有些担忧。

“他那是故意诈你,这点伎俩你都看不出来?”陆城有些不耐烦。

……

林希还没有等来陆城夫妇的审判结果,却先听许牧原说起了另外一桩大的新闻。

有一位名叫郑学兵的党政高官因为巨贪而震惊全国。而这位郑政委,正是许牧原所在的人民医院院长陈雅贤的丈夫。郑学兵败露,陈雅贤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二人最后的审判结果还没有出来,全国的新闻舆论就已经纷纷传开了去。

林希有些不太理解,于是问许牧原:“丈夫受贿,为何夫人也要受牵连?难道这是连坐?”

许牧原非常耐心的向她解释:“之前我和赵拟的工作,就是为了揪出这位郑政委的犯罪事实,可是他太狡猾,从他身上根本找不到破绽。于是上级领导要求我们从他的夫人身上寻找突破口,果然被我们搜集到了证剧。”

林希有些唏嘘道:“人哪,为何这么不知足呢?他们的职位、家境,已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幸福,真是欲壑难填。”

许牧原垂眸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现在除了他们的罪行被公开外,有不少政内人士把目光都投向了程国栋参谋,因为郑学兵是他的旧部。”

“程国栋?”林希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就是强子的父亲。”许牧原解释。

难怪!林希恍然大悟,她记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便是程强说起“现在形势很严峻”,后来又带她去参加那所谓信息资源共享的名流聚会去相互打探情况。

以前林希只生活在自己的小圈里,每天只关心自己的货品出口与斯诺克执裁。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虽然处于皇城脚下,可是那些政圈里的事情离自己是非常遥远的。哪知这些日子以来,她却不断与这些官员有了交集。

如梦一般。

就在郑学兵和陈雅贤的巨贪事迹曝光后,有两个人因此坐立不安。此刻,邵礼初和徐云夫妇两人在家谈论了半天也没有谈论出个结果来,最后还是徐云一咬牙说道:“我们去找姐夫。”

邵徐当即就开了车前往程国栋家。程国栋正在书房里和程强讨论着郑学兵事件,看到妹妹妹夫前来,并未觉得惊讶。四个人索性就坐到方桌前,开始讨论起来。

徐云显得非常冲动,她张口便问程国栋:“姐夫,最上边儿这回来真的?老郑这样的元老都被拉出来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徐云这话看似含蓄,其实问得相当直接。

郑学兵、邵礼初、徐云、程国栋等人属于同一阵营。现在,郑学兵落马,让同一阵营的徐云人心惶惶,生怕因城门失火而殃及了池鱼。

程国栋略微思索后才回答:“再怎么着,我也是party的功臣。上边儿在民众面前再怎么树形象表决心,也绝不会有人到我头上动土。”

徐云一听这话,相信她姐夫心中是有谱,这才将一颗心落了下去。

几个人一起谈论了郑学兵事件之后,徐云忽然想起来,还有两个与他们有关系的人正被隔离审查中。于是又急忙对程国栋说道:“姐夫,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陆城和李鹂两个人……”

徐云省去了不少与自己有关的细节,只大致说了一下陆城夫妇纵火一事,并反复强调陆李二人与自己多年来相交甚好,想请求程国栋想想办法救救陆城和李鹂。

程国栋思忖良久,最后才下了决心一样说:“徐云啊,现在这个时期太关键了,我不能冒这个险。”这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为他人舍身去冒险救人。

邵礼初这个时候适时地说了一个其他的话题而将这一页翻了过去,徐云也只好不再提。她默默想了想陆城李鹂夫妇这些年对他们忠心耿耿,而如今却要为了他们去背这个黑锅,难免还是有些愧疚。可是心里更担忧的,却是陆李二人将他们的“事迹”全般托出,那么他们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地位便也要付诸东流了。

在回去的路上,邵礼初和徐云极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陆城和李鹂。他们权当没有许诺过陆李二人会设法拯救他们一样。可是徐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的脸上浮现起些许希望的光芒:“老邵,你说,现在去与女儿青禾相认是不是一个好时机?”

邵礼初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在挣扎。

到到底,他有一颗吞下天下的野心。当年送走女儿,除了某些原因外,他还参考了其他的因素。

唯有不扶后,才能表达他为党奉献终生的决心,也更能让他的仕途平步青云。就如当年的周总,当年那样受到毛主的器重,除了他本身的才能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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