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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热恋已相恋(64)+番外

苏晓白的心跳骤然加速。就连呼吸似乎也变得不太顺畅了。她紧紧地捂着胸口,仿佛那心脏随时都有可能会跳出来似的。

坐在她身边的居年安用力地环住她的肩膀,然后死死地将她搂进怀里,为她传递自己身体的温暖。

苏晓白的身体寒冷得瑟瑟发抖,即使躲进居年安的怀抱,也感觉自己身处于极地的冰天雪地里。

没过多长时间,就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抱了骨灰盒出来。他把盛有邹樱骨灰的盒子递到邹樱母亲手上,轻声说了句“节哀”。

这一次,邹樱的母亲倒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哭泣,倒是极冷静平稳又慈爱详和地看着那盒子说道:“樱儿,妈妈带你回家,妈妈带你回家……”

邹父带着面容枯槁的邹母回家,邹樱兄长留下来清理妹妹的遗物与向天盛公司索赔。居年安先将苏晓白送了回去,然后带着邹兄四处奔波。

苏晓白一回到家里,就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苏父苏母这几天本来准备联系装修公司去装修他们的新房子,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就没有出门去,除了工作,就在家陪着苏晓白。

苏母安静地坐在苏晓白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苏晓白忽然哇地哭出声来:“妈,你不知道,邹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走了……妈,我好害怕啊……妈……”

痛苦总是无法让人感同深受。

苏母无法体会苏晓白内心的痛苦,却只能体会看到女儿伤心流泪时她自己糟糕的心情。

一个如花一样的女孩,如同一颗流星一样,从这个世界上陨落。花开花落,不过二十来载光景。

试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遭受此劫难,那又应该怎么面对?

苏母如此换位思考,只觉得心脏瞬间疼痛得如同被一把尖锐的锯子哧哧啦啦碾过一样。她坐得更靠近苏晓白一点儿,然后轻轻搂住女儿,然后同她一起默默流着眼泪。

居年安很晚的时候才从外边回来。已是寒冷的初冬,居年安的头发上覆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苏晓白迎过去,倚在他身边,声音沙哑地问:“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居年安一手放搂着苏晓白,一手脱鞋子换拖鞋,然后言简意赅回答:“都办好了。邹樱的遗物已全部处理好,天盛公司也同意赔偿。邹樱的家人接受私了。”

苏晓白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见邹樱的时候,邹樱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时候,她究竟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呢?遗憾的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答案了。

过了一会儿,苏晓白轻声开口对身边的居年安说道:“居年安,我想辞职。我觉得自己的心太沉重,没有办法再继续上班,我想出去走走,你同意吗?”她的声音轻且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又夹杂着她对生活的失望透顶,一点点儿向居年安传达过来。

“好。”居年安丝毫没有犹豫,立即点头应允。

两个人在沙发上依偎着一直坐到了后半夜。一直到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苏晓白才沉沉地睡去。

居年安将她抱起来,然后把她送到她的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要如何形容失去一个人的滋味呢。就好像一在存在你心里的东西,忽然被人抽走,只落得一具空盈盈的躯壳,行尸走肉般寄生于世。

思想与灵魂,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拼命呐喊到最后一秒,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

苏晓白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犹如在母体里的那种安全姿势一样,在令人厌恶的梦镜里,与梦魇搏斗。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苏晓白穿了衣服起来,拉开了房间的窗帘。让人奇怪的是,窗外竟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雪花,漫空飘舞如同白色的精灵从天而降。

今年的初雪比以往都要早许多时日。看着那飞絮飘飞的天空,苏晓白的心竟慢慢地静了下来。

苏父苏母都已经去上班,居年安也不在家里面。

苏晓白穿着一双棉拖鞋,轻轻地往外走。客厅的餐桌上,放着居年安留下的一张字条和一张黑色的卡片。

那字条上写着:“晓白,如果你做了决定,就去吧。无论多远,我都等你回来。这是我的卡,密码是XXXX。带上它,你一定用得着。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爱你。”

因为才刚刚付了新房子的首付,苏晓白已无积蓄。不仅如此,她还刚刚向居年安借了五万元钱。

细心的居年安留下了他的卡,只希望她能在外出途中善待自己。苏晓白感激于他的体贴,有那么一秒钟,她就想要矫情地打电话给他,然后对他说“居年安我们结婚好不好”了。

只是,因邹樱离去的事儿,唤起了她记忆里更加痛苦的回忆。她的心里,用来盛储痛苦的杯子已全部装满,现在,她要想办法把这杯水慢慢倒出来。

逝去的人已不会再回来,而活着的人,却还要想办法活下去。

苏晓白当即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然后带上了居年安的那张黑卡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估计还有两章。啦啦啦啦。。好开心~

☆、平和心态

第62章平和心态

三个月来,苏晓白走过了不少地方。

毕业这两年多来,她一直一头扎进工作里,从没有外出旅行过。即使是节假日,她也从来都是想尽办法收集客户资料以便推销自己的商业保险。

见过了两次生死,苏晓白对钱财忽然就豁然开朗了。

人生在世,赚再多的钱,买再大的豪宅与车子,都比不过生命的珍贵。房子再多,只需要一张床睡觉;车子再贵,无非是个代步工具。

苏晓白折手臂为枕躺在三亚某座山上的酒店房间里,双眼放空遥望着落地窗外蔚蓝色的海洋。

有舒适的太阳光斜斜地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面,浪花翻起来,一褶一褶,如金鱼的鳞片一样朝岸边扑过去。

已经是冬天,三亚的气候还是宜人温暖。苏晓白的心在这样光亮又清新的地方,已逐渐平静了下来。

中学的时候,她曾以为那些数学难题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坎儿。那些拼死拼活早起背书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的学习时光,就是她少年时所能想象的最难熬的事情。

高中的时候,父母因故意伤人罪入狱的时候,方才感觉天踏的感觉竟然是这般沉重。正处花季的少女,背负着同学眼中奇异的目光,顽强拼命,努力学习。坚信终有一天,到她有能力支付自己的梦想时,她能与父母团聚。

可是命运却没有想要如此简单地放过她。在她低迷消沉的时候,上天曾派来一个名叫徐汇言的男子解救她。可是,在她习惯了他的温柔与包容之后,上天又强行带走了他的生命。

失去一个人,到底有多痛呢。左不过是想当想起,便无法呼吸悲悯难忍罢了。

这种痛,在她终于已经能够自我消弥的时候,又铺天盖地卷土重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