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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心动(78)

沈黎攥住了他的手臂:“真的有线索了?”

顾景渊确实知道一点,怕她又去冒险,干脆告诉了她:“是,还记得撞了柯淼的那个酒驾司机吗?他们应该是查到了关键性证据,能证明柯淼的车祸不是意外,不然前两天警察也不会突然派人暗中保护柯淼。”

只不过这些证据,不足以指向娄岑。

沈黎听到这话,瞳孔不由睁大了些,哪怕早就有了猜测,见这场车祸真的出自人为,沈黎还是觉得胆战心惊,他们怎么敢?

究竟将人命当成了什么?

她又生气又后怕,浑身不自觉轻颤着,顾景渊有些心疼,一时没忍住,将女孩拥入了怀中,他上下顺了顺她的背:“不怕,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景渊始终相信这一点,不止是相信小六的堂哥,更相信所有的真相都会大白,没人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当初他妈妈的死同样不是意外,他爸他叔他爷爷都从政,老爷子还身居要职,他爸爸年纪轻轻就干了不少实事,也有望成为老爷子的接班人。哪怕顾景渊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也清楚他曾是个好官,他一心为人民做事,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就有人盯上了他。

他妈妈的死只是旁人的蓄意报复。

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全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因为经过悲痛,顾景渊才明白她此刻的痛苦。他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动作无比温柔。

沈黎身上逐渐有了点力气,她正想坐直身体,从他怀中退出来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他推门的动作不算小,沈黎和顾景渊都听到了动静,两人还维持着拥抱的动作。

瞥见门口的人,沈黎脸一白,下意识推了顾景渊一下。

为了方便安慰她,顾景渊本就没坐好,被她一推,身体往后歪了歪,他抓住了沙发,才勉强稳住身体。

沈黎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门口。

进来的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装,五官硬朗,哪怕脸上添了皱纹,也难掩英俊的相貌,沈黎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她曾在新闻联播上,见到过他,舅舅还曾夸过他,他确实姓顾,沈黎从未想到,顾景渊和他是一家人。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又羞又窘,瓷白的小脸毫无血色。

顾父今日过来,是特意过来看他来了,他听说月考顾景渊考了六百多分,心中高兴,就亲自来了一趟,想缓和一下父子矛盾。

谁料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抱成一团,顾父眉心跳了跳,都不知道,他竟然胆敢早恋。

早恋也就算了,还将一个女孩带回家,他今日要是不过来,他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虑沈黎在,才没立刻发飙,只是冷冷看了顾景渊一眼,忍着怒火对沈黎说:“你们才上高中,这位同学,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跟我儿子说。”

沈黎小脸惨白,指尖都在颤,父母走得早,奶奶又不喜欢她,沈黎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她自然感受到了顾父的怒火。

怕他教训顾景渊,她白着脸解释了一句:“叔叔,我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景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望着顾父的目光也有些冷:“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资格赶她走,该走的人是你。”

顾父恼他有些没大没小:“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顾景渊轻哂了一声:“长辈?你配吗?”

这话令顾父浑身一震。

顾景渊从小就有些怨他,怪他没能护好妈妈,也怨他眼中从始至终只有工作,妈妈因为他早早去了,奶奶生病在手术室,等着他归来时,他因为视察工作,去了外地,当时叶女士也跟着他一起去的外地,因为叶女士有些水土不服,住了院,他一直在照顾她,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奶奶咽气的那一刻,还巴巴望着门外,顾景渊甚至觉得,他不配为人子。

奶奶走时,顾景渊高中刚开学,因为奶奶的去世,他月考考得很差,那是他第一次没考好,顾父却以为他是故意的,还站在长辈的立场教训他。

那一天,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顾景渊很少见到他失态,正是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成绩糟糕时,他会动怒会着急,会气急败坏。就仿佛他的儿子,只能像他一样优秀,根本不允许失败。

顾景渊已经懒得再跟他纠缠下去,他声音很淡:“没尽到长辈的义务,就少在这儿指手画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黎听得胆战心惊的。

手心里也满是汗,害怕、紧张,却抵不上对他的心疼,她想象不出,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她反握住了顾景渊的手,像是在努力给他一点温度。

顾父闻言身体晃了晃。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比心

——

第37章 心动

他涨红了脸, 难堪瞬间将他淹没,哪怕心里清楚,儿子对他一直有怨, 他也万万没想到, 在他心中,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了指手画脚。

他甚至认为自己不配当父亲。

他手抖得厉害,死死抓住了门把,才勉强站稳:“你、你是这么认为的?”

他尾音不自觉有些颤。

清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顾景渊心中一阵厌烦,他不想让沈黎瞧见他们针锋相对的一面,推了推她的肩, 声音也放轻了些:“你先上楼。”

沈黎站着没动。

顾景渊压下了心中的烦躁,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听话, 嗯?”

顾言振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瞥见顾景渊对女孩的维护,他一阵恍惚。记忆中的少年, 越来越叛逆。浑身扎满了刺, 不服输,不低头, 何曾这般温柔过?

沈黎一时有些踟蹰, 很怕自己离开后,他们万一打起来,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中却很酸涩, 这一瞬间, 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 望着顾景渊的目光,也满是心疼。

顾言振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他心中竟无端涌起一股悲哀来,就仿佛,自己才是无礼的闯入者。

他承认,他确实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对他的照顾,可他在外拼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他一个良好的条件。

心中有个声音,却在告诉他,不是,他那点工资,又哪里养得起家,实际上,顾景渊花的全是他妈妈留下来的钱,他给的十分有限。

他整日在外奔波,说的好听点是为人民做事。

实际上呢?他不过是在逃避罢了,逃避妻子的死,不敢面对儿子指责的眼神,更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误。

他整日沉溺于工作,花了十多年,才走出来,却忘了当年事情发生时,儿子才不过六岁,他令他失去了妈妈,也没能尽到父亲的责任。

唯一疼爱他的奶奶去世时,他身为儿子,还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顾言振动了动唇,想开口解释什么,临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