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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喝杯82年的雪碧压压惊/来杯雪碧压压惊(24)

骆云野忍下心中那丝躁动,忽然转移话题“你现在还欠我多少钱?”

韩青青听得一怔,立即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拿出那个记账的小本子来,有些为难却又认真地答复他“还欠您三十六万八千块……天哪,这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可以同意你暂时借宿,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骆云海嗓音清润,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渴望与期待,就好像脑子里已经在幻想未来了一样。

“你想做什么?”韩青青一听,双眸一抬,睫羽震颤,以为对方正在酝酿邪恶的念头,于是后退一步,双手环胸,惊恐地问。

骆云野一愣,随即便淡雅地笑了。“放心,不会让你以身相许,也不会——”他说得一顿,又不疾不徐地接上,“对你有任何非礼念头。只需要你以后每天来跟我学习修补文物……”

“修补文物?”韩青青睁大眼睛,“我听说过这个职业,可不是说全国会做这个工作的大约只有两千多人吗?我……没有这个水平吧……”

“我会慢慢教你,同时会付你酬劳。”骆云野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等着她回应。而天知道,他身体里的男性荷尔蒙因子有多扰乱他的神经了。

果然,一听到又有酬劳,还能白白借宿,韩青青也没细想“文物修复”是一件多么繁复艰辛的工作,只是立即笑起来“好好好,没有问题,你说了算!”

韩青青没有想到过,正是当日她如此随口一应,竟彻底影响了她的人生。

人生或许正是如此,某个不经意的日子,只不过做了一个毫不经意的决定,从此,人生的道路已在冥冥之中,换了方向。

骆云野看到她孩子般天真纯粹的笑脸,心中一软,语气也更加温柔起来。“来,给你设置指纹锁。”

他站起来,走向韩青青,然后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往门口走。她的手很小,手指白皙柔软,即使是夏天也微微泛有凉意。那手如有魔力一般,才放到自己掌心里,骆云野便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挠得□□无比。

韩青青正沉浸在找到工作与找到床位的双重喜悦里,也就任由他拉到门口。骆云野在指纹密码锁上设置了新增指纹开锁,然后举起她的右手问“哪个手指?”

“这个,这个。”韩青青活动了几下大拇指。

她的手指微凉,骆云野握在手心里,舍不得放。

“即使我不给你留着门,你也可以进出自如了。”设置好指纹锁后,骆云野说。

韩青青这才想起来,难怪每怪她来他这里,门总是虚掩着的。原本是早就计算好了时间,开着门等她而已。

她感动于他的细心,一颗心也像被春风轻拂过一样饱胀舒愉。

从学校到骆云野家并不很远,坐公交车也只有大约二十分钟路程。

第二天,韩青青一早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好,乘车来到骆云野家时,才发现他竟然难得地不在。

相识几个月来,他除了出差或是参加赛车,极少有不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骆云野都像一个孤独的灵魂,整日与满室的稀奇文物为伴。

这样一个理应沉默寡言的男人,整日在阴凉少光的环境下工作的男人,除了做研究时会呈现出身上沉淀的历史沧桑感外,大多数时候,竟热情自信得不像电视里谨慎又低调的那个人。

真是稀奇。韩青青想。

她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又整理好骆云野安排给她借宿的客房,然后慢慢整理起了屋子。

而彼时,骆云野正驱车带着他费尽千辛竞拍得到的那件凤冠前往骆家老宅。

他长年不住在家里,所以并没有钥匙。敲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父亲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河州新闻报”。

“爸。”骆云野叫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茶几上,再无多言。

罗旭清点点头,声音苍劲,眼神却是锐利“拿了什么好东西来?”

小的时候,骆云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姓罗,而他和哥哥却姓骆。也不明白,正是孩童贪玩的年纪,父亲为何要将他远送到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开始孤独而艰难的成长。

直到许多年以后回国,终于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之时,他却已经被时光要挟着,渐渐疏远了父亲。

骆云野打开了锦盒,然后推到父亲面前。

罗旭清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有些不敢置信,连声音也开始颤抖“真的……是?”

“是。”骆云野点头。

罗旭清赶紧从茶几里拿出一双薄手套,细细地捧起那顶精美绝伦的凤冠,声音深厚“你已经修补过了?”

骆云野淡淡地点点头。从英国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开始熬夜修复文物上残次破损的地方了。

那顶凤冠呈亮金色,即使已经染上了近千年的风霜,它仍然在骆云野的保养下,绽放了它原有的光芒。

罗旭清将它慢慢举起来,细细品鉴。凤冠长近三十厘米,中间是呈半圆形的金冠,顶冠正中镶着五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正中那颗最大,而左右两边各两颗,大小相近,但也光彩夺目。冠侧两端各有八条由金珠串起来流苏,每条流苏尖上,都各自嵌了一颗与金珠大小近似的红玉圆宝珠。

罗旭清紧抿嘴唇,连呼吸也轻了下来。仿佛捧在手心的,不只是一件文物,还有他对国家的一处赤诚之心。

骆云野看到父亲眼睛里的光亮。不过一个寻常的表情,竟叫他读懂了父亲的心思。“爸,你现在已经退休了,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会支持你。”

听到儿子这么说,罗旭清明显一愣,但脸上还是散发着希冀的光华,他放下凤冠,又脱下手套,用手掌在骆云野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男人之间的一切心照不宣,已尽在这两次拍肩里了。

从父亲家回来的时候,骆云野见到韩青青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吵到他。

她的睡姿很可爱,抱着一只造型奇怪的抱枕,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她双眼紧闭,嘴唇微翕,脸色柔和,似乎梦见什么美妙的事情,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呓语“嗯……”

骆云野第一次见到没有戴眼镜的她。仿佛记忆里,韩青青永远都将自己藏在那副黑色的镜框后面,偶尔热烈欢笑,也时而战战兢兢。

她的脸白皙圆润。在灯光的照射下,仿若透明洁白的瓷。长长的睫羽偶尔扑闪,如正在颤翅的蝴蝶。

他凑近她,看着她的脸,心里默默为一篇名叫《为何女生戴上眼镜与摘下眼镜后判若两人》的论文打起了腹稿。

韩青青靠着沙发睡得脖子酸涩,活动了一下身体想换个睡姿。结果才转身,她便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看到骆云野在她身边坐着,立即惊叫了一声。

她赶忙把眼镜抓过来戴上,活动了一下刚刚睡醒的眼睛,问“骆先生,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骆云野柔声回答。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他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人在等他回来,并关心他是否吃过饭,竟是这样一种平淡却又惊心动魄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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