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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他们的脑子(173)+番外

“这算什么啊!只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吗?我一救你,你就死给我看是不是!你倒是起来给我说清楚,谁长得像讨喜猴啦,谁又活得像个跳梁小丑啦?!就你能,你那么能说什么不想死呢。临到头了说这么泄气的话,你丢不丢脸!你觉得我脑子里的像素花吃掉了我的理智,觉得我抱着太过强烈的正义感在讨这个世界的欢心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呢?你的像素花不也吃掉了你的脑子吗?你以为你是谁?银河英雄要拯救地球吗?不是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脑里多了个东西,你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救我,去救这世界千千万万的像素花,没人需要你救,到头来,你也不过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罢了。

“你其实也并不肯定自己能起多大作用吧?不然你临到最后打什么退堂鼓,真想当英雄的话,倒是挺起胸膛上啊!李树,你不想死的,对不对!你倒是睁开眼睛啊!不想死,就好好活着,好好呼吸,好好笑,好好哭,没事跟人唠唠嗑,打打架,实在不行你背个小鼓逢人就敲敲打打也好呀!

“李树!!

“李树!!!”

吕铭浩喊到后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嗓子干疼,精疲力尽,夜风好像把李树的魂魄都吹散了,任他怎么捶打呼喊,就是没有反应。

最后他终于泄下气来,盘腿在李树身边坐下,用手摸摸对方的脸,又握住对方的手,什么也不说了,就只静静地垂着头,陷入无穷无尽的悲伤里。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紧紧握住的那手忽然轻颤了一下。

“吕铭浩,胆小鬼,别哭了。”

李树艰难地睁开眼睛,朝吕铭浩看了看:“原来不是哭,是血啊。”

吕铭浩原本被悲伤压着,哭不出来,徒听他说话,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李树苍白地笑了,说:“没死,哭什么丧啊。”

话语未落,一把被吕铭浩抱住,紧紧地,像要揉进心里去,不由心跳漏了两拍。

吕铭浩按着他的头,咬牙切齿:“妈的,第二次了啊。每次都要吕小爷从鬼门关把你拎回来,鬼门关那么好玩吗?”

“嗯,好玩,有空带你也去。”李树眼神清明,亮晶晶地看他。

吕铭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跳起来,去船舱的小储物间拿了根烟花出来,点燃了放到天上。也不知钱小三儿能不能看到,这大海茫茫的,雾霾岛已经整个儿沉没了,唯一的地标消失,四面八方都是水,根本不辨方向。

再回船舱时,李树正趴在窗口向外看。

吕铭浩走过去,跟着在床边坐下,伸头去看。

遥远的天边打雷了,紫色的闪电从漆黑的夜空劈下,瞬间把海天点亮,刚毅的闪电的线条犹如大自然的舞者,在茫茫天地间织出惊心动魂的网,一条未逝,一条又起,连绵不断,充满无尽的生命力。

吕铭浩说:“李小树儿,一定是你刚才渡劫失败。看,现在老天爷的怒火降下来了。”

李树没回头,随口胡诌:“有你在,还渡什么劫啊。”

吕铭浩不干:“凭什么啊,有我在,怎么就不能渡了?”

李树回头嫌弃地看他:“你一个讨喜猴,渡什么劫。渡了能成齐天大圣吗?”

“……”

李树咬牙切齿地:“刚刚我可听见了,有讨喜猴骂我是讨喜猴呢。”

“……”

李树顺势往他怀里一倒:“讨喜猴,来,给爷敲个鼓呗。”

吕铭浩忍无可忍,说:“滚!”

话虽如此,却还是不禁收紧了手臂,把某个渡劫失败的道友搂得紧紧的,生怕对方化蝶飞走似的。

远远地,有雷声传来,天边紫色的闪电显得愈发明亮了。

李树说:“饿。”

吕铭浩就跳下来,去冰箱里翻箱倒框,末了拿两包泡椒凤爪过来,小心翼翼地:“条件简陋,鸡汤没有,鸡爪吃吗?”

李树说:“吕铭浩,你忘恩负义!就拿鸡爪胡弄你的救命恩人?”

吕铭浩认真地犹豫一下:“要不,我以身许?”说着就要动手脱裤子。

李树吓得直往床角缩,说:“妈呀,像素花果然反人类,老子二十多年的贞操要保不住了!”

吕铭浩说:“逗你玩呢。”忽然想起那天在雾霾岛上,自己急吼吼地冲李树喊:“如果当时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真的那样了的话,我……也许我也并不是不愿意。”没来由就脸上烧得慌。

妈的,他一个大男人,脸红个什么劲啊!

李树笑得肚子抽筋,不住地咳嗽,拍拍身下的床铺,说:“过来,爷给你脱。”

吕铭浩绷着脸,同手同脚地向前迈了一步,又迈一步,然后视死如归地蹦上床,直挺挺地躺好:“第一次,你下手轻点。”

李树真笑得要晕过去了,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说:“改天。”

吕铭浩忽然心里好大一阵失望,接着又听李树说:“晚上我睡觉,你守夜。”

凭什么!当下大怒,要跳起来,扭过头,李树却已闭上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呼吸匀称,胸膛起伏。吕铭浩没来由又喜滋滋的,用手戳戳李树的脸,真好,这人,活的呢。

因着怕军方再回来,吕铭浩强撑着守了半宿夜,后来实在太累,便也不管不顾,搂着李树沉沉睡去。

运气真好,一夜无事。

待到醒来,强撑着酸痛的四肢坐起来,先看李树,这人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忽然哗啦一声,浑身激灵,顿觉扎进了冰凉的海水里。低头看,水不知何时漫了进来,很快就要淹没床铺了。

第136章 第23章

吕铭浩猛地想起那个被子弹穿透的小洞, 昨天又慌乱,又困倦,把它给忘了,没想到才睡一觉的工夫,海水已经漫进来,看来那洞再不堵,船很快就要沉了。连忙扑腾着冲出去, 把舱门打开——钱小三儿正蹲在小洞边,埋头舀水呢,水把他大半个身子都淹了, 只露了个脑袋,旁边还漂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海藻,看着怪滑稽的。

吕铭浩喊他:“三儿?什么时候到的?”

钱小三儿乐呵呵地:“天刚亮就到了,看你们睡着, 没敢吵。这会都中午了,吕铭浩你可真能睡。晚上没少折腾吧?”

吕铭浩脸一红, 挥手赶他:“去去去,再胡说我打你!”

钱小三儿把手里的小桶一扔,抱头就往舱里蹿。“妈呀,这海上太阳真够毒的, 看我这细皮嫩肉的,瞬间就黑了!”

李树还睡着,有点发烧,吕铭浩拿冰块给他敷了敷, 又问钱小三儿:“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钱小三儿蹶着屁股在冰箱里找吃的,头也不回:“跟你想的一样,五年前,你们确实有交集。那年冬天,你们都坐过一班从莫斯科开往A市的列车,据说是新开通,纵贯亚洲的最美线路,很多人都慕名前去。但是恰好地,你们都在同一节车厢,你,张晓雅,还有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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