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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93)+番外

“倒不曾想到,你如今竟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当日我还只道你会一直留在青河县,跟在郭大人身边做个捕头。”宋超满是唏嘘地道。

“咱们兄弟如今虽不能一起共事,但好歹离得却近了,日后自是有更多时候相聚,这也是相当值得高兴之事。”唐晋源打了个酒嗝,笑道。

“晋源说的极是。对了,不是说小穆如今也和你一起在太子府的么?怎不见他?”宋超忽地问。

“小穆今日当值,想来抽不开身,改日我带着他与兄弟们再聚上一聚。”

凌大春与宋、唐二人并不相熟,故而多是安安静静坐着吃菜喝酒,偶尔替他们把酒满上,并不打扰他们聚旧。

“当日你说不愿与天家贵人多有接触,故而选择了留在青河县,如今你却进了太子府当差,若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是嫌弃齐王府庙小。”一壹酒灌下去,宋超便有了几分醉意。

“大哥言重了,这当中有许多意想不到,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说一切许是天意。”程绍禟叹息着道。

“不过也好,跟着太子殿下,这前程必是有的。”宋超也不禁叹了口气。

往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各为其主,好在齐王殿下性子宽厚,从来不曾想与旁人争夺些什么,否则将来他们弟兄几个,只怕是难以周全。

想到这,他便将一直收在怀里的那个腰牌取了出来,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了程绍禟眼前:“此物你且看看。”

程绍禟一愣,随即惊讶地道:“这……这不是太子府上侍卫所配戴的腰牌么?为何大哥手上也会有?”

宋超紧紧地盯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每一分表情,试探着问:“你当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那日齐王府里有位外出采买的下人,无故吃了闷棍,如今伤重卧床。此物便是他在受害现场捡到的。”

程绍禟心中一突:“竟有此事?!”

他把那腰牌拿到手上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浓眉越皱越紧:“待明日我回府再仔细查问,看到底是何人竟下此毒手。”

略顿了顿,他不解地又问:“大哥方才此话,莫不成是怀疑是太子殿下所指使?”

宋超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直白地问了出来,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默认了。

程绍禟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而后正色道:“我可以担保,此事绝对与太子殿下无关,殿下是何等身份,又怎会为难一个兄弟府里的下人,此事绝无可能!”

宋超将信将疑,想问他又凭什么担保,只是见他这般笃定的模样,便也相信了几分。

“若是私人恩怨,旁人倒是不好插手,我也是怕这腰牌落到有心人手上,这才给你送了回来。”

程绍禟如何不知这不过是场面话,心中却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各为其主……此时此刻,他突然对这四个字深恶痛绝起来。

“好了好了,旁人的事咱们也不必多说了,来,再干了这杯!”唐晋源举着酒杯适时地插了话,也缓和了已有几分诡异的气氛。

等众人将酒一饮而尽时,唐晋源便涎着脸道:“程大哥,你也知道我和我那口子都是无父无母之人,如今她又怀了身孕,身边没个得力的照应着,我想着若是嫂子得空,烦她多上门来提点提点,好歹让你大侄儿平平安安生下来。”

程绍禟微微一笑:“自家兄弟,这本是应当,何需客气!”

“如此便多谢了,来,我再敬你一杯!”唐晋源大喜。

凌大春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三人脸上来回地看,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不说。

待宋超及唐晋源夫妇告辞离开后,凌大春随手倒了碗醒酒汤给程绍禟,看着他一饮而尽后,这才慢悠悠地道:“他们此番前来,虽也有聚旧之意,但恐怕更多是为了替齐王殿下打探消息来的。”

程绍禟如何不知,长长地叹了口气。

“绍禟,不是我有意离间你们兄弟,你如今既为太子身边之人,而他们为齐王殿下效命,虽如今太子与齐王相安无事,但难保将来……你也得有这么一个心理准备才是。”

程绍禟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个先不忙,还有一事更重要的,待我好好想想明日该如何和小穆算账!”

“小穆?与他何干?”凌大春不明白怎么又扯到了小穆身上去。

程绍禟也不便与他明言,在他肩上拍了拍:“时候不早了,大春兄还是早些歇吧!”

“真是……这当了官之人,总爱说半句留半句没个痛快!”凌大春望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嘀咕。

自那人与凌玉一起干了坏事归来后,小穆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腰牌不见了,他思前想后,觉得很大可能是掉在了痛殴那人的现场,特意挑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前去寻找了一圈,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急得他接连数日食不知味睡不安稳,也不敢和别人说,毕竟无故遗失腰牌一旦被人发现,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可是,他更清楚此事瞒不了太久,决定寻个适合的时机向侍卫统领褚良坦白。

直到程绍禟找到了他……

“程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见程绍禟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心虚地问。

程绍禟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这张犹带着几分“天真”的脸庞,垂眸片刻,淡淡地问:“你的腰牌呢?”

小穆下意识地捂了捂腰间,脸色都变了。

他怎会知道的?

紧接着,他便看到程绍禟从袖中取出一物扔给了他,他下意识接过,随即大喜。

“原来是被你捡着了,害得我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

“并非我捡着的,而是齐王府里的宋大哥送回来的。”程绍禟此话说出时,小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

“你因何要殴打齐王府那名唤来昆的下人?”程绍禟接着问。

小穆呼吸一窒,还想要装聋作哑:“什么来昆?我不认识。”

可是,当他看着程绍禟阴沉的脸色时,还想要狡辩的话一下子便咽了回去。

“你不认识,却又要把人家打了个半死,连身上的腰牌掉了都不知道,被人给捡了去,留下了这致命的证据,甚至让齐王怀疑这是太子殿下有意针对。”

一听牵连了太子,小穆终于不淡定了,紧张地道:“大哥,此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旁人毫无瓜葛,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人做这些事,大哥你可千万要想个法子,莫要让齐王误会了太子才是。”

见他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程绍禟冷笑一声又道:“如今你方知自己闯下了怎样的大祸?可为何当初却不懂得谨慎行事?说吧,你为何要对付那来昆?”

“我与那来昆有些旧怨,那日出门恰好遇到他,怒上心头,终觉不忿,故而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却也没想要取他性命。”

“来昆这几年一直在长洛城的齐王府,直到两个月前才回京,你又怎会与他有旧怨?”程绍禟并不相信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