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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49)+番外

“媳妇和儿子都是我的,你还想要便宜谁?”他在她耳畔哑声反问。

“这会儿自然是,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程绍禟沉默良久,久到凌玉以为他是不是真的恼了,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在听到她那番话后还能保持冷静的。

不过随即她又赌气地想:恼便恼,难不成她还要怕他恼?

终于,程绍禟有几分暗哑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了起来:“小玉,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一定会更加爱惜自己,再不会拿自己的身子与健康不当回事。”

“只是,小玉,你也要知道,世间上不乏意外之事,更不会有绝对的平安,若是命中注定应担此祸,纵然闭门不出,也有祸从天降之时。人活一世,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当应当之责,行应办之事,祸兮福兮,实非人力所能为。”

身前是稚子自得其乐的咿咿呀呀之声,身后是男子低沉的嗓音,凌玉久久说不出话来。

福兮祸兮,实非人力所能为,那一个人的生死,便可以随意变改么?她突然有些不确定。

离了齐王府便真的性命无忧了么?

程绍禟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忽然一副心灰意冷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中狐疑,暗暗反思自己方才那番话,仔细斟酌良久,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小玉?”他试探着唤。

“反正你要记得自己方才的承诺,再不会把自己的身子和健康不当回事。我可跟你说,我凌玉可不是什么贞节烈妇,你若将来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想着让我替你守一辈子!”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威胁。

他听不得这样的话是吧?她就偏要说,说得多了,只怕为了维护他身为男子的颜面,也再不敢那般拼命!

程绍禟的脸色果然又变得难看了,气结瞪她,恨不得狠狠堵上她的嘴,让她再说不出这般戳心窝子的话来!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最终,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一句来。

看着他这副明明气得要死,却偏又拿她没法子的憋屈模样,凌玉总算是觉得气顺了,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搂着儿子从他怀里挣脱,一脸嫌弃地啐了他一口:“浑身臭味,熏死了,还不快去洗洗?”

“洗洗!”小石头拍着小手学舌。

凌玉哈哈一笑:“听见没,你儿子都嫌弃你了!”

程绍禟瞪着她那太过于灿烂的笑容,片刻,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裳便走出去了。

留芳堂的生意渐渐上了轨道,虽然最初来的客人都是冲着玉容膏来的,可是店铺的名气响了,纵然一时买不到玉容膏的客人,也会乐意在店里挑些合心意的回去。

而自从‘玉容膏是杨素问亲自调制’这一事传开后,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在店里若是瞧见杨素问,也会诚心地问问她关于美肤养颜之类的问题。

毕竟,一个能调制出玉容膏的女子,必然对美肤养颜甚有心得。

凌玉并不想让杨素问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抛头露面,故而她在店里的时候并不多。如今留芳堂主要便由凌大春掌理,程绍安主动请缨帮忙,凌玉则是得了空便去瞧瞧。

可是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这人手问题便显露出来了。

这日,她带着小石头到了店里,刚进了店门便听到里头传出杨素问的声音——

“玉容膏又不是仙丹灵药,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没数么?你这印记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老天爷给的,便是拿刀挖也挖不掉,玉容膏又能顶个什么用!”

“你这就更可笑了,这般大的疤痕,没个一两月怕也去不掉,还想要三天消除?最多三日后能有轻微到肉眼未必可见的改善。”

“你这不过是上火,回头让大夫开帖药得了。什么?我来开?我又不是大夫!去去去,自个儿找药铺去!”

……

凌玉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这死丫头!

这是嫌店里的客人太多么?!

她觉得早晚自己得被这个缺心眼又毒舌的死丫头气疯!

“大嫂,你来了?哎哟,这不是小石头么?小石头也来看小叔叔么?”眼尖的程绍安发现了她,连忙迎了上来,捏捏抓着娘亲裙裾的小石头的脸蛋,打趣道。

小石头挥动着小短臂拍开他作恶的手:“坏!”

程绍安哈哈一笑,将他抱了过去。

此时的杨素问也看到了她,连忙从围着她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中挤出来,直接跑过来搂着她的臂抱怨地道:“你可总算来了,可把我累坏了。”

凌玉没忍住用力在她额上戳了一记,压低声音骂道:“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便不会委婉些么?你瞧瞧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气跑了多少客人?!”

凌玉觉得,若是有朝一日这死丫头走在街上吃了闷棍,她也不会太过于意外。

因为她那张嘴,着实是太招人恨了!若不是玉容膏之故,估计满县城里恨不得挠花她这张脸的大姑娘小媳妇必然不少。

杨素问委屈地撇了撇嘴,到底不敢反驳。

刚好抽空过来的凌大春也听到了她这话,长叹一声道:“小玉啊,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当初她一盒玉容膏也卖不出去了。”

杨素问更加觉得委屈了,不过谁让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她连反驳都反驳不得,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你还有道理了?”凌玉没好气地道。

杨素问咂咂嘴巴,脖子缩了缩,再不敢多话了。

待店里的客人渐渐离开,凌玉便提起了人手的问题。

杨素问是姑娘家,不便抛头露面;凌大春不时要四处跑打点货源;程绍安婚期将近将帮不了多久。这人手问题确是迫在眉睫了。

“请的这人,脸蛋必须要过得去,咱们做这行的,自己的脸便是活招牌。”凌玉笑眯眯地道。

凌大春摸摸鼻子,这番话当初她强塞自己玉容膏时便说过了,害得他有一段时间天天把脸抹得香喷喷的,娘亲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了相熟的姑娘。

故而上回杨素问还在凌家时,他便背着凌玉,请她偷偷给他特制些无香味的玉容膏。

“当然,品行也要信得过,若是招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可真是引狼入室了。”他清清嗓子,接了话。

杨素问与程绍安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譬如什么‘最好能做得一手好菜’这类的要求,一律被凌玉和凌大春给无视了。

程绍禟来接她们母子时,凌玉与凌大春已经将具体要求商定得差不多了。

“郭大人在后衙给我安排了一间小院,虽说不大,但也有两三间房,我想择日便搬过去,日后你我都方便,你意下如何?”回去的路上,程绍禟问。

“若果真如此便是太好了!郭大人可真是位体恤下属的好官!”凌玉眼神一亮。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在县城里租间屋子,这样一来,日后程绍禟不必往来程家村与县衙,她也可以常往留芳堂看看。反正家里头的地都佃出去大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