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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47)+番外

“明日你再进一回县城,亲自把银两还给崔大哥!”

“可这些钱也未必全是他的呀!”凌玉有些不乐意。

“不管是不是,你都要亲自交给他。”程绍禟语气坚决。

“若这里头有郭大人赏的,便是对有功之士的体恤,你转头把它送了人,岂不是辜负了大人一番心意?况且,若是诸位差大哥误会了郭大人,以为他不体恤爱护下属,连下属因公受伤也不理会,他岂不是白白受委屈?”凌玉不服气。

“再说,纵有崔捕头给的,他也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这才给些钱让你好生调养,也是一番好意。你若拒绝了,他岂不是更加过意不去,愧疚更深?”

“小玉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便且听她的吧!若你觉得受之有愧,改日娘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再温两壶上好的酒给他送去。”王氏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也忍不住道。

“娘这样便很好,如此一来,全了大家面子,崔捕头心里也好受。”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程绍禟却是不为所动。

“崔大哥家境也不算好,这些银子想必攒了不少时间,咱们不能收。”

见他坚持己见,凌玉恼了,将那二十几两银子往他手上一塞,赌气地道:“要送你送去,我一个妇道人家,给外男送东西,这岂不是私相授受?!”

刚说完便又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再一想,竟是与当日程绍禟拒绝为她送玉容膏所言大同小异。

程绍禟皱眉:“既如此,待绍安回来,我让他送去。”

王氏见他执意如此,摇摇头也不再劝,转身出去。

凌玉生了一会儿闷气,到底心里不痛快,不阴不阳地又道:“程兄弟、绍禟哥,朝廷不给你颁一道嘉奖旨意实在是可惜了。”

程绍禟如何不知她是在讽刺自己,语气无奈:“当时情况危急,若我不替他挡去这一剑,只怕崔大哥的性命便保不住了。”

“对呀,人家都是瓷器豆腐,一碰便碎,就你程捕快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你不去挡剑谁去?”凌玉越说越气,想着人要作死,别人真的是拉也拉不住。

本以为离了齐王府,不去当那什么狗屁侍卫,好歹这性命便算是保住了。可不曾想他转头去当了个捕快,一样有‘忠义’的机会!

程绍禟解释:“兄弟有难,我若贪生怕死见死不救,倒成了什么人了?当时情况着实危急,容不得我多作思考,只我也尽量避开了要害……”

“我这是让你见死不救么?我是让你好歹顾一顾自己性命,想一想我们母子俩!尽量避开要害,你都说了是尽量,这万一避不开呢?你岂不是要代他去死?!”凌玉拔高了音量。

程绍禟薄唇一抿,耐着性子又道:“兄弟朋友相交,自来讲个‘义’字,此番虽是我救了他,焉知日后他不会同样在我命悬一线之时相救于我?”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讲义气念忠心嘛,忠义当头,性命都可以不顾,家人也不必多想。”凌玉冷笑。

见她仍旧说不通,程绍禟干脆嘴巴一闭,眼睛一阖,一副任由你随便说的模样。

凌玉被他气炸了,手指指着他‘你你你’了老半天都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算你狠!”最后,她才从牙关里挤出这么一句,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算你狠?程绍禟哑然失笑,听着那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笑叹一声。

到第二日,程绍禟果然便命程绍安把那包银两给崔捕头送去,程绍安不明所以,询问般地望向冷漠地给大哥换药的大嫂,却得不到对方半点回应,唯有挠挠后脑勺应了下来。

听着程绍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玉实在没忍住在那伤口上用力按了一下,成功地听到跟前的男人一声闷哼,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会痛?我还当真以为你是铁打的呢!原来竟也是会痛的。”

程绍禟苦笑,明白她是心里那股气还没有下去,只是看着她动作轻柔地绑着绷带,脸上更是带着一丝根本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懊恼,又忍不住好笑。

他的小娘子,当真是口硬心软。

心里顿时涌起一片柔情,他忍不住伸出臂去轻轻环住那纤细的腰肢,柔声道:“莫要再恼了可好?我何曾会是那种不将妻儿放在心上之人。”

凌玉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又怕用力会碰到他的伤口,到底不敢再动,听着他这话又是轻哼一声:“没事的时候,自然是把妻儿放在心上,若是有什么事,只怕仍是忠义当头,妻儿却不知被挤到了何处。”

“说到底,还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休要说些气话,我何曾这般想过。妻子是要相伴一生之人,岂能轻易言弃?”程绍禟恼她曲解自己心意,在她腰间挠了挠,痒得凌玉险些蹦了起来。

“你若再挠,我便更恼了!”凌玉生怕他再动手,娇斥一声。

程绍禟微微一笑,只觉得小娘子怕痒这一点着实是太好了。于是,他又故意地挠了几下,痒得凌玉又笑又跳。

“快住手,快住手,我真的恼了!!”凌玉在他怀里缩,可哪里又避得开他的魔爪,挣扎间,手不经意地拍到了程绍禟的伤口。

程绍禟倒抽一口凉气,终于也停下了动作。

凌玉连忙从他怀里挣出,微微喘着气瞪他:“活该,谁让你使坏!”

程绍禟苦笑:“小玉,这回伤口怕是真的裂开了。”

凌玉怔了怔,见他不似作伪,又看刚绑好的绷带已经渗出一片红,顿时一惊,连忙上前去解开绑带检查伤口,果然便见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都怪你!”她又急又怕,手上动作却飞快地替他止血换药,折腾了好片刻才止了血,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你若再乱动,我便把你绑起来!”捧着那盆吓人的血水出去前,她放下了狠话。

程绍禟老老实实地点头:“不敢了。”

过得小半个月,凌大春便‘一拐一拐’地前来探望受伤的程绍禟。

不曾想刚问起程绍禟,便见凌玉赌气地道:“继续去当他的忠义之士了!”

就在数日前,程绍禟不顾劝阻,又执意回了县衙继续当差,一去便至如今仍不曾归来。

凌大春有些头疼,连忙说起了生意上的事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几日店里的生意极好,没有买到玉容膏的顾客也提前预定了,只我觉得素问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故而这预定的数量便设了限制,你觉得如何?”

“这样很好,虽然这样一来赚的是少了些,但无形中却又提高了玉容膏和留芳堂的名气。有了名气,店里其他商品的销量也能随之而提高。”凌玉对他的做法表示了赞同。

“我还想着,待本钱够了,名气响了,咱们可以进一些高档的胭脂水粉。对了,上回你送来的那十来件成衣卖得也很好,无论款式、质地还是绣工都让人无可挑剔,已经有不少客人在询问还有没有货了。”凌大春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