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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229)+番外

程绍安与苏凝珊?凌玉怔忪。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处的?

这两年王氏一直没有断过给程绍安说亲,只是总难寻到合心意的,而至程绍禟成了平南侯后,有意与程绍安结亲的范围又更大了,甚至有不少官宦之家也或明或暗地表示了意向,如此一来,倒让王氏有些难办了。

感觉家家的姑娘都好,又觉得每一位都不怎么适合,更怕应了这家,却得罪了另家,没的给长子树了敌人却不自知。

而程绍安醉心于他的生意,对成亲之事既不积极也不拒绝,只道一切由娘亲作主。

他愈是这般听自己的,王氏便愈发的谨慎,这一谨慎便总也打不定主意,一拖便又拖了两年。

如今程绍安的亲事已经成了王氏的一桩心病,凌玉也劝了她不少回,不拘对方是哪家的女儿,高门大户出身也好,小门小户家的也罢,若是觉得合适便娶回来,若是觉得不合适便直接拒了,难道还要怕结不成亲便成仇?

王氏应得好好的,可转过身去却又是老样子。

却说程绍安并不知自己无意中被凌碧撞到,更被凌碧发现他与苏凝珊一起,并将此事告诉了凌玉。此时他正皱眉望着坐在对面的苏凝珊,不解地问:”你为何不答应?在商言商,此事于你我而言都有好处,我能够保证店里的商品来源,你也能打破当前困境,为何却是不肯?”

“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要想寻一个品质过关又能价格适宜的合作商家并非难事,甚至只要你想,也会有人愿意双手奉上,实在无需与我此等声名狼籍的女子谈什么合作。”苏凝珊平静地道。

程绍安眉头皱得更紧,却坦然地回答:“你说的没错,可是那样的人不过是冲着家兄而来,而非真心实意与我谈生意之事。况且,若是事事都要靠着兄长,我又何谈自立?”

“实不相瞒,我会想到与你合作,除了确是信得过苏家绣坊的品质之外,确也有同情你的原因所在。”

他如此坦荡,倒教苏凝珊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地道:“既是程二爷信得过苏家绣坊,此桩生意我便接了。”

女子也要学会能屈能伸,更艰难的时候她都熬过去了,如今所有害了自己一家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也因此赔上了一生,可总不能因为那点儿放不下的可笑骄傲,从而推开了一个可以改善自己与幼弟处境的机会。

官府判还给自己的产业纵是更多,若是她不懂得经营,坐吃生空,将来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

“既如此,那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你放心,我苏凝珊绝不会昧着良心赚钱,交给你的货品必是上佳质地,绝不会以次充好。”

“如此便好,我也相信苏姑娘是个诚信之人!”

合作之事商定好之后,程绍安看看天色,已是到了往宫门外接小石头的时候,遂吩咐了店里的掌柜几句,这才坐上了马车,到宫门外候着小石头,叔侄二人如同往常一般归家去。

从凌碧口中得知程绍安与苏凝珊接触过后,凌玉其实也打不定主意要怎样做才好。

论理她不过程绍安的大嫂,他喜欢谁,想娶谁,这些都轮不到她来作主。只是那苏凝珊……撇开她的名声不说,只她与宫里的蓉贵嫔之间的关系,便教她敬而远之。

程绍安送了小石头回来后,见她对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解地问:“大嫂可是有话想要与我说?”

凌玉迟疑片刻,还是豁了出去,委婉地问起了他与苏凝珊之间的事。

程绍安意外她竟得知此事,不过他自觉自己与苏家姑娘之间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故而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与苏凝珊合作的事告诉了她。

凌玉知道他近来在忙着寻合适的绣坊,却没有想到他寻的便是苏家,虽觉得意外,但见他神色坦荡,可见并无牵涉男女私情,这才松了口气。

凭心而论,她对苏凝珊也是相当同情的,后来听闻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既要养育幼弟,又要打理着父母留下来的产业,多少添了些敬佩。

虽然无意与苏家再有瓜葛,但凌玉也希望这姑娘日后也能有些舒心日子过。

而近来一直充当好相公角色,不时护送娘子往平南侯府探望妹妹的梁淮升,也终于等到了吏部的任职文书。

虽然不是留京的好差事,但分去富庶之县出任县官,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肥差,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凌玉虽是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他任职的县城是个好地方,尽管心里对他有几分微辞,不过看在凌碧的份上,多少也是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的。

任职文书既下,官印又到了手,梁淮升便不能再在京城久留,择日便要赴任。

而凌碧自然也要带着儿女跟着前去,一家人总不能分开才是。

梁淮升本是打算让她回家乡侍奉母亲,只是想到自己此番赴任,必然也有不少内宅之事离不得她打理,故而便改了主意,带着她们母子三人,辞别了凌秀才一家,欢天喜地地前去赴任了。

而凌碧一家离开不久,程绍禟率兵成功登上离岛的消息便传了回来,也让凌玉更为揪心。

所以,又到了直面的时候了么?

看着有如天降神兵般突然出现在岛上的朝廷大军,齐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他布下的重重防守呢?明明没有收到半点消息,朝廷的兵马何时便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便是晏离也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看到躲在朝廷大军当中的离岛万氏族人,终于恍然大悟。

“我一直以为程将军乃是磊落君子,不曾想也是会使些阴谋诡计,竟一早便联合了万氏,里应外合,难怪如同入无人之境一般。”他长叹一声道。

“兵不厌诈,这一招还是先生教会本将的。”

晏离被他给噎住了,良久,才苦笑一声,无奈地望向阴沉着脸的齐王。

齐王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知道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可若让他就此束手就擒,到底不甘心。

“程绍禟,你便当真打算一直助纣为虐么?赵赟那野种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教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王爷慎言!陛下乃神宗皇帝唯一嫡子,神宗皇帝亲立的太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如何能让你如此诋毁!”程绍禟厉声道。

“程大哥,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龙椅上的那一位到底什么来头,又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你竟还是不肯相信么?!”唐晋源终于忍不住大声道。

程绍禟平静地望向他,片刻之后,将视线缓缓地落在齐王身上,对上他眼中的不甘不忿,冷笑一声道:“王爷当日曾言,你从不打诳语。如今本将亦想告诉王爷,本将亦不屑以谎言瞒骗人,陛下,确确实实乃先帝与先皇后之子!本将若有半句谎言,愿马革裹尸,死后入阿鼻地狱受拔舌、焚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