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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218)+番外

凌玉正要回答, 便看到他脸上的伤痕,顿时大吃一惊,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身边,仔细地盯着那白净脸蛋上的浅浅红痕,见上面已经用药仔细地敷过, 闻之还有一股独特的淡淡药香。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何伤成这般模样?还有你的衣裳,娘记得今早出门时你穿的并不是这样的衣裳。”

小石头呆了呆,随即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真是笨蛋, 一听到娘亲怀了弟弟就急急跑了过来, 也不会掩饰掩饰住脸上的伤, 又或是回屋换身差不多的衣裳才是。

“这是怎的一回事?谁把你的脸抓伤的, 快来让阿奶瞧瞧,哎呦,划得这般深,一定很疼吧?哪个杀千刀的竟敢下这样的毒手,也不怕天打雷劈!”王氏忙走过来,一见宝贝孙儿白嫩嫩的脸蛋上的伤痕,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小石头被阿奶与娘亲一左一右地拉着问话,皱了皱鼻子,老老实实才回答:“和诚哥儿打架被抓伤的,不过你们放心,我把他压在地上揍了一顿,他伤得比我可是厉害多了。”

说到后面,他脸上难掩得意。

诚哥儿年纪比自己大,长得比自己高,可是打架却是打不过自己。

凌玉一听,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你答应过娘什么?”

小石头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就是不敢对上她,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认错:“我错了,不该跟人家打架。”

他认错认得这般干脆,倒让凌玉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到底气不过地拉过他的小手,在手心上用力拍了一记,痛得小石头险些要跳起来,只到底还是委委屈屈地站着不敢乱动,凭由娘亲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掌心。

王氏看得心疼,连忙把他给拉了过去:“好了好了,他都已经认错了,为何还要打他?”

凌玉板着脸:“当真是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不该动手打架的。娘,我再不敢了,真的,骗你是小狗狗!”小石头生怕她又要打,老老实实地认错不只,还用力点了点头,给出了保证。

凌玉有些哭笑不得,再也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小石头一见娘亲笑了,当即打蛇随棍上,撒娇地依偎着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娘’,甜糯糯的,却又显得无比乖巧。

“好了好了,老大家的,你也别再生气了,这回他真的知错了。”王氏见状便笑着道。

凌玉撑不住直笑,好一会儿才止了笑检查小石头的伤,发觉除了脸上那几道伤外,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伤处,便是脸上的伤痕,也已经被人仔细地上了药。

她再看看他身上穿着的崭新的干净衣裳,质地上乘,并非寻常人家能轻易穿得上的,遂问:“谁给你上的药,换的衣裳?”

“皇后娘娘宫里的彩云姐姐。”小石头小心翼翼地将小手覆在她的腹部,随口回答,随即又道,“娘,这里头当真有了弟弟么?”

彩云……竟还惊动了孕中的皇后娘娘么?

“若是妹妹,小石头便不喜欢了么?”王氏打趣地问出了与方才凌玉同样的话。

“妹妹?”小石头明显愣住了,“为什么是妹妹?”

“怎的便不能是妹妹?”凌玉也回过神来,听到他此话便笑着问。

小石头皱了皱鼻子,好不为难地道:“可是、可是妹妹……”

他拧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妹妹是怎样的?能和弟弟一样跟我骑马打拳么?爹爹罚我了,他能和我有难同当么?”

凌玉也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儿子身边竟当真没有出现过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也难怪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看着王氏领着小石头出去后,凌玉便让茯苓请了程绍安过来,问起了他小石头在宫里之事。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吏部尚书家的那个诚哥儿与小石头打了一架,恰好被陛下给撞了个正着,把两人都罚了一顿。陛下作出了处置,尚书大人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若是追根究底,还是他们家的诚哥儿先惹的小石头。”程绍安去接小石头时,宫中内侍便将小家伙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此刻他同样毫不隐瞒地向凌玉一一道来。

听闻赵赟已经惩罚过两人了,凌玉有些好奇地追问:“陛下怎样罚的他们?”

一听她问起此事,程绍安便撑不住笑了:“陛下命御膳房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午膳,却只给小石头与那诚哥儿粗面馒头与白粥,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享受美食。握说这样的惩罚还要持续数日,也就是接下来的数日时间,只要他们一日不诚恳认错,午膳都是粗面馒头与白粥,不过好在陛下发了话,馒头任吃,白粥任装,管饱!”

凌玉没有想到赵赟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小石头,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对那小家伙相当有用。

到了晚膳的时候,看到小石头狼吞虎咽的模样,想到赵赟对他的惩罚,凌玉便忍不住想笑。

王氏不知当中内情,一见孙儿这般模样,以为是学习得太辛苦之故,当下大为心疼,忙不停地给他夹菜:“慢些吃慢些吃,真是可怜见的,小小年纪便要这般辛苦,也不知宫里的伙食怎样,有没有家里的好,能不能吃饱肚子。”

“娘放心,宫里头的伙食管饱。”凌玉想到赵赟那句管饱,便笑着回了句。

小石头嘴里塞满了食物,听到娘亲这话,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话,王氏一时没有听清,可凌玉却听得分明,小家伙说的是——管饱有什么用,好吃的只能看又不能吃。

她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被小石头压在地上揍了一顿的诚哥儿归家后,同样在尚书府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为府里年纪最小最得宠的孩子,尚书夫人把他当作眼珠子一般疼爱,别说打,连重话也不舍得说一句,却不曾想孙儿进宫一趟便被人给打了。

年过五旬的吏部尚书虽然也心疼嫡孙,但到底沉稳些,细细问过经过缘由后便陷入了沉思。

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书案,片刻之后,喝住咒骂着‘程家那野孩子’的夫人,这才招来诚哥儿教训道:“此事乃是你有错在先,后又技不如人,既然陛下已经处罚过了,祖父便不再罚你。你且记住,那磊哥儿与你一般,同为庚太傅学生,你们既为同窗,便应该懂得友爱互助,似今日此等事,日后绝不能再发生,你可明白了?!”

诚哥儿素来怕他,一听他这话哪有不应之理。

“老爷,程家那孩子野性难驯……”

“够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野性难驯,只怕在陛下眼里,十个诚哥儿,也不及这么一个‘野性难驯’的孩子。”见老妻心中不忿,他陡然喝止住她。

“陛下其人,阴晴不定,从不讲什么情面,但凡犯到他的手上,便是不死也得剥下一层皮来,诚哥儿与程家那孩子打架被他抓了个正着,若按他的性子,只怕立即便要轰出宫去。可最后却又改变了主意,甚至想出了此等匪夷所思的办法惩罚他们,你以为这都是冲着谁?还不是那程绍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