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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18)+番外

“你这小娘子倒长得一张利嘴,好,我这有酒一壶,你若陪我喝三碗,我便饶了这小子,如何?”那男子先是冷笑,随即不怀好意地道。

凌玉怔了怔,还来不及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来代她!”

“大哥!!”正觉得又委屈又生气的程绍安回头一看,当即惊喜地叫了出声。

看着自家娘子卑躬屈膝赔着小心,程绍禟心里便如憋了一肚子火,再一看对方竟然得寸进尺让她陪酒,如此折辱于人,他若是再能忍下去便真的枉为男子了。

凌玉也意外他的出现,还想说些什么,程绍禟却对她视若无睹,径自走到那男人跟前,冷笑道:“三杯酒对不?我来代她喝。”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

“三弟,罢了,莫要再耽误行程。”那人见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正欲挑衅几句,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青衣男子淡淡地开口。

那人似是对他有几分忌惮,到底不敢多话,抓起放在小桌上的长剑,跟在那青衣男子身后离开。

“大哥,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那小子?凭他什么东西,也敢出来充英雄。”走得远了,男人终是心有不忿。

“你打不过他,莫要自取其辱。”青衣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双腿一夹,策马而去。

“你回来了?”送走了那煞星,凌玉可算是松了口气,再一见程绍禟被晒得泛起了红的脸庞,连忙把他拉进了棚子里,又吩咐程绍安倒来一碗绿豆汤。

程绍安还生着气,本是想不理她,可又关心兄长,咕嘟了几句便去装绿豆汤了。

只是,路上的行人来了走,走了来,凌玉与程绍安均是忙得分不开身来,自然也抽不出空来与他说说话。

程绍禟并不在意,只沉默地坐到一边,看着娘子和弟弟忙得如同陀螺一般。他瞧得出,这两人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对着客人却永远是笑脸相迎,热情周到。

尤其是程绍安,在他的记忆里,这小子一直便有些好逸恶劳,似如今这般勤快的模样,着实罕见。

待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才静静地走上前去,帮着那叔嫂二人收拾摊子。

“你怎的还在这?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凌玉意外他竟然还没有走。

程绍禟把东西都绑在双轮推车上,听到她的话,回过身来,深深地望着她:“方才那个男人,你其实不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凌玉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何人,正欲说话,程绍安已经诉起了委屈:“就是,大哥,明明就是那个人自己撞过来的,非要说是我撞的他,简直欺人太甚!偏大嫂还硬是说是我的错,太可恶了!”

凌玉用汗巾擦了擦脸,无奈地道:“我自然知道此事并非你之错,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受点委屈算什么?难道你还要和客人争论起来不成?”

“有何不可,又不是我的错!”程绍安不服气。

“若是我没有出现,你待如何?”程绍禟盯着她,问。

凌玉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对兄弟着实是小题大作。若是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上辈子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不过见这兄弟俩都紧紧盯着自己,大有不听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架势,她唯有压低声音道:“你们放心,那两人不敢闹大的,千里迢迢从京城远道而来,必是身负差事,若是闹大了暴露了身份……”

“你如何得知他们是从京城而来,又身负差事?”程绍禟打断她的话。

“他们身上有王府侍卫的玉佩啊!”凌玉理所当然地回答,话音刚落便暗道不好。

“你怎会认识王府侍卫的玉佩?”程绍禟紧接着又问。

果然,凌玉暗骂自己嘴太快。

如何会认识?自然是因为上辈子见过啊!上辈子鲁王和齐王争那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她的相公又是齐王府的侍卫,自然免不了与鲁王府那边动动手。

“上回有位也是从京城来的客人,身上同样带着这样的玉佩,我听他说的。”凌玉胡诌了一个理由。

反正此处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见识到,程绍禟便是对她的说辞心存怀疑,也挑不出什么来。

“真的么?我怎的没见过?”程绍安挠挠头,狐疑地问。

“你难不成一个人便招呼了所有的客人?”凌玉瞪他。

程绍安不敢再多话。

三人收拾妥当便归家去,一路上程绍禟都是沉默不语,凌玉到底心虚,也生怕自己又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故而默默地赶路,偶尔偷偷望他一眼,猜测着他的心思。

程绍禟脑子里却总是闪现着凌玉对无理客人百般忍让的一幕,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和气生财之理,更清楚必要时确是要受些委屈,可这样委屈他却不希望他的娘子来承受。

他的娘子,应该安心留在家中侍奉长辈、教养儿女,养家糊口只是他的责任,不该让她来承担。

归根到底,还是他无能,才让娘子受此等委屈!

第14章

回到家中见到王氏与小石头,自然又有一番热闹。

程绍禟自然不会将一路上发生的凶险事告诉家人,只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说,所幸王氏只关心他是否能平安归来,其余之事倒也不大上心。

小石头初时对爹爹还有几分陌生,无论王氏怎样哄他叫人也不肯开口,待程绍禟抱着他举了几回高高后,小家伙兴奋得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一声‘爹爹’喊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欢。

凌玉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闹了一会儿,略作休息,便去把今日摆摊的各样物什清洗干净以待明日再用。

“我听娘说了,这段日子你懂事了许多,也辛苦了!”程绍禟抱着儿子,赞许的目光落到程绍安身上,欣慰地道。

程绍安嘻嘻地傻笑着挠挠耳根,察觉王氏和凌玉都不在,顿时苦哈哈地告起状来:“大哥,你不知道大嫂有多过分,一言不合就威胁我,简直半点面子也不给,太可恶了!”

“她威胁你什么?”程绍禟好奇追问。

“威胁要把我五岁还尿床,七岁贪吃险些被拐子拐走,八岁光屁股被狗追之事告诉表妹,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说到这,程绍安便气不打一处来,可把柄被人家抓着,不得不服软。

下一刻,他又生气地瞪着兄长:“大哥,这些事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程绍禟有点想笑,怕他看到了更恼,忙忍住了,又听他这般问,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并不曾跟她说过这些事。”

“不是你?那就是娘了?”程绍安气闷,嘀咕着抱怨,“娘也真是的,怎的什么都跟大嫂说,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

程绍禟终于没忍住笑了。

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凌玉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实则骨子里有几分强势,所幸她却甚有耐心哄着王氏。而王氏的性子却比较软,这些年也习惯了万事听长子的,长子不常在家,也乐得听长媳的,如此一来,这婆媳二人相处得却颇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