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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169)+番外

凌玉也有几分好奇,想要瞧瞧这异种牡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与寻常的牡丹又有什么不同,杨素问的想法也与她一般无二,二人走在最后,跟着出了花厅。

齐王是个爱花之人,园子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有不少凌玉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瞧着这些珍稀的花草赞叹不已。

唯有真正的富贵人家,方有此等心思闲情侍候这些精贵之物,凌玉暗道。

“两位夫人,王妃有请。”前方靖安侯府世子夫人等人全然被满园子的奇花异草吸引了注意力,凌玉与杨素问走在最后,忽见齐王妃身边的一名侍女走过来行礼道。

她顺着那侍女所指方向望去,果然便见在不远处的水榭处,齐王妃正朝自己这边望过来,许是察觉她回望过去的视线,还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致意。

凌玉与杨素问彼此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只是谁也没有多问,跟在那侍女身后往水榭方向而去。

“两位必定奇怪我为何会请你们来。”齐王妃端过茶盏啜饮了几口香茶,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开门见山地道。

凌玉也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直接了当,干脆也坦然道:“确是有些奇怪。”

齐王妃似乎很满意她的直言,嘴角微微扬了个弧度,又道:“如今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定远将军乃是太子殿下跟前红人,满朝大臣,在太子殿下跟前,也没一个能及得上他,此番程将军若是能大败西戎军,这日后之前程,必是不可限量。我虽贵为王妃,奈何却是个不争气的,为着日后身家性命着想,欲与夫人结个善缘倒也算不上奇怪吧?”

“王妃说笑了,着实不敢当。”凌玉猜不透她的真实用意,更想不明白她此话的真假,连忙又是一番谦虚客气。

齐王妃笑了笑,倒也没有再执着于此,望向她身边静静地坐着的杨素问,问道:“府里的侍妾映柳早前被诊出再度有孕,只她曾经小产过,身子骨大不如前,对她腹中孩儿,殿下与我均寄予厚望。”

“原来映柳姑娘又有了身孕,当真是恭喜了。”杨素问忙道。

齐王妃坦然地受了她这声道贺,继续道:“令尊生前乃是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深受陛下与诸位娘娘赞赏,他虽已然过世,只听闻遗留下一本手札,不知凌夫人可否借此手札一阅,也好教那映柳遵从调养身子,为齐王殿下顺利诞下麟儿?”

凌玉呼吸一窒,终于恍然。

只怕这才是今日这场‘赏花宴’的真正目的。

杨素问狐疑地反问:“手札?什么手札?你是说先父遗留下一本手札?”

齐王妃料定此番不会顺利,若是按齐王昨日的交待,是要采取迂回办法的,只她不耐烦兜圈子,故而便开门见山地向杨素问借阅了。

此刻见杨素问竟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她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凌夫人不知道?听闻杨太医生前有随手记下每一病例及治疗方法的习惯。夫人放心,我以王妃的身份向你保证,只是借来一阅,绝不对将里面的内容流传出去。”

“并非这个原因,而是我确确实实不曾听闻先父曾有这么一本手札。先父生前除了提笔开药方,其他时候从不见动过笔,更不曾会有随手记录病例的习惯。”杨素问解释道。

齐王妃定定地望着她,见她不似作伪,暗地思忖。

难不成赵奕那厮记错了?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该做的也已经做了,结果如果却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样一想,她便也将此事抛开了。

“我也是听宫中太医所言,烦请凌夫人好歹回去仔细找找,看看可真有这么一本手札。若有,还请夫人不吝借阅。”

杨素问虽然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手札,但见对方客气有礼,并不似执着追问之人,一时松了口气,连忙还礼道:“娘娘客气了,我回去之后再仔细找找,若真有,便亲自送到王府来。”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齐王妃客气地谢过了她,又与凌玉闲聊了几句。

不过片刻之后,凌玉便瞧得出她已有几分心不在焉,在见到她端起茶盏时识趣地拉着杨素问告辞。

完成了齐王交托的任务,齐王妃也无意多作挽留,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吩咐下人领着她们离开了。

“你手头上果真没有这么一本手札?”回到定远将军府,凌玉连忙追问。

“当真是没有,难不成你以为我方才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是真的没有,至少从我有记忆起,真的不曾见过我爹有过那么一本手札,也从来不曾见他会把遇到的每一病例记载下来。”

“如果我爹当真有这么一本手札,说不定此刻我也是位女神医了呢!”杨素问无奈地回答。

凌玉自是相信她的话,只是心里始终七上八下。

东西是齐王还是齐王妃要的?若当真是为了映柳腹中孩儿,大抵想要得到这本传闻中的手札的,便只会是齐王。可是,齐王当真是为了映柳么?

不知为何,她却有些不敢相信了。明明上辈子帝后情深的佳话传到人尽皆知,人人皆说陛下待柳皇后情深一片,更为了她遣尽后宫,独守她一人。

却说凌玉与杨素问离开后不久,靖安侯世子夫人等人也被齐王妃寻了个借口送走了,待得众人散去,一直在等着消息的齐王便迫不及待地寻了过来问问情况。

“没有?她果真如此说的?会不会是她说了谎话?”齐王听罢不相信地皱起了眉头。

“不管你是如何想的,只我瞧着她并不像是说谎,殿下若是有什么怀疑的,自派人去细细查探便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才能见识有限,恐是帮不了殿下太多。”齐王妃淡淡地道。

如若可以,她是不想插手他的事的,只是如今同坐一条船,而她也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唯有强忍着不悦应下了当日他的请求。

“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齐王见她沉下了脸,俏脸泛起薄怒,难得地放柔了声音解释道。

“你爱怎样便怎样,我也没那等闲功夫与你解释,时候不早了,你该去瞧瞧映柳了,她身子弱,又怀着你的骨肉,你这大半日不曾去瞧过她,说不定此时她正翘首以盼等着你呢!”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如何轮得到你来多管!”见她又如往常一般把自己往外赶,齐王不悦地沉下了脸。

齐王妃丝毫不惧:“那你想留便留,恕妾身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便想进入里间,却不妨齐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中更是带着隐忍的几分恼意:“曹氏!”

“你又想做什么?!”齐王妃挣脱不得,恨恨地转过身后瞪着他。

“曹氏,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是你的夫君!”齐王心里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不必你多作提醒。”齐王妃的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