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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之妻(124)+番外

小石头似懂非懂,不过叫‘镇宁’的猴子这话他倒是记住了。

万寿节庆典一过,赵赟也终于抽得出空闲来处理内宅之事了。

此刻他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金巧蓉,嗓音不疾不徐,让人听不出喜怒:“你这样便相当于背叛了整个宁府,自此以后,宁府怕是再无你的立足之地。可孤从来不相信毫无目的的主动投诚,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金巧蓉伏在地上,良久,才缓缓抬头:“臣女只希望能在府上有个容身之处,不至于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赵赟深深地望着她:“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

“孤明白了,你下去吧!”

金巧蓉有心想问问他这话是不是代表着同意了,可又憱于他的威严,到底不敢造次,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直走出好一段距离,她才又忍不住止了脚步,回过身望望那座纵是远远瞧着也让人心生敬畏的院落,不知不觉地轻咬着唇瓣。

她没有做错,他们不仁在先,那便不能怪她不义,她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则,下一个无声无息地死去的人便是她!

赵赟皱眉沉思良久,遂唤来汪崇啸只吩咐了几句。

汪崇啸有几分意外,但到底也没有多问,只应了声‘属下遵命’便躬身退了出去。

他这头刚离开,褚良从另一边也急急地赶了过来:“殿下,天牢里的刺客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了?刑部尚书是如何办的案?竟然让犯人还有咬舌自尽的力气?”赵赟一张俊脸顿时便黑如锅底,磨着牙道。

“刺客这一死,这线索便是彻底断了,怕是想追查也无从下手。”褚良叹息着道。

“这倒未必!”赵赟冷笑。

“能在天牢里把人杀掉,可见这幕后之人颇有几分势力。他以为杀人便可以灭口,将一切掩得干干净净,可孤却偏偏要引到他身上去。”

“殿下的意思是……”褚良怔了怔。

“父皇如今一直关注着刺客一事,如今刺客这一死,必然龙颜大怒,到时候,只要孤稍稍进言,自然可以将这火烧到该烧的人身上。”

褚良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一事,你明日亲自护送宁氏回宁府一趟,告诉姓宁的那匹夫,孤府上不留如此歹毒的女子,若他还想保住宁府的颜面,便自行清理门户,否则,孤若动手,只怕他承受不住。”

“属于遵命!”褚良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知道宁侧妃此番已是彻底遭了殿下厌弃。

清理门户,只怕是有命回去,没命回来了!

翌日,被软禁的宁侧妃是被看守的仆妇强行拉了起来的,也不替她梳洗更衣,一人一边架着她便往外走。

宁侧妃极力挣扎,大声叫着:“我要去见殿下!我要去见殿下!”

“殿下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金巧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冷冷地道。

“是你,是你!是你在殿下跟前诋毁我,你以为除掉我,自己便能取我而代之么?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宁家不会放过你的!!”一看到她,宁侧妃双目喷火,更加用力挣扎着想要向她扑过去。

金巧蓉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可待发现那两名仆妇把她抓得牢牢的,顿时便又放下心来,冷笑道:“你所做的一切,殿下已经查得一清二楚,没有人诋毁你,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

“贱人,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宁侧妃阴毒的诅咒渐渐远去,她白着脸,被那声声诅咒吓得不停地颤抖。

“我没错,我没错……”她不停地喃喃着,直到太子妃派来侍候她的侍女不知时候走了过来,“姑娘怎的在这?回去吧!该是时候向太子妃请安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一丝得体的笑容:“好,我这便去!”

对了,她很快便不再是这府里的“客人”,只待向太子妃请完安,便正正式式成了府里的宁侍妾!

所以,她做的没有错!只有这样,她的性命才得以保障,不必担心得不到太子的宠幸而被送回宁府后,会被送去侍候一个年纪足以当她祖父的男人。也不必担心万一得了太子宠幸怀了身孕,而被去母留子。

是他们让自己退无可退,进无可进,那她便只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所以,她没错!都是他们逼的!

唯一生擒的刺客死在天牢,天熙帝自是龙颜大怒,偏此时太子又进言,只道天牢守卫森严,刑部尚书又是个经验老到的,如何会让刺客竟还有咬舌自尽的力气?必然是当中出了内鬼,这内鬼来头必然不小,理应彻查!

天熙帝正是盛怒当中,一听他此番话便立即应了下来,下旨让太子亲自彻查,务必把那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揪出来!

见一切如自己所愿,赵赟心中得意,瞥了一眼意欲上前劝说的鲁王,不紧不慢地道:“孤瞧二皇弟这神色,难不成对父皇的旨意有异议?还是你觉得刺客死了便死了,一切就到此为止,终究父皇也不曾受伤?”

“儿臣绝无此意!”见天熙帝听了太子此话后怒目瞪向自己,鲁王吓得连连撇清。

“没有自是最好。孤也知道二皇弟这段日子烦心事着实多了些,忙得更是昏头转向,故而彻查刺客来源之事,便只能孤多费点心,不敢劳烦二皇弟了。”赵赟含笑又道。

“多谢皇兄体恤!”鲁王怒火中烧,表面不但不能显现半分,还要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别提有多憋屈了。

待回到府后,他再忍不住大怒,厉声喝问:“那人呢?到底什么时候才到京城?!”

“回殿下,紫烟姑娘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这会儿快马加鞭,想必不出半个月便能抵达了。”

“半个月半个月,本王如今连半日都要忍耐不下去了!父皇着实偏心太过,但凡那赵赟所言,无有不允!眼里何曾还有我等的存在!!”

那下属立即噤声,再不敢言,免得引火烧身。

太子殿下是陛下的长子,又是唯一的嫡子,陛下宠爱有加也不是多奇怪之事。只能说他着实太会投胎,怎的偏偏就投到了先皇后的肚子里,还硬是比鲁王早半个月降生呢!

嫡与长占了个全,先天上便比别的皇子要占优势。再加上陛下的宠爱,这太子之位不说稳如泰山,但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

却说凌玉送走了程绍禟,凌秀才与周氏也搬了过来与她一起住,她便干脆把小石头交给周氏照顾,自己则把心思全然投在了留芳堂上。

凌秀才每每看到她与凌大春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生意上的事,便是连连摇头叹气,只道他们满身铜臭,有辱斯文。

再一听凌玉接连出了好几个主意,要怎样才能让客人流连忘返,也好日进斗金,更是捶胸顿足,念叨着诸如‘商人重利、奸商本色’之类的话。

对他这些话,凌大春倒还好些,表面还是恭恭敬敬地听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转身后该干嘛仍干嘛。凌玉则干脆装聋作哑,气得凌秀才胡子一翘一翘,恨恨地用眼神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