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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46)

许久,工作人员又来到第二客舱,还是那拨人和仪器,不过这回多了个青年。

这回的问题比较繁琐,絮絮叨叨,若非清楚这是在问话,光听对话内容,还以为是退休老头老太家长里短的闲话。

轮到陈咬之。

工作人员问了若干不痛不痒的问题,陈咬之半真半假的胡扯,搪塞而过。

轮到杜康,依然是同样几个问题,换汤不换药的问了一遍。

杜康的表情没有刚刚那般吊儿郎当,收敛了不少,正正经经的回答了一遍。

杜康话音落下,工作组新来的青年高声道:“这人有嫌疑!”

第33章 劫持

杜康和陈咬之同时挑眉。

第一轮问话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这位是九级雷系和防御系异能, 小金和测谎仪的测试都没有问题,这样空口鉴定, 会得罪人的。”

那青年眼神桀骜, 一头黑发挑染了几根红毛, 整体气质属于进可洗剪吹,退可小清新类型。

青年扬着下巴:“刚才问你登船前一天的具体行踪, 你的回答满满都是破绽。”

陈咬之也被问过这问题,他的回答是“处理离开九鼎星的琐事, 退房租,和朋友告别。”至于杜康,陈咬之也没察觉回答有何异样。

青年满是自信,神采飞扬道:“我给你复述一遍吧。你的回答是‘早晨六点起床, 健身后吃了一份白果结和水果沙拉。九点的时候前往人才市场……晚餐吃了一份咖喱猪颈肉和呦鹜鸟的蛋, 随后回家复查了一遍行李,上网浏览了星际时事的首页而后上床。’对吧?”

杜康点点头,对小青年的记忆和复述能力表示肯定。

青年嘴角上扬, 盯着杜康,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自得,斩钉截铁道:“你的问题就出在, 你的回答太事无巨细了。飞船已经飞行接近两日,出发前一天, 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正常人顶多能记得几个重要事项,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唯一能解释的, 就是你刚已经在心底把整个答案编造了一遍。你自以为滴水不漏,结果恰恰是你的致命伤。”

青年加重了致命伤三个尾音,盯着杜康,迫不及待想看杜康惊慌失措的模样。

然而杜康的神情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嘴角挂上一分嘲讽笑,眼神直白的写着“你想多了”四个字。

青年只当杜康在做垂死挣扎,决定抛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既然你还不承认,那么请用刚才详细程度,复述一下你登船前两天和前三天的行程。”

杜康双手抱胸。

“登船前两天,因前夜酗酒,接近正午起床,吃了一份碳烤白牧狼的腿肉和一份鸡汤挂面。而后去了九鼎文创区……“

“登船前三天,一早起床先定了这次航程的船票,而后去九鼎拉辛区、美食街、阿朱餐厅吃早餐,中间有朋友一起共进早餐,谈话内容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复述,而后……”

“登船前四天……”

……

“登船前十天……那天夜里,我还和对面这位男士邂逅,共饮了一杯小酒……”

杜康一口气说了九天的行程,每天的行程都细致到早午晚餐,甚至在办事途中遇到的交通事故,人文趣事,还有当日新闻里的政治民生。

杜康每说一天,那青年脸上呆滞的表情就添加一分,直到第十天,那青年已经彻底呆若木鸡了。

陈咬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之前青年一副名侦探的模样,信誓旦旦列举杜康话中的漏洞时,陈咬之是信服的。

因为让他来回忆,他也只记得一些重要事项,比如博览会开出黑袍云棉,五千万卖出了【身强力壮】的红酒。

让他回忆前几天吃了什么食物,去了哪些常去地方这种细碎琐事,他确实回忆不起来,更别说脱口而出了。

他心底既有几分期盼杜康阴沟里翻船,又有几分担心杜康被扣上冤帽,总之心情矛盾极了。

没料到杜康这滔滔不绝的回话,啪啪啪打脸了这青年侦探。

场面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杜康收了尾。“还有问题吗?”

除了青年外的几位工作人员慌不迭的摇头。

侦探青年则一副泥塑木雕状,还未元神归位。

杜康点头:“如果没问题,那抓紧接下去的调查工作吧,还等着各位维护乘客的安危呢。”

工作人员再次齐刷刷点头,感谢杜康的大度,推着青年往下一桌前进。

杜康无奈摇头,将视线拉回对面人身上,这一看,却发现陈咬之在暗自偷笑。

之前几次见面,这人脸上的笑容都很少,属于天生面部神经不积极的类型。仅有的几次笑意,也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只有嘴角的弧度,没有眼底的暖意。

此刻陈咬之的笑意到达眼睛,笑容里带着克制的性感。

那清淡的笑容,并非尽情释放荷尔蒙的张扬,而是带着禁欲收敛的气质,偏偏又让人抓耳捞腮心难耐。

杜康久久凝视着陈咬之,久到暗自发笑的陈咬之都察觉到了。

那眼神带着几分热切,陈咬之并不胆怯,很正直的迎上去。

“我是长得挺好看,你也确实长得很平凡。看好看的人是没办法变美的,不如让高科技拯救你。”陈咬之调侃道。

被说长得平凡的杜康轻笑一声,很真诚道:“不戴面具生活的你,很好看。”

陈咬之愣了半晌,没接话。

穿越前很多人和他说过,丢掉面具,做回自己。

他其实觉得好笑。如果自我防护是面具,那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只不过有人的面具是火红色,显得有生活气,有人的面具是冰蓝色,显得疏离冷淡。

他每个下意识的言谈举止,不过是他经历的岁月,和岁月磨练的性格,早已融入他的骨肉,而不是面具。

陈咬之忽然有几分恶趣味:“我何止是戴着面具,我是披着一整幅皮囊呢。若把皮囊脱下,你怕是看不见灵魂。”

杜康脑洞不够大,以为对方在说自我伪装,安慰道:“你也说了,好皮囊不过一层皮,灵魂才是最有趣的。”

陈咬之耸耸肩。他半开玩笑的说着借尸还魂的事情,对方却给回灌了一口“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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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客舱尾部的工作人员忽然停住,接了一个内部通讯后,脚步凌乱的向外跑去。

杜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陈咬之有些被吊起了胃口。

“你知道出什么事情了?”陈咬之问。

“要不跟我去看看?”杜康反问。

陈咬之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抱起熟睡的小柯基,一同向外走去。

走道没有人。

杜康:“刚才发出第二次广播的人,并非飞船上的工作人员。”

陈咬之回想了一下广播,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一名合格的播报员,一定会使用专业的术语,而不是一些口语化的词汇。比如称来测谎的工作人员,应该叫飞船的巡检员,而不是舱组人员。”杜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