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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273)

对方这问话毫不拐弯抹角, 陈咬之思考许久, 才慎重道:“缘分天注定。”

这回答模棱两可, 李答却不好再追问,免得过于暴露自己的动机。

两人走到一间装潢雅致的房间。

李答从储物器中掏出一式三份的合同。“这是军部的采购协议,老板你看一下,如果合作愉快, 我们今后会提高采购量。很多士兵都对老板的酒赞不绝口。”

陈咬之接过合同,即便只是走个流程,陈咬之依旧细致看完。条款简约,也没有商业陷阱,是份让人愉快的合同。

陈咬之爽快的签了字,问道:“您不是说要带我见范元帅吗?”

李答点头:“嗯,估计要晚一些,等元帅处理完军中事务。”李答说完,又补充道:“如果晚上元帅有什么唐突的举动,麻烦你多担待。”

陈咬之故作无知的看着李答。

时间过得很快。暮色初上。

门口传来窸窣声。陈咬之背过身看去,进来的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目测比李答大个十来岁。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陈咬之,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仿若雷雨初起的天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许久,最终,陈咬之微微躬身,不露声色结束了这场尴尬。

那人在原地静默许久,直到李答从另一间屋子出来。

“副元帅。”李答有些意外。

“什么情况?”那人道。

李答有些尴尬,向陈咬之介绍道:“这位是叶翀,叶副元帅。”又转向进来的男人。“这位是叶咬之,是这次军部新采购的酒类供应商。”

叶翀神情冷淡:“我就说奇怪,一个小分目产品的供货商,你为何要亲自引荐给元帅呢。李答,你不要自作聪明。”

李答显然畏惧叶翀,结结巴巴道:“我这不也是希望元帅早日从昨日的哀痛中走出来。”

叶翀:“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陈咬之面无表情坐在一旁,仿若这场针锋相对与自己无关。

叶翀训完了李答,这才看向陈咬之:“你叫秋咬之?”

陈咬之点头,思量着当初故意取姓“秋”是否太刻意。

果然,叶翀问道:“这么巧也姓秋啊。”

陈咬之从容点头,不卑不亢。

叶翀紧紧的盯着陈咬之,企图看出破绽。然而盯了半天,那人眼里依然一派清明,不见丝毫慌张。

“是个人物啊。”叶翀忽然自言自语。“收拾一下吧,范先生请大家到宴会厅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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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军基地昼夜温差很大,宴会厅大包厢内的暖气开得很大,让人昏昏欲睡。

圆形大桌上,李答和陈咬之坐在一面,叶翀坐在两人对面,静静凝视窗外夜色。

陈咬之有些饿了,自在的品尝了一遍桌上的小菜,百无聊赖的等着大餐和范映然。

叶翀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巡视了一遍空荡荡的小碟,吩咐服务生先上菜。

精心烹饪的饭菜很快上桌,水陆俱陈。食材不算昂贵,却都处理得极为精致。很快,大圆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饿了就先用餐吧,基地内不在乎这些烂俗礼节。”叶翀道。“范先生估计杂事多,要处理一会。”

对方话到这份上,陈咬之也不再推诿。

几块色泽焦黄,鲜嫩多汁的肉扒下肚,陈咬之感觉神清气爽不少。正打算再就点素菜维持下膳食均衡,包厢的门打开了。

陈咬之望了过去。

那个男人比照片里苍老许多,但依然很好看,只是脸上的神情奇怪极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陈咬之同李答起身,朝来人鞠躬。

那个男人眼神冰凉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副腐败的尸体。那眼神没有爱,也没有恨,却也非看着陌生人,总之奇怪极了。

陈咬之极力调动所有酒足饭饱的神经细胞,企图分析当下的境况。

按照陆闻青的剧本,范映然在看到和前任一模一样的人时,应该要有所表示。

难道陆闻青的信息有错?没有余情未了?两人早已相忘江湖?

可就算已成陌路人,出现一个和已故之人一模一样的人,正常人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难道易容得不像?毕竟他们都未见过那位秋山慕,只有照片里的影像。

陈咬之追寻着范映然的脸庞,企图从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里察觉些什么。

范映然行为举止端庄优雅,坐到叶翀身边,干净利落的两碗汤菜下肚,放下餐具,看着对面的人。

李答也有些意外范映然无动于衷,他的本意是想做个月老,帮范映然走出情伤。他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范映然气愤他找替身玷污他的感情,却未曾料到是这般情况。

范映然:“这位就是【重温旧梦】红酒的供货商?”

李答点头:“是的。”

范映然面色如常,看向陈咬之:“如何称呼?”

陈咬之:“秋咬之,叫我小秋就行。”

这昵称也是陆闻青打探到的,据说当年范映然称呼秋山慕,就叫小秋。

范映然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很短的一瞬,却被陈咬之捕捉到了。那瞳孔里不是怀念,倒带着三分讽刺。

“李答,你和秋老板是如何相识的呢?”范映然问。

李答喝了两口酒,有些健谈,将两人集市初遇开始的故事一五一十详细介绍了一遍。

“真的是很妙的缘分,对吗?秋老板?”范映然道,举着酒杯,朝陈咬之晃了晃。

陈咬之一愣,范映然嘴角的弧度,分明是刻薄的讽刺。

一阵觥筹交错后,范映然对李答道:“李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秋老板相谈甚欢,再聊一会,晚点我会把他送出基地的。”

李答喝得有点多,摇摆着手,刚想说不能麻烦元帅,却见范映然的眼里不容他人违逆的坚持。

李答那一点醉意瞬间消散。整晚包厢内的气氛都很奇怪,哪怕菜香酒浓,哪怕交谈之声从未停息。

李答边起身告辞,边思索着情况。或许元帅并非对秋老板无动于衷?或许外表装作处之坦然,其实内里早已惊涛骇浪?

李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情况,顿时兴高采烈,朝席间几人道别,兴奋的扬长而去。

陈咬之看着李答的背影,心底的不安越发扩散。

李答一走,包厢内瞬间安静了,静得陈咬之能够听到屋内三人的呼吸。叶翀整晚几乎没开口,范映然一杯接一杯喝闷酒,早已酒余饭饱的陈咬之无所事事。

范映然:“秋老板怎么会想着卖红酒的?”

陈咬之从容道:“我以前在联邦就是从事红酒行当的。”

范映然点头,又自顾饮了一杯,赞赏道:“虽是普通红酒,口感却很曼妙,比喝过的异植酒都要醇厚。”

听到对方赞叹自己的酒,陈咬之心情愉悦,然而下一秒,他就警铃大作。

“那不知秋老板听没听过一个叫秋山慕的人。”

陈咬之桌下的手一僵。明明他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和秋山慕一样的脸,来获取范映然情感和心理上的共情,然而当对方直截了当说出这名字,陈咬之却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