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咬之预定的直播时间是两小时, 现在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剩下半小时, 陈咬之一时不知如何打发。
肖柯爱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 一下看出老板的难处, 毛遂自荐道：“老板，是不是直播时间还有剩？”
“嗯，可以把酒都分享出去，让众人继续品鉴。”
“这也太单调了, 老板，要不我给大家唱个歌助兴？”
肖柯爱倒不是想重操旧业，只是兴致到了有些难耐。虽说采用了单方面互动，陈咬之看不到众人的反馈，但肖柯爱还是能通过房间后台互动平台，感受到观众内心的热烈。
这让他勾起了久违的回忆，歌唱之魂熊熊燃烧。
杜康点头，极为赞同，主要是离别在即，他想和陈咬之道个别。
肖柯爱清了清嗓子，哼了一首联邦的敬酒歌。
陈咬之没听过这歌，不知其曲调曲风，但从肖柯爱唱到第三秒，他果断的选择了退出直播室。
杜康忍不住扑哧一声，也夫唱夫随的点了退出。
直播间观众席。
观众一开始恍惚了几秒，生理反射的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又过几十秒，他们认出正在唱歌的人，是曾经联邦颇为有名的小歌神。
蒋甘戳了戳身旁的人：“那个是肖柯爱吧？”
旁人捂着耳朵，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一脸疑惑。
蒋甘又问了一遍。
那人靠唇语看懂了蒋甘的话，点头。“对，就是肖柯爱，之前机甲风云就关注到了。”
“那你为什么捂着耳朵？”蒋甘好奇。肖柯爱当年演唱会的门票一票难求，现如今随便进个直播间都能免费享受这待遇，不应该对天大喊三声“我好幸运”。
那人嫌弃的龇牙：“他这五音不全的不是折磨人吗？”
蒋甘无言以对。肖柯爱音律糟糕全联邦公认，可所有人也都默认他是歌神，并不是因为唱歌好听，而是他能在歌声里发挥治愈系异能。
现在这免费治愈的机会大家都放弃了？这放以前绝对千载难逢。蒋甘疑惑，难道他和时代脱节了？联邦的观念已经转变了？
蒋甘撑着下巴，享受带着治愈异能的歌声。
观众席，捂着耳朵的观众放下双手，伴随这不约而同动作的，还有满场窃窃私语。
“咦？肖柯爱的精神力恢复了？”
“好像是？我以前听过他的演唱会，我觉得他异能等级又精进了？”
“我就说嘛，之前肖柯爱在机甲风云会的操作，绝对不是手动操作能够达成的！”
“我的天，那肖柯爱之前的经纪公司和舅父舅母岂不是后悔死了？”
“估计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九级以上治愈系异能，联邦十个指头都数的出来。”
……
蒋甘这才从众人的言语中发现事实真相，他果然太少关注八卦，原来肖柯爱曾经异能突破失败，精神力全无。也难怪大家第一反应是捂耳朵了。没有治愈系异能光芒的肖柯爱歌声，确实是对神经的荼毒。
蒋甘又戳了戳身旁还捂着耳朵的观众，你再不放手你要后悔的。
==
星际网。直播间休息区。
陈咬之看着对面的杜康。
“大元帅的生活真是有滋有味。”陈咬之难得揶揄。
杜康猛地凑近，轻搂住陈咬之的腰身。“酸甜苦辣都有了，就缺你这剂甜味了。”
陈咬之得承认，同样是土味情话，有的人说起来就像长蛆馊饭，让人作呕，有的人就像柠檬莫吉托，令人心旷神怡。
杜康就是后者。
杜康看着眼前人，哪怕是全息模拟的星际网，他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他好想真真切切站到他面前。
“我明天要离开了。”杜康道。
陈咬之一愣，杜康的声音带着几分冬日的萧条。
“第四星域发生大规模虫潮，第九军要去支援。”
这几日，杜康忙着处理内务、整肃军队、抽调援军，还有之前高海经被毒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陈咬之这才注意到，杜康的下眼睑带着点灰青，放在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也能美成一朵黑玫瑰，惹人怜爱。
“一路小心，凯旋而归。”陈咬之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吐出八个字。
==
第九军基地。
杜康退出星际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无垠的夜色。
黑夜是一口巨大的黑锅，煮着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人情冷暖。只要盖不掀开，你并不知道烹煮的到底是一锅怎样的杂物。
“要不要这么闺怨？”调侃的男中音从身后响起。
杜康不意外，不急不缓的转身。“等这次回来，是要让辛婆处理一下基地的防护工作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呸。”陆闻青吐掉口中含着的半条烟。“滚，老子可是正儿八经拿着通行证进来的，那证还是你颁给老子的，就你这了无生趣的鬼地方，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杜康随手关上窗：“是吗，那陆少爷大半夜不辞辛劳亲自前来，是想来瞻仰我吗？我已经是有家属的人了，你晚了一步。”
陆闻青恶心得一激灵：“别惹我，不然你离开这段日子，我就去怂恿陈老板另寻春天，等你回来就会发现头顶一片大草原。”
“你怂恿不动他。”杜康道，那副恋爱中男人自信又自负的模样，恶心得陆闻青连灌三大杯茶水。
陆闻青从口袋里掏出一机甲纽。“这几天刚完工的，改良版【醉鱼号】。”
杜康的【醉鱼号】已经在孤林星虫潮中损毁，难以修复。这台改良版【醉鱼号】，是陆闻青在原版基础上添加新材料新工艺改良而成。
“谢了。”杜康接过机甲纽。
陆闻青站起身，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视线落在书房墙上的合照。
合照时间是两年前，【临渊羡鱼团】全体成员。
“高海经的事情查出眉目了吗？”陆闻青问道。
杜康摇头。
陆闻青：“这回司令部派你去第四星域支援，恐怕不仅仅是单纯支援这么简单吧？”
杜康望着窗外，整个人如同夜色下的远山，层峦叠嶂里满是深沉。
良久，杜康开口：“我大致能猜到用意，不过你不用担心。对了，之前让你和魏居安调查的事情怎样了？”
陆闻青从口袋里掏出本子，面无表情道：“第一商会方面，这波牵涉的人群太复杂，应该有不少是商场恩怨见风使舵下场。不过魏居安让你放心，他能顶过去。至于你之前调查的几个人，倒是有了些头绪。”
陆闻青说着，摊开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
“井岳，总司令部副司令长，当年你父亲最后一役的批文，就是这人下发的。调查发现，这人身后除了井家这个落魄小家族，还有其他势力支持。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你之前觉得有问题的萧家。井岳和萧家家主萧殷的关系非同一般……”
“季幽商，第九星域域长。这位原本是季家不得宠的小儿子，但进入政坛后明显有势力扶持，至于其背后靠山具体是谁还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