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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243)

而后,趁新兵在另一种甜点处取用时,高海经的手越过了外围取用方便的蛋糕,从内里处选了一个,而后仿佛急不可耐,迅速上勺。

再然后,就是一个小时前他们所见的画面了。

来自总司令部的井岳盯着屏幕,让杜康将画面倒回取用蛋糕那一段。

“对,就这里,停一下,放大一下那块蛋糕。”

众人看着画面,才发现高海经取用的蛋糕略有不同。

这批红丝绒蛋糕上都淋撒着少许巧克力浆,大多撒得随意,仿佛雨落浮萍。唯有高海经取用的红丝绒蛋糕尤为特殊,巧克力浆颇为规整的连成一个图案。

井岳:“莫非是这个图案太特别,吸引了高部长的注意?”

辛婆也看向屏幕:“或者说,这个图案对高海经有其他意义?”

斯人已逝,他们现在都是无端猜测。

杜康十指交错,抱拳抵着下颚。

良久,他看向众人:“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我想静静。”

众人沉默,不少人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都咽了回去。

众人离开,空旷的会场只剩下杜康形单影只。

杜康拉着把椅子,走到会场一个角落。这里是监控盲区,他很清楚。

没有劳师动众调查,是因为他清楚,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场戏,想来是做好万全准备。说不定调查下去,会有所谓万全的证据,指向了某个怨死鬼。

宴会厅的灯火辉煌,在杜康这里极为碍眼,他摆了摆手,一时间,所有的灯火都暗了下来,徒留杜康身前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

空气中带着若隐若无的冷饭香,杜康掏出高海经的储物手镯。

储物手镯上了精神力锁,杜康废了一番劳力,从手镯中将物品取出。

手镯中只有一本朱红色封皮的笔记本,厚重,看起来有些年份。杜康印象里,高海经的确有用笔写日记的习惯,他和黄玖还曾经笑话他,说他的习惯特别古人。

日记大概写了三分之二,时间是从四年前开始。

每一页面是一天,或长或短,哪怕是战事焦灼期,高海经也会写下一两句话,记录一天的感想。

杜康从首页开始翻,他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整本日记就已翻阅完毕。

杜康的脸色更沉了。

这本日记解答了他心底大半的疑惑。

对于给杜康机甲动手脚,致使杜康在虫潮里丧命这件事,高海经一直心怀愧疚,惶惶不可终日。其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杜康的亡魂拷问自己: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害我。

高海经对着亡魂跪地求饶,他也是被迫。

原来高海经有一弟弟,自小身患一种奇病,这种病是不治之症,但可以通过极为高昂的药物苟活。高海经很痛恨这个弟弟,因为他的存在,致使本应该富庶幸福的家庭负债累累,他有无数次在暗地里诅咒弟弟快点入土为安,不要再拖累这个家庭。

然而高海经的父母并不这么想,他们宁肯活得一塌糊涂,也要弟弟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高海经毕业后,他自然也要开始承担弟弟的医药费和家庭的负债。因为缺钱,他放弃了留校任职的资格,加入了第九军,直到后来被调任至第九军总部。

他很喜欢军士部的岗位,带着新兵,就好像完成了曾经成为有一个老师的梦想。当他刚对生活产生了几分热爱和憧憬时,没料到,弟弟的病情加剧了。

他对这个弟弟没有感情,然而他受不了母亲哀恸的眼神和恳求,他自己节衣缩食,几乎把所有的收入都寄给了家里,却无法填平那个无底洞。他一个军部总部部长,薪酬福利极高,却过得比一个穷学生还拮据。

绝望之时,有人向他行贿了。这是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行为,他却动摇了,因为他缺钱。

所有的噩梦都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后来他自己都记不清次数了,富家子弟送钱给他,他替其在军部安排好的部门和岗位。

有一天,他回办公室时,办公桌上放着一封红色底的信封,信封上印着一个奇怪的黑色符文。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块记录盘。

他播放记录盘,里面是他无数次收受贿赂的记录,录像清晰得仿佛就是正大光明的拍摄。

他有些慌乱,直接销毁了那块记录盘。冷静下来后,他查看了相关监控,发现这封信是被飞行器送进来的,飞行器的起始点是监控盲区,他无法判断是何人所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能在高层活动区,至少是将级以上的人员。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他都快将事情抛之脑后时,又一封同样的信件出现在他的桌上,还是一块一模一样的记录盘,不同的是,信封里附了一张纸条,要他在在第二日的军部新兵对抗战输掉。

高海经害怕,受贿罪在军部是一项不小的罪名,尤其是他这样几次三番,金额巨大的收受贿赂。

杜康还记得那次对抗战。新兵对抗战向来是第九军的优势项目,尤其是在杜康这批入伍后,连续多年蝉联第一。高海经是军士部部长,自然是这项目的总负责。然而那次比赛,第九军兵败如山,杜康还被总司令陈典教育,要注重新兵的培养。

当时杜康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对高海经的能力很信任,只当是一时马失前蹄,赛后还安慰了情绪低落的高海经。

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高海经都会收到同样的信封,要挟他办事,事情大多不算大事,但让他整个人心态失衡,几近崩溃。以至于他看到那个图案,就会生理上产生眩晕感和心率失规。

一直到最后一次,那封信要他对杜康的机甲【非鱼号】动手脚,并且在信件的最后附注了一句,此事若了,一切终结。

他很痛苦,他和杜康也算莫逆之交,杜康对他不仅有情,还有恩。然而更多的恐惧与**,却驱使他对杜康下手了。

第一次,他按照不明人士的要求,替换了能源系统。杜康安然无恙,似乎也没有察觉,他松了一口气。

第二次,不明人士要求他在机甲的肘关节放上特质的瘫痪雷弹,他也照办了。他原本想着,以杜康的能力,定能绝处逢生,没想到,却传来杜康阵亡的噩耗。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痛苦中,好在所有人跟他的状态差不多,没人察觉到异样。

在那之后,那个带符号的信封不再出现,然而他依旧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状态越来越差,一直到杜康重新回来。

他说不上是喜是悲,是忧是恨,被交加的情绪折磨了太久,就好像终日被蚂蚁咬噬,等到终见白骨,生命垂危那一刻,反倒平静得可怕。

高海经想清楚了,他要和杜康坦白这一切,否则他将一生都被囚禁于地狱,甚至轮回转世也无法挣脱。

第155章 又一个陈咬之

杜康合上笔记本, 看着窗外浓雾不散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