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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69)

顾邵屿仍注视着她, 道:“旁的不用考虑, 你愿意吗?”

她虽嫁给了他, 却没有子嗣,她在不在京城, 都没多大影响, 实际上母妃之所以留在京城, 也是为了他。当初皇上以京城名师多为由,将他召来京城和皇子们一起念书时,他才不过三岁,刚到启蒙的年龄,母妃放心不下他,才陪他一起来了京城。

她本想等他再大些,就回北疆陪父王,他十六岁那年,母妃刚给父王写了信,说等天暖和些,就回去陪他,父王却没能等到母妃。他被害时不过四十,正值壮年,为了大魏,他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讽刺的是,他没有战死沙场,而是死在猜忌中。

回北疆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顾邵屿不想让她冒险,也压根没想过将她带回北疆,不知为何,这一刻,竟鬼迷心窍,多问了一句。

不等她回答,他便扯了下唇,“本也没打算带你走,北疆天气恶劣,真去了你也受不住,好好待在京城就行,有你陪着母妃,我也能放心些。”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地跟她说话,谢芷澜一时有些不自在,轻声问道:“王爷何时离开?”

“后日早上。”

谢芷澜道:“那我提前替王爷收拾一下行礼。”

“不用,让秦管家准备就行。”顾邵屿这才想起正事,“你二姐找你了?”

谢芷澜心中一动,她今日出门时,小九也跟着,不过她并未让她上楼,“怎么了?”

她神情自然,烛火下,那张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顾邵屿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他常年习武,手上带着一层薄茧,每次触碰,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顾邵屿道:“她是因为账本寻你?”

谢芷澜神情不由严肃了些,身体绷得也有些紧。

顾邵屿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又凑过去,安抚般亲了一下她的眼睛,低声道:“账本的事你别插手,别看武安侯府已经落败,府里也有其他皇子的眼线,牵一发动全身,你若是给青黛下了命令,最好让她停手,别涉险。害你的不是魏王。”

谢芷澜心中一跳,“你知道些什么?”

顾邵屿早就知道账本的存在,这步棋,他迟迟没走,不过是想一箭双雕,他没有多说,只道:“目前只能排除不是他,其他的还不确定,你若信我,就听我一次。”

谢芷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神情虽淡,却始终坦然,谢芷澜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点了头,她让青栀给二姐送了一些补药,将青黛又喊了回来。谢芷晴得知,她不打算偷账本后,有些慌,青栀低声交代了一句,“王妃说了,您不要轻举妄动,就当不知道账本的存在。”

谢芷晴不清楚,她为何改变主意,忍不住攥紧了袖中的银票。

这一晚,谢芷澜睡得并不安稳,早上醒来时,顾邵屿刚起,她披上衣服,想坐起来,他却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根本没让她服侍的意思。

谢芷澜有些出神,直到他离开后,意识才清醒些,谢芷澜没再赖床,起床后,她没有习武,反倒让青黛将针线拿了出来,他虽然说了无需再绣,她还是打算绣完。

他衣服上最多的便是苍鹰,谢芷澜干脆在香囊上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

用完早膳,她便回了一趟安国公府,谢芷澜没提账本的事,只将谢芷晴受伤的事,给卫氏说了说,“婶娘,二姐并非第一次挨打,她身上全是伤。”

卫氏同样很震惊,她心底善良,虽然不喜欢谢芷晴,见她婚后,竟被人如此欺辱,也有些生气,“这丫头!被人如此欺辱,竟是一声不吭,林钦安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安国公府的人是死的不成?她就算嫁入了林家,生是安国公府的人,死是安国公府的魂,轮不到他们如此作践。”

“婶娘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二姐想要放妾书,不若趁机,遂了她的愿吧。”

卫氏派人给安国公和谢二爷分别传了个消息,随即便想亲自,去林府一趟,她对谢芷澜道:“你如今已是韩王妃,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会亲自将她带回来。”

谢芷澜已出嫁,确实不好出面,干脆点了头,她对青黛道:“你也跟着吧,林钦安的母亲不是个省油的灯,最怕小鬼难缠,他们若敢为难婶娘,不必与她们废话。”

武安侯的爵位被夺后,一家子的男丁都受到了牵连,府上二爷和三爷也被贬了官,林母想救出武安侯,为此没少往里砸银子。为了撑面子,府里仍维持着之前的开销,养了一堆丫鬟小厮,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得花钱,府上又没有金山银山,如今的林府只怕只剩个空壳子。

卫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活了几十年,都没跟人红过脸,林钦安的母亲又是个不讲理的,谢芷澜怕她趁机勒索卫氏,人若不要脸,不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

青黛点头,同卫氏一同离开了安国公府。

谢芷澜则去瞧了瞧祖母,老太太瞧见她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榻上,怕王爷和长公主多想,还板着脸教训了她一句,“姑娘家出嫁后,哪能动辄回娘家?也不怕人笑话。”

谢芷澜没将谢芷晴的事告诉她,能瞒一日是一日,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长公主很喜欢孙女,她也说了,我若想您了,可以多回来陪陪您,不必在乎外人的看法。难道祖母不想澜澜吗?”

她边说边蹭了蹭她的肩膀,在她面前,一团孩子气。

老太太没绷住,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啊。”

再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谢芷澜最担心的便是她的身体,又请国医馆的大夫为她诊治了一番,老太太有些好笑,“府医每三日,就会给我请一下平安脉,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事。”

谢芷澜给她请的是国医馆最擅长头疾的一位老大夫,这次大夫给她把脉时,神情却有些严肃,仔细询问了一下,她老人家是否觉得头疼,头晕。

老太太脸上的笑,不由一收,见谢芷澜精致的小脸,板了起来,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谢芷澜仔细问了丫鬟,才知道她这两日有些头疼。

谢芷澜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大夫道:“从脉象看,有些肝阳暴亢、气虚血瘀,问题应该不大,先施针几日看看吧。”

老太太闻言,又松口气,觉得这大夫就会吓人,“施针多疼啊,不然吃几服药试试?”

被孙女瞪了一眼,她才咳了一声,不再讨价还价。

大夫给祖母扎针时,谢芷澜一直压着火,直到老太太歇下,谢芷澜才将丫鬟喊到院外,忍不住斥责了两句,“我不是说了,祖母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我吗?”

亏得她今日回府了一趟。

丫鬟有些害怕,忙跪下请罪,其中一人还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道:“老太太怕您担心,不许奴婢们声张,她说自个是没休息好,多睡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