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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63)

第39章

◎和离书◎

在她靠近时, 他便听出了她的脚步声,他并未中断,一套剑法, 完整地舞完, 才收剑。他穿得单薄,一袭绛紫色衣袍, 腰间配玉带,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朝她走近后, 身上的冷意才收敛些,添了丝散漫。

“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谢芷澜稳了稳心神,抬眼看向了他, “王爷每日都起这么早吗?”

她其实更想问, 他是不是每日都要练武, 一个整日闲散的王爷不该这么勤勉辛苦才对, 可他却没有隐瞒的意思, 谢芷澜心中有些乱。

顾邵屿将剑抛到了一旁, 虽然穿得单薄, 他还是出了些汗,他也不甚在意,神情依旧懒散, 唇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 “大老远追到这儿, 想让我陪你多睡会儿?”

谢芷澜有些无语,转头就往外走。

她就不该来。

她平日总是矜贵无双, 像是什么事, 都扰乱不了她的心神, 唯独在他跟前,情绪有些外露,神情很生动。

顾邵屿忍不住扬唇,凌寒递给他一个帕子,他接过,随意擦了擦汗,将帕子又丢给了凌寒,慢悠悠追了上来,“看来是睡够了,莫非是想让夫君为你梳头?”

谢芷澜醒来后,确实没好好梳发,只拿发簪随意一挽,她一头乌发又顺又滑,倒也不觉得凌乱,谁料他如此眼尖,竟是一眼瞧了出来。

她可没想让他梳,谢芷澜心中烦闷,也没理他,闷闷回了寝殿,顾邵屿也跟了回来,进屋后便将她按在了梳妆台前,给她梳了一个漂亮发髻。

谢芷澜:“……”

挽好发髻还不算,他还拿起了一旁的眉笔,饶有兴致道:“这两日王妃都不曾上妆,不若本王再帮你瞄瞄眉?”

“不必。”

谢芷澜一脸麻木,他笑得愉悦,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别动。”

说着,已拿起画笔,在她眉间画了起来,他离得近,洒出的气息,也落在了她脸上,谢芷澜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朝后躲,他拖住了她的后脑勺,要笑不笑的,“再动,画糟了,可不怪我。”

谢芷澜才不信他能画好,真以为描眉是件轻松的事?她自个都不会,左右没事,索性随他折腾去了,她倒想看看他能画出什么样,他描描画画,片刻后,移开了身体,“满意吗?”

他瞄的眉偏向一字眉,秀气又干净,瞧着根根分明,竟出奇的好看,谢芷澜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莫非之前在旁的女人身上练习过?

顾邵屿一瞧就知道她想歪了,他曾多次离开过京城,每次出城,都需要乔装打扮一番,他又懒得让人伺候,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简单描个眉,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他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站了起来,“本王可没耐心伺候旁人,改天再让你见识一下旁的本领。”

谢芷澜往后缩了缩。她不躲还好,一躲,他更过分了,凑过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躲什么?”

谢芷澜一脸麻木,拿帕子擦了擦。

他被她的小神情,勾得心中痒痒的,本该离去了,长腿一勾,将一旁的凳子勾到了跟前,坐了下来,手上一用力,将她抱到了腿上,再次去追逐她的唇,“又招我?”

谢芷澜有些崩溃,她何时招他了?他却已经吻住了她的唇,察觉到她想躲,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腰窝,一股酥麻袭遍全身,谢芷澜身子一软,靠在了他身上。

谢芷澜一张脸红得滴血,捉住他作乱的手,羞恼地喊了他一声,“顾邵屿,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他不疾不徐地吻着她,火辣辣的吻落在了她耳垂上,酥麻感再次袭来,察觉到她轻颤了一下,他愉快地扬了下唇,吻落在她耳朵上,“今天再教你一个新知识,不是只能晚上才行。”

谢芷澜羞恼地想躲,被他箍住了腰肢,他手臂似铁钳,与她的柔软截然不同,谢芷澜心跳很快,那种脱离掌控的感受,令她有些恐慌,刚开始还能抗拒着不让他撬开牙关,不知何时,唇舌都被他勾了去。

她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衫,心跳快得似要炸裂开来,再也顾不得旁的。耳旁只余他的诱哄。

谢芷澜被他抱进温泉时,他仍衣冠楚楚的,单薄的衣衫上只有两道褶皱,不像她一片狼藉。

谢芷澜又在心中将他骂了好几遍,只觉得糟心极了,他离开许久,还能回忆起他恶劣的轻笑,好像在嘲笑她定力不够。

谢芷澜沐浴完还有些恼,一想到梦中他谋逆一事,她心中又乱了几分,和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掏出一张纸,一口气写了封和离书,写完,心中的气恼才散了大半,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高门府邸都重脸面,何况皇室,他贵为韩王,母妃又是长公主,和离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真动了心思,也得好生谋划才行,听见脚步声时,谢芷澜将和离书夹到了书籍内,放在了书架上。

青黛走了进来,“王妃该饿了吧,奴婢让人摆膳吧?”

谢芷澜颔首,不经意瞥见了梳妆台前的凳子时,脸颊又烧了起来,“搬下去,丢掉。”

谢芷澜用完早膳后,秦管家来了一趟,翌日便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他将提前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让谢芷澜瞧了眼,“王妃若是觉得不妥,老奴便再换一样。”

他选的是一幅山水画,出自名家,算不得太贵重,也能拿得出手,谢芷澜道:“秦管事选的再合适不过,不必更换。”

谢芷澜让人将画卷收了起来,随即便带着青黛和小九一起去的皇宫,马车在东直门停下时,谢芷澜恰好瞧见楚府的马车。

楚音宁和她母亲也下了马车,几人寒暄了几句,一同入的皇宫。她们进来时,景阳宫内已经来了几位贵妇、贵女。

贵妃娘娘端坐在上首,正含笑和人说着话。她柳叶眉,樱桃唇,肤色白皙,身姿妖娆,虽已三十多岁,仍风韵犹存。

性子也不是那等骄纵的,待人接物颇让人如沐春风,众多老人里,贵妃是最受宠的一个,连皇后都远不及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太子被废时,三皇子才十五岁,十五岁的他聪慧归聪慧,却正是盛气凌人的时候,颇有些傲气,远不如大皇子八面玲珑,大臣们都提议立大皇子为储君。

当时皇上将立储一事压了下来,不仅大臣以为,皇上真正属意的是她膝下的三皇子,连谢芷澜也这么以为,一晃便是三年,如今大皇子已及冠,三皇子也已经十八,本以为皇上会将立储之事定下,谁料,他再次压了下来。

皇上膝下共有七子,除掉早夭的四皇子,五皇子也已经十七岁,再拖下去,六皇子、七皇子也会逐渐长大。饶是贵妃娘娘一贯沉得住气,如今也有些急了。

前几日,皇上还给她透了口风,说皇后瞧中几个姑娘,这几位贵女,出身最好的便是楚府的嫡长女楚音宁。她父亲在礼部任职,虽说做到了右侍郎的位子,想再往上升,并非易事,从职权上看,礼部本就低于吏部和户部,礼部尚书都没有参职论政的职权,更何况一个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