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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499)

蒙克走近兰芽,居高临下眯眼凝望着兰芽:“我算听明白了,你自打走进这大帐,口口声声便是你们大明如何如何。怎地,兰伢子,原来你此来是一门心思当真只给你们大明出使来的,对我全无半点情分了么?”

他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兰芽下颌,迫使她抬眼望向她。

“一别数月,你竟然一点都不想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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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家公子!”

双宝见状便急了,举着使节就要冲上来打蒙克。

“双宝!”兰芽厉声喝止:“你给我站回去!”

双宝紧咬牙关退回原地,死死盯着蒙克,眼圈儿已是红了。

兰芽下颌几乎被他掐碎,她却半点都不挣扎,只是抬眸含笑轻蔑地盯着他:“大汗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银子了?我可没忘了当初就承诺过大汗,终有一天会将大汗手中那些形同废纸的大明宝钞,全都兑换成真金白银。大汗此时看着我,就跟看着晶灿灿的金子银子似的吧?”

蒙克眼睛微眯,涌起一股笑意。他的手滑下,却没松开,而是贴在了兰芽颈侧。她捉着她的颈子歪头凑到她耳边:“说得这么笃定……你又打好什么算盘了,嗯?”

【今天三更。稍后还有两更。】

☆、6、森如鬼魅(三更二)

兰芽轻轻闭上眼。

他依旧还用大人的语气与她说话……从前她会迷惘,会动情;可是这一刻,她对他只有厌憎,却反倒更是——思念大人。

她缓缓一笑:“大汗雄心绝不会止步于驱逐瓦剌。大汗既然自号‘大元汗’,便首先要统一草原。可是现在草原上还不太平,不是所有人都臣服于大汗。大汗还要用兵,就缺不了银子。我说来给大汗送银子,难道送错了么?”

蒙克听罢便笑起来。

他的手指着迷地沿着她的颈子柔致的线条滑动:“银子?原来你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这个。你是想用银子,换了你自己;你是以为我能为了银子,就放了你。便如同上一次在南京,我带走了大明宝钞,却不得不放开你,嗯?鹁”

“不然大汗又是如何想的呢?”兰芽忍住厌憎,没有挣开他的手。

“你说的也没错,我的心自然不止一个瓦剌,我是要重新统一草原,将所有曾经敢于挑战黄金家族汗位的全都斩落马下。打仗就需要银子,于是你认定了,我会为了江山雄心而暂时放下儿女情长。月”

他忍耐着,极想这么便像她柔致的颈子吻下去。

“可是你却又错了,因为你不懂我们蒙古人是如何打仗的!我来告诉你,我们蒙古人打仗,是不需要银子的。”

“我蒙古铁骑纵横千里,皆可一日夜之间来回,所以我们不用给马匹带着粮草。至于战士的口粮……”他笑了,呲出犬齿,像是碧眼的胡狼:“我们可以吃人肉。所有的敌人,只要他们身上还有肉,那就是我们的口粮!”

“你!”兰芽也是惊得一喘,回望他的眼睛。

他碧眼微眯:“所以你该明白,我蒙古铁骑为何战无不胜?所以你更应该明白,在我巴图蒙克眼里,江山与美人从来就不是两难的选择!我可以不要你的银子,依旧可以重新统一草原;我完全不在乎你向我跑来的饵,我只紧紧盯住你——只有你,才是我此番想要俘获的猎物。”

兰芽笑了。

此次出使,她就知道自己有去无回。巴图蒙克的性子她了解,她知道他这番绸缪就是要让她自己送上门去。

而大明……呵呵,纵然她也身为西厂少监,看似烜赫一时,可是大明绝不会为了一个她,而再与蒙古轻动干戈。

无论她是谁,她也首先是大明的臣民。在皇上和朝堂上那些人的眼里,就算她这么死了,也是应该的。没有人会怜惜她,不会有人为她进一句言。便如汉时苏武,出使匈奴被困十九年,于极寒之地牧羊……彼时大汉再强盛,却也无法抵偿苏武那长长十九年的磨难!

她便只偏首:“我兄长呢?”

他终于笑了:“他在威宁海等你。”

兰芽便也回以一笑:“大汗可真谨慎。已是到了草原地界,大汗怎么不叫我兄长一起来接我?”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她的轻灵的妙目:“我怕你在半途见了你兄长,圆满了心愿,你便会设法逃回去,或者干脆寻了短见。只有我将你兄长留在威宁海,你才肯乖乖跟我回去。”

“如此说来,大汗当日收了大明宝钞,却只带着我兄长北归,原也是以退为进,笃定我为了兄长便一定会来到大汗身边,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他迷恋地凝视她的一颦一笑:“你是聪明的女子,为了得到你,我也必得耐得下心。兰公子,这一生一世还有的是时间,给你我两个慢慢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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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私宅。

藏花散着头发,披着一件妃红的纱褛,懒洋洋靠在美人靠上,瞧院子里两只鸡扑腾。

小宁王从外头进来,摘掉风帽,眯眼去瞧那两只鸡。雄鸡羽毛皆张,飞着跳着好容易踩到了母鸡的脊背上去,还未来得及行事,母鸡却猛地回头就是一口。雄鸡负痛便只得飞下来。母鸡得了自由,趁势撒腿就跑,雄鸡哪肯放过,一扎撒翅膀,怪叫着便追。两只鸡一前一后绕着院子跑,激起来一片尘土,可真应了“鸡飞狗跳”。

小宁王便笑了声,抬步上了台阶,走到藏花身畔。

藏花依旧懒懒的,头没抬,眼都没转过来,就仿佛那两只鸡比个藩王都好看。

小宁王只得轻叹一声:“前儿是看狗打架,昨儿是猫闹腾,怎么今儿又换成鸡了。那你明儿,倒要看什么了?”

“哼~我可看的多了。明儿说不定就看那盆子里的金鱼甩尾去,总归有我看的。”藏花一脸的冷艳,一身的风.情,偏哪儿都是凉而不屑的。

小宁王便反倒更是动情。

他便上前两手搭住藏花的肩:“可是你看的却都是人家做那亲热的事儿。怎地,你也是想了?那不如孤王好好疼疼你……”

小宁王说着便用蛮力,将藏花裹进怀里,半拖半抱向室内带。

藏花挣扎不过,恼得急了,劈手便给了小宁王一个嘴巴!

一声脆响之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两只闹腾个没完的鸡

tang,也被吓呆了。

初心慌了神儿,迭声喊:“……二爷,王爷!”

不管二爷是什么身份,他也决不可掌掴藩王的呀!

藏花却仿佛没意识到,只冷笑着盯着小宁王:“你也只瞧见其一,没瞧见其二!没错,我就是爱看那些猫儿狗儿的掐架,可是我按个儿地没让它们成事儿!那对儿狗,公狗刚爬母狗背上去,便叫初心一顿扫帚给打跑了;那公猫刚叫得火急火燎地要成事儿,我就亲手将它给阉了!至于这两只鸡,它们要是胆敢在我眼前做成了,我现下就把它们俩一锅给炖了!”

藏花面上说不尽的森凉妖魅:“至于明儿那缸子里的鱼,如果敢交成了尾,我便捞出来去喂给那昨儿刚阉完的公猫,给它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