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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465)

与吉祥的这一场单打独斗,她必须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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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透,可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里却已然漆黑一片。

还没到掌灯的时分,锦衣卫才懒得为这帮没几日活命的犯人浪费灯烛,于是整座大狱里森然宛如阴曹地府。

这样的时刻每天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只有最了解诏狱的人才会知道。

今日便在这样的黑暗里,几个人随着换班的锦衣卫,验过了腰牌,走进了大狱。

牢中漆黑,那几条人影也如墨色剪影,从几个牢房前经过。没有人说话,只有眼色在无声中传递。尽管光线阴暗,可是凭着多年的彼此了解,即便是轻巧的一挑眉,便也能猜到那用意。

前后左右,共有一十八人。

看过一圈,当中一个锦衣卫走过来低声问:“大人?”

那颀长的身影便向外走去,阴森一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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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终于掌起来了。

红墙红内,一片灯火通明。仇夜雨也学着当年公孙寒的模样,每晚掌灯都要率领紫府上下去给岳飞像上一炷香。

他想起他当年干过的一件傻事:他曾问过公孙寒,既然是给岳爷爷上香,那怎么不在大白天的上,反倒在这夜晚掌灯时分……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彼时公孙寒当着众人的面,便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如今的他,再也不会问出那样愚不可及的问题。

他们身在紫府,却要拜忠义千秋的岳爷爷,虽说秉持的同样都是想要精忠报国的心,却——终究有些手段的确是不敢见人的。他们就应该是活在黑夜里的人,掌灯的时分才是他们一天生命的正式开始。

封好了香,外头果然有北镇抚司那边的人来报:“仇大人大事不好,牢房里死了人。”

终于死了?

仇夜雨一瞄手下,几个人都是难掩喜色。

死人并不意外,死人正是他在等着的好消息!

倘若不死人,怎么能快速抓住司夜染的把柄呢?只有死了人,才能将司夜染的罪名坐实!

仇夜雨便急匆匆带人亲赴北镇抚司大牢。

手下催马上来,凑在身边:“大人妙计。咱们审讯周灵安相关嫌犯,将他们的口供引向司夜染……虽说也可众口铄金,但是未免痕迹太重;而大人嘱咐咱们将消息放出去,引司夜染来杀人,那便反倒证实司夜染心里有鬼了!”

“嗯哼。”仇夜雨也自得意:“他的性子我了解。从小到大,他最是心狠手辣。这回一旦听说有人敢在口供里牵连了他,他必定下死手;以此也可警告其他人,叫别人不敢再提及他。”

那手下笑道:“他急着杀人,却没想到大人分明是给他创造好了便利,欢迎他来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十几条性命却反倒成了告死他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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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15、夜深千帐灯,不与一人眠(三更三)

好不容易进一回宫,兰芽折腾到掌灯时分,宫门都要下钥了,这才不得不回来。进灵济宫门,才发觉一日水米没沾牙,已是饿得肚子都扁了。

她便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还是决定上观鱼台蹭一顿好的去糌。

刚一进观鱼台,正想开嗓儿问初礼有没有好吃的,却见司夜染从里间出来,却是换上了官府。

还是簇新的。

兰芽便一怔,肚子饿也忘了,急忙上前拉住他衣袖:“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换上簇新的官服,便只有一个去处……

司夜染果然答:“进宫面圣。”

一口气便提到了嗓子眼儿:“皇上终于肯召见咱们了?可是怎么这么大晚上的?算了,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回去换衣裳。”

烛火跳跃,司夜染一张欺霜赛雪的脸转过来,白了她一眼:“你做什么去?是我要进宫,没说你也要去。”

兰芽心下便更是惊跳:“小的也要去!大人别忘了,此行东海……楮”

“好歹你也是钦差。”兰芽还没等说完,司夜染已经替她接上了这句。

兰芽噎着,只能点头:“说的是啊。”

司夜染没理她,径自整理好鸾带,将牙牌和佩玉带好,这才说:“今晚面圣不是为了东海的事,你这位钦差自然也无用武之地。”说着抬步就朝外走。

兰芽紧跑两步,平伸双手挡住门口:“既不是为了东海的事,又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司夜染避而不答,反而问:“你今儿在宫里,玩儿得可还开心?”

兰芽被问得一怔,便道:“开心。”

“既然你这一大天在宫里已经开过心了,今晚便好好歇着吧。”他伸手推开她,毫不犹豫地就走出去了。

兰芽立在灯影里,急得跺脚:“大人!”

究竟是怎么了?他又背着她,偷偷干了什么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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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夜晚,草原。纵然千帐灯火,却都被湮灭在苍莽天地之间,不过萤火烛光。

距离中央王帐不远的一圈牛皮大帐,都是属于大汗巴图蒙克最为信重的将军的。每一顶大帐里,都传出女子妖娆的笑声。

原本对于草原上的将官来说,一场大胜之后最好的奖赏也许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牛羊、不是操场,而是——女人。

女人能让男人被战场磨得过于锋锐了的眼神重新变得温软,女人能洗去一场大战带给男人的血污和征尘,女人更能叫男人真正地休息和放松下来。

喘息完后,也好迎接下一场大战的到来。

所以草原上的规矩是,每一场大胜之后,大汗都要将俘获的女人按照姿色和年纪分类,逐层赏赐给自己的功臣。

功臣们也都乐得接受这样的赏赐,抓紧两场大战中间的每一个夜晚,好好享受一番。

可是当中唯有一顶大帐里,气氛却有些微妙。

白袍将军喘着粗气立在一旁,满脸的抗拒和不敢置信;而当中的兽皮大座却被个碧眼白肤的女子给抢了,她悠然自得地吃着肉,喝着酒,挑着眉毛睨着那将军。倒这大帐里真正的主人不是那白袍将军,而是换成了这个女人。

白袍将军低声怒斥:“雪姬,你给我滚出去!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根本就不需要女人!”

这个女子,竟然是消失许久了的雪姬。

雪姬不慌不忙,故意将衣领向下拉了拉。她本在南京做过勾栏院的鸨儿娘,这点子本事自然是媚到骨子里,她故意将那柔白在灯影里晃了晃:“不需要女人?那简单得很。岳兰亭你过来,来呀,你坐我旁边儿,叫我探探就知道了。”

“你!”岳兰亭气得满脸通红:“不知廉耻!”

雪姬一点都不恼,反倒笑得更欢:“廉耻?哟,岳兰亭你可真能耐,你竟然对着我一个鸨儿娘谈廉耻,你脑袋撞了墙吧?”

雪姬说着一指周遭的那些将军大帐:“你听听,那里面还有特么什么廉耻么?我告诉你,现在那帮草原的将军们一定是骑着一个,抱着一个,按着一个,又得咬着一个……这一晚上不定要换多少个才能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