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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345)

吉祥大怒,“你!”

兰芽一声亮笑,抱拳告辞,转身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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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子这才走过来,担心地望注吉祥:“……怎么了?”

吉祥在宫里一声不响地忽地就跑到宫门这儿来,没跟娘娘说,也没跟他言语一声。废后忽然叫人,竟四下里都没有动静。废后便急了,以为吉祥怕又是被哪宫的人给拦住了,说不定受了排揎、吃了苦头。废后急得落泪,迭声道:“那孩子吃的苦,都是源于我。”

大包子看得不忍心,这便急匆匆四处来找。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与那灵济宫的兰公子在一处……神色之前,隔着远,仿佛总有些他都不认得的陌生。

吉祥柔软而怆然地一笑:“还能怎么呢?自然是人家身份贵重,便任意对我这冷宫里出来的踩高踏低罢了。我上回求她,要她设法将娘娘和我安顿到西苑去,她当时也是一脸的同情,还说会设法……却原来不过一场谎言!”

大包子闻言便是一愣:“……那位兰公子,我倒觉着不是那仗势欺人的人,她说话仿佛也不是隋卞敷衍才是。”

吉祥勃然变色:“你知道什么!”

大包子怔住,便将舌尖儿上的话咽了回去。吉祥并不知他兄弟小包子与那兰公子越走越近,有些话还是他兄弟与他讲说的。可是饶是如此,他毕竟亲自守了冷宫这多年,情分上还是要更偏向吉祥多些。

他便劝道:“好好好,咱们不气了,先回去吧,好不好?”

吉祥跺脚嗔怪道:“你怎么变了话了?你从前总说——‘所有欺负吉祥的人,都该死’的。”

大包子无奈,只好压低了声音嘀咕了一句:“所有欺负吉祥的人,都,都该死……”

吉祥这才笑了,甩着头,辫梢如蝶儿翻飞。

“该死的人,早晚一定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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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兰芽便没直接回西苑,而是到了灵济宫。

也省得他悬心。

一进半月溪,却正见卫隐灰头土脸地出来。兰芽忙伸手拦住问:“这是怎么了?”

卫隐一脸惭愧,朝兰芽抱拳道:“卑职办差不利,理应受罚。”

兰芽眼珠儿一转,便笑了:“你是说我叫你去私访李梦龙的下落啊……那不怪你,怪我,是我算错了李梦龙可能去的方向。我今儿已然知道了他的下落了。”

兰芽吩咐卫隐微服去查京师大小赌坊,以为李梦龙会出现在那里,却没想到李梦龙是去投奔了邹凯。

卫隐却还不肯起身:“还是卑职的错,大人训斥得对。”

“到底因为什么?”

卫隐黯然,却不肯再言。

兰芽无奈只好放了卫隐去,自己踱进司夜染的书房,悄声问:“大人是为了刚刚吉祥姑娘的事儿,心下不痛快吧?那大人也不该拿卫隐出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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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最毒为心

司夜染端坐书案前,垂眸书卷,看都没看她。

只淡淡道:“倒是你在说歪理。我早说过我赏罚分明,他既然有错,自然该罚!”

兰芽不服气,“他倒错在哪里了?”

卫隐好歹是跟着她出生入死过一回的了,已算是她的人。就算是大人,也不能说罚就罚,起码得先跟她言语一声才行。

司夜染这才微微挑眸,目光虽则清冷,却绵绵密密在她面上身上紧张地滑过。宛如细密无形的丝线,裹得她呼吸不上来怜。

他仿佛在,紧张?

见她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去,又垂眸看书:“你去南京,我将你的性命交付在他手上。可是你被张子虚安排下的轿夫挟持而去,他竟然没能提前察知危险,更没能跟上来保护——他便该死~逢”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兰芽一怔之下,心下终是暖暖地软了下来。她便舍了那层落地罩前的垂帘,期期艾艾又朝前走了几步,柔声道:“那也不能全怪卫隐。谁让做了那事的人是张子虚,是大人的人呢?大人手下卧虎藏龙,哪里是卫隐个个都能防备得住的?卫隐纵然没来得及护住小的,却也倒证明大人用人高明不是?”

司夜染蓦地抬眼,目光冷寒:“那回‘恰好’是我的人;倘若‘恰好’不是我的人呢,你的性命他又拿什么来还给我?”

兰芽吐了吐舌:“……哪儿有那么严重。”

司夜染却不理她:“再说,纵然都是我手下的人,又岂是个个都能尽信的?”

兰芽吓了一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手下,还有对你不忠之人?那还留着做什么,除掉才是正经!”

她的担忧扑面而来,毫无隐藏。司夜染心下受用得很,这才缓了口气,抬眼凝住她:“不是说他们敢背叛我,而是说……”

“我懂了。”兰芽轻叹一声,淡然一笑:“大人的手下是还有防备我,甚至想要除掉我的。他们都知道,我在大人身边,早晚有一天会伤害大人。”

她这样说着,尽量掩掉眼角眉梢的哀伤。她便转而明亮一笑:“哼哼,他们的担心倒也没错。”她目光灼灼瞪住他:“……我说过,这笔账我早晚要跟大人算!”

倒也不奇怪,从前息风、藏花也有此举。雪姬对她也是颇不待见……或者还有吉祥。

在他们的眼里,她是危险的存在,留着自然不如除了。

司夜染垂下眼帘去,未置可否,只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掀开袖口,上挽,露出她细软的手腕,继而他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他长睫轻垂,眉尖轻蹙……严肃的神情吓了兰芽一大跳。

“大人,这是?”

他手指攥紧,简洁道:“别动!”

时间过得极慢,却实际上也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松开了手指,眉间虬结舒展开。

兰芽急忙收回手,将手腕抱在怀里,问道:“大人为何替我诊脉?我,怎么了?”

司夜染抬眼望她一眼,道:“你没事。”

兰芽却眯起眼来:“那就是大人担心我会有事?为何?”

司夜染蹙眉,不肯再说话。

兰芽放下手腕,缓缓抬起下颌:“大人既不肯说,便容小的猜猜。难道那个吉祥,就是大人说过的那个替大人解毒的人?”

司夜染蹙眉。

兰芽便笑了,“这世上凡是善于解毒之人,自己首先也必得是用毒的高手。更何况以吉祥的年纪,当年替大人解毒的时候,她自己也尚且年幼——那般年幼时便能替大人解毒,可见吉祥使毒的手腕高超。”

兰芽转眸望住司夜染的眼睛:“所以大人才会急着替小的诊脉,大人是担心方才那一瞬照面,小的已是被吉祥用了毒。”

司夜染微微扬起眉:“所以我才叫你离她远些。纵然我多年久病成医,自己已然研习得一身医术,但是我仍无把握破解她的手段——目下唯一的法子,只能叫你离她远些,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