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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32)

“好~,好极了。”他在帘内轻轻鼓掌,言笑之间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得意。

他就知道她逃不了,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屈服!

兰芽仰天,用力用力地哭,却不准自己哭出声来。

今日的耻辱她会好好记着,等来日定要百倍千倍都加诸他身!

轿帘内静了片时,等第二轮的惨叫终于止歇,他才慢条斯理地吩咐:“我也听够了。风,止吧。”

息风随即又是一声唿哨,墙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兰芽膝弯一软,整个人仆向地面。

“戏听完了,我们也回去吧。”

四个面孔遮于夜色中的轿夫无声转身,抬着银龙小轿便走。

由始至终,他竟连轿帘都没挑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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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五石攻心

回到灵济宫。

息风亲自押送兰芽回“听兰轩”,并派手下得力的锦衣郎监管。

他自己走入司夜染居住的“观鱼台”。

房中已经垂下重重帘幕,上夜的小内监初礼已经将大灯都熄了。息风隔着帘幕立在外间,沉声禀告:“回大人,看守后门的牛金已经上吊死了。”

隔着帘幕,司夜染的声音依旧毫无温度:“死了,也好。”

息风欲言又止,只能叉手施礼:“是。”

息风告退,刚走到门口,司夜染却又说:“明日你亲自到城外的安福寺去捐块地,将他葬了吧。”

息风心中一暖,“属下替牛金谢大人恩典!”

司夜染再不出声,息风深吸口气走出门去。

牛金便是后门那个看守的年老内监,因私纵了兰芽,便已获罪。以牛金资历,死后也只能葬在乱葬岗,可是这回竟然也算因祸得福,竟得大人替他在寺院捐地,便是他的造化。

走出门去,却不想正见藏花立在廊下。花色浓郁,便显得藏花的面色也极为阴沉。

息风蹙眉:“你是来伺候大人的,怎么还不进去?”

藏花目色阴暗:“大人今晚并未召我。初礼说今日是大人陪皇上服药散的日子,大人要彻夜发散药力!”

皇家笃信道教,便也有道士向皇帝进献各种药石丹散。司夜染陪皇帝一同服用的便是魏晋以来颇为风靡的五石散。虽则唐时孙思邈都曾说过此剂乃毒,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但是皇帝迷恋服用之后的若仙若死,于是宫内再度盛行。

司夜染作为皇帝近侍,每次都要陪皇帝共同服用。息风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计可施。

息风蹙眉:“嘱咐初礼、初义等人小心伺候。我这便去唤太医来,候在堂下,大人若有半点不适,也好救治。”

息风说着抬步而去,却还是稍停了停,目光冻在藏花面上。

藏花面色一变:“你又待怎样?”

息风冷哼:“你这般心虚,便是不打自招——牛金是被你勒死的!”

藏花面色变了几变:“我便认了又怎样!他私纵那小贱婢去,论罪当死!”

息风眸色一冷:“可是这灵济宫里,总归要大人下令。几时大人允许你动私刑?”

“大人整日入宫陪皇上服散,并不在啊!”藏花走近几步,挑衅睨着息风的眼睛:“再说,就算我有小错,大人又岂会舍得罚我?息风,我虽排名在你后,可是大人对你对我,总归是不同的。”

“是么?”息风冷笑:“那也希望你不要恃宠生娇,做出大人不欢喜的事来。”

“不会的!”藏花双眼一冷:“我做的,都是为了大人!”

息风抬步即去。

藏花黯然立在廊下,望着窗口灯影映照出的剪影,目光痴迷。他低声呢喃:“大人,你今晚不见我,定是罚我。我不过趁着她逃跑,想要结果了她……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大人你!”

“她是朝廷钦犯,是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大人窝藏了她,终有一日要连累大人!可是大人你为什么非要护着她,不让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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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总有轻重

兰芽回到“听兰轩”,先去看双宝。

不出所料,那孩子又被打得满身的伤……

兰芽愧疚不已,便在榻边给双宝跪倒:“都是我连累你,是我该死。”

双宝忍着疼说:“公子别自责,大人已给我哥哥安排了官职。奴婢这点伤,值了!”

兰芽悲愤:“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不过邀买人心!”

双宝嗫嚅:“公子……,你不要怨恨大人。责打奴婢的,并非大人。”

“那又是谁?”

双宝垂下眼帘:“是二爷。”

“是那妖精!”

兰芽记得,就是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将她劫持而来,而且一见面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一样。她真不明白,她究竟有哪里得罪了那妖精!

兰芽帮双宝敷药,也顾不得害羞拉下双宝裤子。伤都在P股上,皮肉翻卷,血色淋漓。不敢隔着布,兰芽只好用手来敷药。

双宝迭声婉谢:“奴婢是残缺之人,怎么敢这般劳动公子……”

残缺之人……兰芽便又想起慕容,想起他也曾对她这般说。手便越发坚定,轻声说:“在我心里,你与旁人一般无二。甚至,你总要重过旁人去的。”

双宝自从净身,总被人看不起,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便忍不住咬着枕席,呜呜地哭了出来。

双宝睡了,兰芽却怎么都睡不着。日间种种,从心头呼啸碾过。

却明白,今夜之后她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岳兰芽,不能再宁折不弯,否则只会连累身边人。她必得学会委曲求全,学会静待时机。

.

翌日一大早,虎子和陈桐倚便奔进门来。门口昨晚加的锦衣郎拦阻,两方还动了拳脚。

虎子仗着一身功夫,竟是将锦衣郎打翻在地;最奇妙的当属那陈桐倚,就拎着把掉了渣的破蒲扇,竟然也闪转腾挪地没有吃什么大亏。

等息风听报,亲自来调停,他们二人才得以进了门。

兰芽这才看见,陈桐倚到底是眼圈被打了个乌紫。

她盯着陈桐倚乐,虎子却奔上来一把将她抱住,上上下下地将她看全了,“你可吓死我了!就算要逃,你也该先告诉我一声儿!有我护着你,怎么至于再被他们捉回来!”

兰芽不好意思地想要挣开,陈桐倚倒是摇着破蒲扇坏兮兮地笑:“虎子,差矣!她逃出去是为了见旁人,怎方便身边带着你?”

“谁?”虎子一怔,瞪大眼睛盯过来。

兰芽蹙眉,暗骂陈桐倚多事。

陈桐倚还是不知愁苦地摇着破扇子——“兰伢子此时一颗心,怕都系在慕容兄那里了。”

兰芽懊恼握拳:“陈兄,你别乱说!”

目光一错,却见一个蓝衫公子,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门口。

兰芽便更是心虚气短,攥紧了手背过身去:“……我们几个,总归是一处的。我不想扔下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