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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184)

二掌柜便一皱眉,缓缓道:“二楼住着个穷书生周生,兼做说书先生。科考开时参考,逢没有考试的年头就靠给书铺子写些香艳的传奇话本,兼之给人说书过活。客官,可满意了?”

虎子眯眼想了想,又道:“他是什么身份我倒可不在意。我只要你给我说明白,他们两个人现下究竟在何处!”

二掌柜又想了想:“之前客官打了的那三位公子都是周生的主顾。都是出身富贵,又不用念书求功名的,于是素日里游手好闲,招猫逗狗。后来闲极无聊,倒是被香艳的传奇话本给迷住,后来辗转打听到周生便是笔者,于是便寻上门来。不光要看周生写的故事,更要听周生亲自讲出来,以解心痒。”

虎子一眯眼:“你想说什么?”

二掌柜悲悯地叹了口气:“客官只管自己痛快,将那三位打了出气,可曾想过那三位都是什么背景!客官得罪了人,那三位岂能善罢甘休?纵然怕了客官,不敢找客官本人算账,那便自然找客官的朋友报复喽。”

二掌柜肥厚的眼皮之下,黑眼珠咕噜噜一滚:“小人觉着,兰小哥与周生原本素不相识,没有其它理由一同消失;既然果

然一同消失的话,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二位怕是一同被那三位衙内给‘请’走了。”

听到这儿,兰芽都不由得在心底暗嗤:真会瞪眼说瞎话!这样的人不做买卖,真是屈了他的才!

虎子也被唬住,前后左右想了几回,即便有所怀疑却也宁可信了。只想着万一当真,那兰伢子岂不是要替他受罪!

心下一急,虎子忙送了二掌柜,伸腿跳下柜台。急声问:“你说他们三个是衙内?便俱是官家子弟喽?你快说,他们三个都是谁家的!”

二掌柜的黑眼珠又在肥厚的眼皮底下打了个转:“不如不说,说了也是害了客官你。那三位可都是南京城没人敢惹的主儿,小人劝客官罢手吧。”

虎子便越发急了,使力一拍柜面:“说!”

随着掌力,柜面尚且没怎么,可是柜面下头格子里的一只瓷酒壶竟然应声而裂。里头的酒沿着裂缝涔涔地淌出来,打湿了二掌柜的鞋面儿。

二掌柜便一抖,道:“那位簪着红绒球儿的乃是南京守备太监怀仁怀公公的本家侄儿,名叫魏强的;另外那位红袍子的,乃是南京后军都督李度的公子李享;最后被客官踹了脚踝骨的,是南京兵部尚书孙志南的幼子孙飞隼!”

二掌柜说完这三人身份,虎子果然一惊!

而柜门内的兰芽就更是周身簌簌发抖,忍不住死死盯住面前这张陌生的面孔——难道只是巧合?她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慕容为何要投其所好,以写香艳话本的方式与这三个衙内结交?他与他们过从甚密,图的又是什么?!

慕容的脸上却半点表情都没有,依旧那样陌生。只有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在黑暗中迎着她的目光,隐有波澜地回望向她。

可是那隐隐的波澜却并不是在回答她的疑问,更不是要给她任何的指引,反倒有种隔岸观火的意味,让她心下疑窦更深。

四目相投,宛如流过火花去。柜门外虎子却已按捺不住,扭身就朝外冲

那掌柜只在背后不咸不淡地虚应了声:“时辰不早了,客官早去早回。”

片刻,外头便又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只有二掌柜打算盘的动静,噼里啪啦地四下漾开。

.

虎子就这么上了二掌柜的当,莽撞地奔了出去。想也知道他是奔着那三家去了!

在南京本地,那三家都不啻土皇帝一般,虎子这么单枪匹马地去,哪能捞到什么好果子吃!

同时,这三家也是兰芽正在兜着圈子打探的,虎子若这么直接去了,岂不打草惊蛇!

兰芽便在柜子里呆不下去,真想就这么冲出去,先把虎子撵回来再说!

可是从方才外头这二掌柜瞪眼说瞎话的事儿来看,这二掌柜绝对不是忠厚之辈,更不是好想与的。他是敌是友尚且难查,倘若这样直接冲出去又嫌冒失……可是兰芽此时却也顾不得了,权衡之下自然是虎子的性命更重要!

兰芽正要推门,手臂却被擒住。身子随即被圈入一具怀抱,被紧紧箍住。

兰芽一惊。

慕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因为之前的误会,便阻止她不准她去追回虎子来,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虎子死?

她心中纵然对虎子和慕容有所轻重,她不忍心看虎子伤害慕容,可是她也同样不准慕容坑了虎子!

她便用力挣扎,死劲想要挣脱慕容的钳制。奈何他力气太大,从他呼吸来听,他仿佛没用太大的力气,可是她就是挣脱不开!

她便急了,本能地想要冲他吼。妈蛋,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可是她刚张开嘴……嘴便被覆住了。

他将她的手推高,将她挤在柜壁上,用力含住她的嘴,近乎粗野地咬住她的舌。不让她出半点动静,更仿佛想要让她窒息,好让她没力气再去想虎子!

可是这怎么行!

兰芽便撒了野,拼尽一切手段去反抗他。他唇舌来,她便去咬他;他手臂伸来,她便用胳膊肘去拐;他用腰身来压住她,她便向他抬起膝盖……也无章法,更没招数,反正就是本能的抵抗,也顾不上准头和力道。

牙齿和胳膊都没伤到他,他全都巧妙腾挪躲闪开了。可是奈何柜子里的空间太过狭窄,加上脚下还有半柜子的被褥衣物等软绵绵的物件儿,让他一个躲闪不及——被她的膝盖给顶着了。

他“嘶”的一声,浑身都是一颤。

兰芽慌乱之下也呆了——她知道她顶到他哪里了……

这又是新奇的感受。这感受让慕容与司夜染的区别更清晰竖在眼前,让她更清楚慕容的可贵……她便也不知怎地,身子都跟着软了下来,再使不出力气去挣扎。

她对自己说,是害怕再伤到他那里……而不是,而不是因为他那里……

她的变化,让他身子骤然一热。非但没有放开她,反倒将她更深压进被褥里。像是黑暗里的两只困兽,他无法自已地用

腰身去碾轧她的柔软……

便仿佛之前他瞧见的、虎子正对她所做的动作——该死的,他从来不敢的动作,虎子竟然那般随意便可对她做出。这一刻被远隔在世界之外,被黑暗护卫着,他便无法自控——他也要体会那样肆意的感受,他也要对她这样……

他这般一来,兰芽便整个身子都酥软了。她绝望地发现,再找不到从前身为少女时的青涩和防卫,如今的她对他硬生生压来的硬物,非但不恼,反倒——反倒,自然而然地想要迎纳……

她骨子里天然而生的妩媚与柔软,让他在黑暗里周身热如火炭。忍不住张口咬在她颈侧,死死抑住几乎要冲出口的吟哦。

他的大掌控制不住地将她托起,与他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