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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大人使不得(315)+番外

衙差大喜,连忙谢了袁牧又谢慕流云,之后高高兴兴退到一旁去了。

慕流云没想到这个衙差不光勤快,而且还机灵,她对这个白色鱼盆特别满意,立刻把那石雕摆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鱼盆里面,完全浸没在水中。

王岫一脸茫然,伸头好奇地看着那鱼盆里面的石雕,其他人也是如此。

慕流云撩起袍子蹲下身,一声不响地注视着盆里面的水。

不一会儿,石雕周围的水便开始微微有了一点变化,带着一种淡淡的红褐色,似乎是在慢慢慢慢地从石雕粗糙的缝隙里面融化在水中似的。

“可惜我没带我那套家伙过来,不然用那细毛刷轻轻刷几下,看着更明显!”慕流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行了,这基本上就看出来了,廖文柏就是被这东西给砸昏的。

这东西原本应该也是在下面这一层,放在打门口进来之后不远的哪一个书案、小几上头摆着好看的,毕竟楼上实在是找不到能摆这么个东西的地方,凶手进了书房之后,顺手抄起来,跟着廖文柏上到二楼,趁其不备从背后将他打昏,就是这么个过程了。”

说完,她扭头找了找,没看到方才帮他们带路的那个孙德,不过看见了另外一个穿这廖家仆人衣裳的小厮,便冲他招招手:“小哥,你们家新过门的少夫人嫁妆收在哪里?可否带我们过去瞧一瞧?”

那小厮有些犹豫:“这……不如大人您稍微等一下,我先去和老爷、夫人说一声。

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就昨日那唐家还来闹过,唐夫人带了几个人来,说是我们家害了他们女儿,要先把那嫁妆抬走。

我家老爷和夫人没有同意,说我家大少爷已经没了,这桩婚事肯定成不了,但是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那些嫁妆也是证据,所以不能随随便便抬走,得等结了案再说。

那唐夫人好不讲理,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到后来还是唐家老爷来了,才把他夫人给拉回去,这件事情暂且作罢。

所以小人实在是不敢做主也不能做主,几位大人稍等片刻,这事儿恐怕我家老爷还得通报唐家一声,不然万一回头他们一口咬定短了什么,赖上我们家,我们就是满身张嘴也说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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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吓唬一下

他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慕流云自然不好反对,于是点点头,示意他快去禀报,那小厮便飞快地撒丫子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又跑了回来,说是廖老爷已经差人去通知唐家, 在唐家回信儿之前,请几位大人到客堂里面去吃茶,稍事歇息。

既然如此,虽然耽误工夫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这院子里面枯站着。慕流云也正好打算找廖老爷一趟, 这倒是顺便可以一并解决了。

廖家的客堂也很简单清雅,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大多是廖老爷自己的手笔, 袁牧他们在小厮的引领下来到客堂的时候,廖老爷早就已经守在了那里,茶点也都摆放好了。

“有劳三位大人为我儿的事情费心,廖某略备了一些茶点,请各位大人休息片刻。”廖老爷客客气气请他们落座,然后目光投向慕流云,“敢问慕推官,验尸可有什么收获?”

“有,收获还不小。”慕流云对他点点头。

“不知可否向廖某透露一二?”廖老爷一听这话,连忙问。

“不可。”慕流云回答地也很干脆,“廖老爷是令郎的至亲之人,依我大瑞朝律例规定,在本案没有定论之前,不与死者血属详述案情,亦不可与凶身血属有私相授受之举。

廖老爷饱读圣贤书,之前也在四门馆任职, 自然不会对我大瑞朝的律法感到陌生,因而我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引经据典了,还望廖老爷理解。”

她都这么说了,廖老爷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把方才的探求压了下去。

“不过,廖老爷,咱们在这儿枯等着唐家那边来信儿也没有意义,不如趁这个机会,劳烦把家里的下人婆子都召集到前院里头来,让我来问问话,如何?”

“那自然是行的。”廖老爷一看慕流云这么抓紧时间,自然也不会含糊,连忙叫来管家,让管家把家中所有的下人,不管是做粗活儿还是细活儿的统统召集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都是一副有些疑惑和忐忑的样子,但是脚底下绝不会加紧半步,约摸用了半炷香的功夫,廖家的前院里头才聚集了许多人,一眼看过去约摸有个二十多个,从满头白发的老头儿,到十二三岁的小丫鬟都有,看样子确实是能到的都到了。

“这位是提刑司来的慕推官,正在查少爷的事情,大家伙儿都打起精神来,慕推官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照做!”管家很是殷勤地替慕流云作介绍。

慕流云踱着步在众人面前走了几遍,把他们大体打量了一番,清了清嗓子,端起了一股子威严劲儿,对面前的廖家众仆人说:“廖家大少爷的事情着实诡怪离奇,这背后必然有人搞鬼,我势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出事那日是你们大少爷的大喜之日,作为家中的仆从,且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至少那样的大日子,不管是主家还是宾客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该仔细留意,小心伺候才对。

所以现在,你们都来回忆当天的情形,有没有什么你们留意到的事情,只要是与少爷和新娘子有关的,不论大小,能说出来就算过关。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不急不忙的打量着那些有些紧张的下人:“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没注意到,什么也没记住的,打五个板子。若是撒谎存心编造的,杖二十。

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你们仔细回想回想,时间到了,谁想起来谁先说。”

交代完这些之后,廖家的仆人们一片哗然,估计是没有想到被召集过来竟然是这么吓人的消息,搞不好就要挨板子,顿时就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向主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慕流云并不理会这些,转身回了客堂,坐下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廖老爷是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人,本来就见不得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东西,尤其他还是一个在大瑞朝重文轻武又慎刑的环境下,平日里因为开书院收门生,别人对他都是格外客气,像慕流云这样一上来就威胁要用刑的,他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这……”廖老爷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慕流云,他自己过去在国子学任监丞的时候,也是个从六品,还是京官,所以对于慕流云这个提刑司的从六品推官或多或少打从心里没有办法看得太重,但是袁牧这个四品京官就不同了。

于是他把视线略过慕流云,直接看向袁牧:“袁大人,您的意思……?”

“慕推官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袁牧淡然答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廖老爷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只好扭头又问慕流云:“慕推官,说不出来也要打,说得不对也要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做事讲究以德服人,能够提供出什么帮助的,不是应该行赏才对么?怎么说对了不赏,说不出还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