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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大人使不得(177)+番外

“大师,大师你快跑啊!那个女鬼指甲有那么老长!”慕流云趔趔趄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的灰土也顾不上拍打拍打,指着那胖和尚一边往后退一边嚷嚷,“她从后头就一直瞄着你心窝子呢,这是准备要套了你的心呐!”

胖和尚被她说得彻底有些慌了,连忙回头去看自己身后,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功夫,慕流云本来是想要撒丫子就跑的,可是她看到打从另一边的墙头外面,袁甲的身影忽地蹿上了墙头,然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又唰地一下跳回去,没了影子。

袁甲是一个莽撞有余,谨慎不足的人,他的命里面估计就没有“胆怯”这两个字,所以既然已经恰好在院子外头听见了自己的喊叫声,已经蹿上了墙头,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怕事又重新缩了回去。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看到自己身后有人来接应了,知道不需要暴露他在外面暗查的行踪,所以就趁着胖和尚还没有朝那边看的功夫,迅速隐去了。

慕流云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演戏就演完一整出。

于是她只少少往后又倒退了几步,以确定自己和那胖和尚之间有足够的距离,不会被他一伸手就给抓个正着,才往后退了几步,身后又撞上了一个人。

慕流云赶忙回头一看,果然是袁牧来了,这家伙的功夫还真不是说笑的,走到自己跟前了,自己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袁牧伸手扶住慕流云,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番,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她是否安然无恙。

慕流云对他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然后继续指着那胖和尚的方向嚷嚷开了:“鬼啊!真的是鬼啊!那女鬼披头散发,脚底下就穿了一只绣鞋,满脚都是血!”

胖和尚这会儿也检查过了自己身后,确定什么也没有,重新转回来,结果一转回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流云身后还真多出来一个人,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干什么的!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他冲袁牧没好气地斥道。

袁牧却并没有看他,而是两手按着慕流云的肩膀,一副想要让她安静下来的姿态:“你说说你!怎么如此让人省不得心!我就上一炷香的功夫,一转眼你便不见了!”

说完之后,他才对那胖和尚说:“抱歉,给师父添麻烦了,这是舍弟,自小摔坏了头,经常胡言乱语,总说看到这个身后有鬼,那个身后有鬼,吓坏了不少人。

我今日本来是看他还算正常,没有胡言乱语,想要带他出来散散心,顺便烧香祈福,哪曾想一转眼的功夫,他便没了踪影,居然是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个疯的?”胖和尚恍然大悟,也偷偷松了一口气。

“是,轻则胡言乱语,大喊大叫,重则又咬又抓。”袁牧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胖和尚脸色一黑,心里面有点后怕,顿时有些恼火起来:“你这厮!既然这是个疯子,你为何不将他看管紧一些!还把他带出来乱晃!就不怕他在外面伤了人?!

走走走!快点走!赶紧把这疯子给带走!不要让他在这里骚扰佛门净地的清静!”

“抱歉,我们这里离开便是了。”袁牧点点头,拉着慕流云往外走。

慕流云一边被他拉着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做挣扎状,一副想要回去给胖和尚提个醒儿的架势,指着那胖和尚喊道:“大师,你快小心啊!那女鬼就在你身后呢!她长得可太吓人了……她这是要挖了你的心脏出来当下酒菜啊!”

胖和尚被搅得已经很是恼火了,再听她这话,顿时回身哼了一声,骂了一句“滚”,然后重新打开耳门进去,将耳门从里面又重新锁了起来。

就这样,袁牧拉着慕流云,慕流云一路嚷嚷着,从后院的那条小路重新回到了前面,为了不惊扰到别的香客,慕流云这才不嚷嚷了,不过依旧是一副她不想走,袁牧非要把她带走的架势,保持到出了庙门,确定周围没有人跟着他们、盯着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慕流云经历了这一遭,方才为了做戏做得足,挣脱袁牧的拉扯也的确是用了不小力气的,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大门口的石头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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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变脸

她才刚坐下,就被袁牧一把拉了起来。

“冬不坐石,夏不坐木,现在这会儿寒气还重呢。”他对慕流云摇摇头。

“行,那我靠一会儿!”慕流云是个听劝的人,毕竟这种事情不听的话,等到下回来小日子,吃苦头的人到头来也还是自己,她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她找了旁边一棵树,往树干上一靠,深呼吸了几回,来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

“您耳力可真不一般!”慕流云缓过来一点之后,对袁牧咧嘴笑道,“我就想试试,看看您能不能听得见,若是听得见就不怕了,听不见就趁机往外跑,毕竟现在光天化日,只要我跑到前院里面去,那胖和尚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掳人回去。

而且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功夫底子厚的人,单纯论灵巧的话,我还是胜算很大的。”

说着,她想起来之前捡到的那个小耳环,赶忙伸手在自己的腰带那里摸了摸,把塞在里面的耳环摸了出来,递给袁牧:“这是我方才在那扇带锁的耳门旁边墙根儿那里捡到的。

方才打咱们进去以后,我就一个女香客都没有瞧见,怎么瞧着都应该是不接待女客的那庙,偏偏就有这么一个妇道人家戴的饰品掉在后院里,实在是诡异。”

袁牧从慕流云手里接过银耳环,看了看,他不太懂得女子的饰物,不过光是从样式倒也看得出来,这很显然不是什么富足人家会选择的款式,实在是太抠搜了。

若是寒门女子,倒是说得通,只是贫苦人家最重要的是吃饱穿暖,就算是拜神也大体是在家中贴个画像,摆几个馒头就算尽了心意了,特意到庙里面来捐香油的却很少。

更何况,就算是招待女香客的寺庙,也断不可能让女施主到后院僧人们居住的禅房附近活动,这耳环走过路过一不小心掉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袁牧看了看那枚耳环,将它还给慕流云,在慕流云低头把耳环重新塞回腰带里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慕流云的耳垂上。

慕流云的耳朵生得很好看,耳轮圆润小巧,耳珠饱满,白皙之中微微透着些粉嫩的血色,因为从小便扮做男子的缘故,并没有穿过耳洞,就好像一块完好无损的羊脂玉。

再顺着耳朵看过去,因为方才做了一出戏,这会儿还有些泛红的脸颊也是同样的细腻,阳光下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像一只可口的蜜桃。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袁牧猛地回过神来,为自己方才的晃神感到一阵局促,赶忙转过身去,背着手看向山门外,以掩饰自己方才失态引发的尴尬。

慕流云把那只银耳环塞好了,回过头来却见袁牧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一时也有些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觉得不高兴的事,虽然她没觉得做错了什么,但是上官脸色有异就第一时间反思自己,这是慕流云在江州府任职一来学到的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