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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796)+番外

“难道是皇后娘娘心下已经有了数儿,只不过是缺少凭据,这便嘱咐我挪出储秀宫之后,也方便着再从旁多留些心去,寻一寻储秀宫外的蛛丝马迹去?”

如嫔说着在黑暗里瞄了芸贵人好几眼去,“而最就近的,是不是就是……?”

如嫔恰到好处地截住了话茬儿去,不肯说出那最后的猜测的关键,只故意隔着黑暗瞄着芸贵人不出声儿。

芸贵人惊得在黑暗中摇晃了数下,伸手猛地攀住了炕桌的桌角,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去。

如嫔便叹了口气,“说真的,今晚这话我是有些不该与你当面讲的,若是有明灯火烛,或者是外头月圆星灿的,我都说不出口——毕竟这是皇后娘娘私下的嘱托,我又怎么敢违抗皇后娘娘去?”

“故此,也唯有在这样的夜阑人静,在这样灯火都熄灭了的黑暗里,我才能张得开嘴,与你说说。只是皇后娘娘的心思不是咱们敢随便揣度的,故此我便是说了这话儿,却也还是不作准的。”

“至于这当中该如何权衡,还是要妹妹你自己个儿来掂量。至于我啊,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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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芸贵人回去,是怎么都闭不上眼睛的了,她圆睁双眼整晚,心乱如麻。

次日午时,皇上忙完了头午召见大臣的正事儿,才与廿廿一起驾临永寿宫。

明着是来看八公主,暗着自是来问芸贵人的话儿。

来永寿门前接驾的只有如嫔自己,却不见芸贵人的影儿。

按着宫里的规矩,若是皇上和皇后驾临,一宫之中所居住的所有主位,都应该按着位次,都到宫门口来恭迎。更何况今儿是皇上和皇后两位一齐驾临的,这芸贵人竟然会不在。

如嫔行礼请安,廿廿亲手拉起如嫔,低声问,“芸贵人呢?”

如嫔蹙眉道,“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驾临的信儿,嫔妾便叫人去回了芸贵人。只是芸贵人那边儿的奴才说,芸贵人歇晌已经躺下了,睡得正熟……”

廿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与皇上先去看八公主,你这边儿再叫人去叫芸贵人,别让她在皇上跟前失了规矩。”

如嫔回头吩咐星溪亲自去传,她自己个儿亲自奉着皇上和廿廿往八公主的寝殿去。

与夜里不同,白日午时的八公主倒是一天当中最安静的时分,廿廿与皇上一走进去,就觉整个寝殿内宁谧安详。

“睡着啦?”廿廿压低了声音问如嫔。

如嫔苦笑了声儿,“每日里也就这个时候儿能睡得稳当些。嬷嬷们都说,许是因为这时候儿是阳气最盛的时候儿,甭管什么的都不敢靠近,那孩子才反倒能睡个好觉。”

廿廿叹口气,“瞧你,竟也跟她们一样儿,想这么多了。”

难得八公主睡得安稳,廿廿和皇上便都没往里去,只隔着碧纱橱往里看了两眼,内里伺候的几个嬷嬷、妈妈都隔着碧纱橱给请跪安。

廿廿低声与皇上道,“那咱们就先到如嫔那边儿去吧。”

正说着话,外头脚步杂沓声穿了过来。

因宫中一向都有歇晌的规矩,故此这时候虽然是午时,可是整个宫里也是格外安静的,便显得这杂沓的脚步声四面回声,格外的吵耳。

如嫔忙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应是芸贵人起身儿了。”

皇帝都不由得冷然一哂,“她可真是大驾难请啊!”

皇上话音未落,芸贵人已经迈入门槛来,听了便是一个激灵,这便险些绊在了门槛上去。

如嫔忙亲自跨步上前,一把给扶住了,含笑轻声道,“妹妹走稳当些儿……听婉贵太妃老人家讲,当年孝仪纯皇后就曾绊倒在门槛上过,虽不是在这永寿宫里,可是永寿宫却也是孝仪纯皇后初封时所居的寝宫啊。”

“有她老人家专美在前,那妹妹若再这么绊倒了,可就成了邯郸学步去了不是?”

如嫔说罢轻笑,将芸贵人给扶稳当了。芸贵人却面色大变,忙看向皇上,“……小妾,没那个意思。”

廿廿忍住一声叹息,轻声道,“八公主好容易睡稳当了,咱们别吵着孩子。走,咱们去如嫔那边儿说话。”

就在这个当儿,碧纱橱里嬷嬷方氏出来禀报,“回皇上、皇后娘娘,八公主醒了。”

皇帝闻声也抬眸望去,侧耳听了听,便笑了,“嗯,今儿竟没哭!

如嫔便含笑道,“八公主必定是感知到了汗阿玛和皇后额娘在这儿呢,她心下安稳,这便不哭了。”

皇帝暂且顾不上芸贵人,便先含笑望望廿廿,携了廿廿的手,两人一起走进碧纱橱去看八公主。

“瞧瞧我们八公主睡得一头一脸的汗哟。”廿廿垂眸望悠车里的八公主,抽了自己帕子去给八公主擦拭。

皇帝索性伸手进悠车,将八公主给抱起来,“这大七月的,可不是热嘛!来,纳玛抱着凉快凉快。”

八公主这会子已经能立起脖儿来,小小的婴孩在皇帝怀中,蓦然竖起来,视线越过了皇帝的肩头,看见了站在外间的芸贵人。

原本安安静静的八公主,便猛然又“哇”地一声哭开了!

如嫔忙上前从皇帝怀中接过八公主来,心疼地悠着,“你这是怎么了?汗阿玛和皇后额娘都在这儿呢,必定什么都不敢招惹你的呀,你这怎么又说哭就哭起来了啊?”

皇帝便眯了眼,缓缓转眸,凝住芸贵人去。

芸贵人又是一个激灵,慌乱地抬眼看一眼皇帝,已是跪倒了下去,“皇上!这,这与小妾无关啊。”

皇帝便冷笑道,“朕说过与你有关了么?你心下慌什么,这么急着给自己撇清什么去?!”

芸贵人登时更加乱了方寸,双手摇摆,“没,小妾,小妾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帝更为恼怒,大步腾腾走到她面前去,垂眼怒视着她,“那你说,这殿内这么多人呢,八公主怎么醒来了看见谁都好好儿的,一见你来,就立即放声大哭了?”

“她是小,可是到了她这个月份儿,她眼睛也睁开了,也能看得清人了。小孩子眼睛既净又独,她必定是看见了素常都令她害怕的人,才会在朕和皇后的面前都不觉着安稳,都要放声大哭!”

“怎地,原来你比朕和皇后更了不得,连朕和皇后都镇不住你去是怎的?!”

芸贵人听傻了,半晌才将皇上这话里的意思给捋请,可是一旦明白,这就更是天塌下来了呀!

她伏地大哭,“皇上!小妾愚钝,不明白皇上这话是打哪儿说起来的……小妾,小妾从未做过惊吓八公主的事儿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更为盛怒,“你既然这般伶牙俐齿,这般能为自己辩白,那你倒是与朕解释解释,为何八公主一见你就大哭了,啊?!分明你与如嫔交好,且一个宫里住着,八公主对于你本该远比对旁人更熟悉,更亲近才对,可是她为何一见到你,反倒惊吓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