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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540)+番外

“也巧,正月里颖贵太妃的身子便不好了,二月间病沉,小额娘都顾不上三弟进学的事儿,连续多日都在寿康宫中侍疾……这真是天赐良机,叫储秀宫中都失了节制,正好儿叫那饭房的太监将一切都给抖搂了出来……”

绵宁说到这儿都叹了口气,重又垂下眼帘去,“不能不说,以一个妇人的心思来说,舒舒这心计已是一流。如此一箭三雕、不动声色,而上天又肯帮她,给了她可乘之机……她当真不愧是你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更不愧是岳父大人你的闺女。”

绵宁这话说得,叫布彦达赉面上登时通红一片,“二阿哥……”

绵宁却轻轻摇摇头,“岳父大人不必如此,我说的是当真的——舒舒心计过人,否则当年皇玛法和汗阿玛也不会挑她来当我的福晋。能当我福晋之人,若没有这样的心计和冷静,又该如何服众呢?便是连阿哥所里那几个人,都安抚不了吧?”

布彦达赉这才悄然松了口气,却是赶紧跪下,“二阿哥……奴才当真不知此事。不过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事当真是舒舒安排下,那她也全都一片心都是为了二阿哥所想啊!”

绵宁倒是笃定地点点头,“没错,她是为了我着想。因为她是我的福晋,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此她便是没经过我的同意,也自顾自地想要替我谋划。”

绵宁语声轻柔,与这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可是忽然间他霍地抬眸,语声便是一变。

“可是就算她不明白,岳父大人你还不明白,一个深宫妇人,而且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妇人的心计,如何与天子的相比?她这点子把戏骗骗宫里的女子和太监还行,你以为当真能瞒过汗阿玛去?!”

布彦达赉头顶轰然一声响雷,炸得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二、二阿哥,还请明白示下。”

绵宁轻轻闭上眼,“身为天子,自然要有洞悉天下的本事。江山遥远,尚且了若指掌,更何况只是这小小宫禁!”

“我与三弟,虽生母不同,可是对于汗阿玛来说,却都是他的儿子。从汗阿玛的视角看来,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之间彼此倾轧!更何况——三弟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过五岁,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却接二连三。是,是可以推脱说,是有人对皇后不满;可是在三弟身上的事儿发生得多了,你以为汗阿玛不明白这些事其实都是在指向什么吗?”

“三弟还只是个孩子!可是现在便有这些事在他身上发生,只要人心肉长的,就都会觉着那是在欺负小孩儿啊!更何况,那个人是三弟的生身父亲!”

“汗阿玛他……心下必定已经嫌恶死那些人了!”

布彦达赉身子微微轻颤,额角汗下。

绵宁眼睛闭紧,“最要命的是,不管这些事我知不知情,最终汗阿玛却难免都会与我联系在一起……三弟身上的事儿,每多一件,你们就会让汗阿玛对我的嫌恶更多了一分!”

“你们这哪里是在帮我,你们分明是在害我!若继续照此下去,我在汗阿玛心中的那些情分,便都会一点一点的被你们给败光了!到时候,即便汗阿玛还会顾念我是嫡长子,也不会再将大位传给我了……”

“再说,”灯烛微光幽幽一闪,绵宁也跟着缓缓扭了扭脖子,“舒舒一箭三雕,最后意在试探‘正大光明’背后的秘密,意在试探汗阿玛……岳父大人该明白,这是身为帝王的,最为厌恶之事。而胆敢做这样事的,这又是何等的罪过?”

“岳父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今我算是揣着明白说糊涂,在汗阿玛跟前硬着头皮不提这事儿罢了。可是这样的事儿,是说不提就不提的么?若装傻得太久了,这事儿便会郁在心里,烂在心里,成为我父子之间难以治愈的疮疤。”

“这疮疤……会断送我的。所以,我断不能容这疮疤出现。所以,我必须得寻个机会与汗阿玛说个明白。”

绵宁说罢抬头想了想,“事儿是今年二月间做的,我最迟在明年二月,也就是这事儿满了周年之前了结。岳父大人帮我想个法子,你说我该怎么对汗阿玛说?”

第522章.522、总得选个人出来

522、

绵宁眼角低垂,“要么,我自己去负荆请罪,将这整件事都我自己扛了……”

“那怎么行?”布彦达赉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绵宁的手肘,“这一来根本就不是二阿哥所为,二阿哥为何要担负这罪责去?”

“二来,倘若二阿哥如此做了,那二阿哥的前程,岂不就从此断送了?”

“你们还知道?!”绵宁猛地抽回手臂,侧身冷冷瞪住布彦达赉,“你女儿筹划这些事的时候,她究竟想没想到我?她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

布彦达赉震惊得无以复加,半晌才讷讷道,“其实,其实已经这么久了,早已时过境迁。只要再无人提及,这事自然就过去了,迟早被遗忘……”

“是么?这么大的事儿,才一年就能给忘了?”绵宁笑起来,带着点子少年的忍俊不禁去,“可是方才你与舅舅特地强调是今年闰四月出的事儿,说是小额娘特地安排在闰四月里,就是因为去年四月她才正位中宫,到今年闰四月正好一年……”

“你们都对去年四月的事儿记得那么清楚,凭什么就敢认定我汗阿玛对这还不到一年的事儿就能给遗忘了去?”

布彦达赉沉声道,“……不管怎样,二阿哥绝对不能去。”

二阿哥身上寄托着这些人的希望和前程,他既然是二阿哥的岳父,便是将自家的身家荣辱都与二阿哥绑在一起了,倘若二阿哥去了,那二阿哥的前程就毁了,那他们这些追随之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绵宁盯着布彦达赉,“若我不能去,岳父大人,你说我该推谁出去?——那我就带舒舒去见汗阿玛,好不好?叫她将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叫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去,以此来让汗阿玛解开对我的误会……如此这般,方能保全我。”

“二阿哥,万万不能啊!”

女婿这一句话才正正经经剜在了布彦达赉的心上,他心急之下,两行老泪不由得滑下。

“舒舒的一切,都是为了二阿哥……二阿哥怎能不顾念夫妻情分,将舒舒给推出去啊?”

绵宁面色冷冷地沉了下来,“我去,岳父大人说不行;舒舒去,岳父大人还是舍不得……那岳父大人说,我又该怎么办?”

“我方才说了,这事儿总得有个了断,不然倘若拖着不办的话,也会将汗阿玛对我的父子之情都给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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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秋风吹遍京师,那金色的风也越过大红的宫墙,吹入宫禁,染金了树木花草。

这宫禁之中,原本就是金顶;再加上这花草树木全都跟着披了金,就更加的满目金黄了去。

这颜色,便仿佛是皇家的一身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