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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462)+番外

可是事实上,廿廿哪儿会帮她,廿廿这根本是明目张胆地在害她!

可是她这话却是有苦都说不出,毕竟人家皇贵妃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放下身段来“姐姐”、“姐姐”短地单单对她如此亲热!

安鸾神色的变化全都落入了雅馨的眼里。片刻之前还舌灿莲花、满面得意的女子,这一刻如被硬生生灌了黄连的哑巴似的。

雅馨心下也是悄然叹息。

就算所有人都会奇怪,她却不奇怪——因为若论跟皇贵妃斗,谁的经验都没她的丰富。她太知道皇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才是个真正的狼家女孩儿,虽说轻易不张口,但是只要张口露出尖牙——那便没人能逃得过去。

更何况,她现在已是中宫,手握天下女人至高的权柄!

雅馨轻轻闭了闭眼,心下也是悄然怜悯了安鸾那么一会子。

一来,好歹安鸾是成亲王的侧福晋,从名分上来说也是绵偲的额娘;二来……雅馨也是叹了口气,终究当年安鸾之所以一点点地与皇贵妃生了嫌隙,再到撕破了脸去,其实也都是雅馨她自己的挑唆和设计。

故此安鸾走到今天,跟她雅馨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雅馨黯然垂眸,倒是朝他他拉氏轻轻行了个礼,“媳妇恭送额娘。”

.

廿廿的小轿行在长街之中,廿廿轻轻闭着眼,感受那三月微暖的阳光,怯怯地照耀在身上。

这样的阳光叫人忍不住回想起人自己的豆蔻年华来。

那时候,她也曾与安姐姐手拉着手行走在这宫墙之内,怯生生又兴奋地,一点一点认识了这座高大却又森然威严的宫廷。

那时安姐姐说,“咱们两家的先祖,是咱们大清最大的功臣,但凡选妃、勋功,都以咱们两家为先……廿廿你说,咱们两个来日的命运,是不是便都要跟这宫廷分不开了?”

廿廿彼时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十五阿哥的侧福晋,乃至一步步走到这后宫的巅峰来。那时候的她也只能想到,或许有一天她会成为一位宗室子弟的妻子。

可是宗室子弟也分亲疏远近,若是庶流旁支的,便是腰上系着黄带子,头上有顶戴,可却也有家里都揭不开锅的。故此她倒没那么多的向往。

可是她记着,那时,她抬眸看向身边的安姐姐——安姐姐挑眸,看着宫廷那最高的屋顶,眼里曾经有光,那么明艳。

廿廿停住回忆,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越发明白,安鸾恨她的缘故。

随着她地位的一步一步升高,安鸾对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两人之间的心结,注定是解不开了。

“主子……”轿旁伺候的星桂忽然低声叫了一声。

廿廿霍地睁开眼,却见两边宫墙旁已是跪了两溜儿的人。

多是当值的太监,以及从路上经过而闪躲不及的妈妈、女子们。

不过这内里却还有个身份特别的。

廿廿不由得挑眉,迎上星桂询问的目光——是雅馨。

廿廿便吩咐,“暂住。”却不是“落轿”。

廿廿依旧坐在轿上,居高临下望着雅馨,点点头道,“绵九福晋快请起身吧。”

雅馨左右看一眼,因旁边还有不少的女子和太监,她有话不方便说。

廿廿却轻轻摇了摇头,“绵九福晋回去歇着吧。等忙完了亲蚕礼,咱们相聚的日子还长。”

廿廿的轿子缓缓向前,拐过长街上的门,再往前的夹道里便再无闲杂人等了。

星桂忍不住小声问,“方才绵九福晋分明有话要与主子回禀……主子怎不叫她说?”

之前星桂也瞧见安鸾与雅馨一处耳语了,心下想着怕是雅馨要跟主子说安鸾的事儿。难得雅馨肯这般主动向主子投诚,主子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岂不可惜了。

廿廿点头,“我明白……只是,也就因为我明白,故此我才不肯急于一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等她自己心下再明白些也不迟。”

星桂心下也是一警,急忙道,“主子说得对。”

那位绵九福晋这么多年来,都曾经是主子最大的对手,不但心高气傲,而且也是极有胆色的,这样的人心眼儿也一直都多……这样的人,多等等、再看看总是好的,总归便是目下也还不能确定她心下已是完全愿意投诚了的。

倘若又要骑墙而坐,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呢?

廿廿轻叹一声道,“况且皇上刚以绵偲阿哥为成亲王庶出之子的身份,封了绵偲阿哥辅国将军的爵位去,而安鸾终究从名分上算是她的婆母,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要将婆母卖了——这失的是成亲王的体面,也是绵偲阿哥的体面。”

“况且她好歹还是我钮祜禄氏同族之人,她若这事儿上拿捏错了,那丢的便是天家和我母家双份儿的家声去。我便暂且堵了她的嘴,不听她掺和这回事就是。倘若她当真是想回心转意了,来日的机会还多着。”

轿子已经回到东六宫的长街前,廿廿忽然叫住,“先不回宫,去咸福宫吧,我去给皇上请个安。”

第477章.477. 追封

477、

廿廿到咸福宫外落轿。

今儿门上当值的太监赶忙儿上前给请安。

廿廿一看,便赶紧点头,“哟,竟是曹谙达。”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在乾隆爷跟前伺候的奏事太监曹进喜,当年廿廿诞育七格格的时候儿,曹进喜在阿哥所外太监值房里当值来着,就这么着也跟廿廿结下了一段情谊。

曹进喜赶忙趴地下磕头,“哎哟,奴才该死,可当不起皇贵妃主子这一声‘谙达’去。”

从前廿廿还只是皇子的侧福晋,曹进喜因是在养心殿当值的,故此廿廿尽可叫一声“谙达”。可是此时廿廿已然为后宫之主,曹进喜自不敢当了。

廿廿展眉点头,“谙达是从前皇考跟前伺候的,自是我们的谙达。谙达不必惶恐,快请起来吧。”

曹进喜哪儿敢啊。

廿廿便悄声道,“那……我就私下里的时候儿这么叫,当着外人不这么叫了就是,谙达可安心啦?”

曹进喜忙又叩头,心下这个感念,“奴才谢皇贵妃主子体恤,奴才肝脑涂地。”

廿廿下轿,曹进喜赶紧亲自搭上手来扶着廿廿。

曹进喜左右看了一眼,悄然在廿廿耳边道,“回皇贵妃主子,十公主才走,奴才瞧着,是哭着走的……皇上这会子有点儿不高兴。”

廿廿心下都明白这是什么事儿——和珅已经死了,十公主当然不是为了和珅;能让公主几次三番进宫来求恩典的,自然只有额驸丰绅殷德。

二月底的时候儿,带人查抄和珅家产的定亲王绵恩又查出和珅家里有正圆的东珠朝珠一挂,呈进预览。

朝珠有极其严格的规制,其中正圆的东珠朝珠为“乘舆服用”。

所谓“乘舆”,乃为皇帝的自称。汉蔡邕《独断》:“车马、衣服、器械、百物曰乘舆。”后用作皇帝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