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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238)+番外

乾隆爷便又问了问松鹤斋修葺之事,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廿廿的面色,这便伸手去在廿廿手腕上搭了一把。

廿廿面上屏神静气,实则心里早惊跳成一团去。

紧张啊,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就连,洞房花烛那天都没这样紧张啊……

乾隆爷搭了一把,旋即松开,猛然抬头看廿廿。

廿廿涎着脸笑道,“汗阿玛这回相信媳妇儿是真费心劳神,不是虚说了吧?”

乾隆爷却是冷不丁一声怒吼,“怎么还站着?赶紧给朕坐下!”

廿廿吓了一跳,险些直接就坐炕边儿地下的脚踏上了。

乾隆爷伸手出来,一把拎住廿廿的小胳膊,吩咐魏青奇,“叫陈世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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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上如此,廿廿心下已是有了数儿。

她就忍不住了,泪珠儿开始噼里啪啦地掉。

乾隆爷一见也有些紧张,老爷子顾不得什么,没穿鞋就下地来,蹲在旁边瞅着她,“丫蛋儿啊,这是怎么了?哪儿疼啊?”

廿廿喉头都被惊喜给堵满了,哪儿还说得出话来?只是噙着眼泪,使劲摇头。

陈世官老太医被请来,一看这架势也给吓一跳,赶紧给乾隆爷请安。

乾隆爷啐一声,“朕躬安!是她,你赶紧来给她瞧瞧!”

皇上都蹲着呢,陈世官就也蹲着给廿廿搭脉……

一搭之下,两个老头子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审慎去。

还是乾隆爷先回过神来,一时说不出话来,干脆抓起炕边儿地下的靴子,照着如意就丢过去,“……宣,宣人来!”

老爷子话没说明白,也没说要宣谁来。幸好如意从小就是乾隆爷身边的哈哈珠子太监,这会子也是脑筋灵活,愣了一下儿就旋即转身跑出去,不大会儿就带了十五阿哥来。

乾隆爷蹲了半天,有些累了,就着炕沿儿就坐在脚踏上,喘着气指着廿廿,跟十五阿哥道,“……你媳妇儿她,有了,有喜了!”

十五阿哥整个人都木了,直着眼儿便奔过来,一把抱住廿廿。

只有手臂箍着那么紧,已然说不出话来……

倒是廿廿自己倒先冷静下来,噙着泪花安慰着乾隆爷和自家阿哥爷,“还、还早着呢……”

这不是刚坐下胎去么,又不是要生了,这二位爷就这么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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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爷冷静下来一会儿,这便吩咐,“老十五,你现在就赶紧先回去,叫他们拾掇东西,挪地方儿!”

避暑山庄比不得京里,皇上的正宫都小,更何况阿哥所了,女眷们都是挤着住,连穿堂殿都住人了。

这便怎么都不利于廿廿养着身子。

十五阿哥忙听命,只是等着乾隆爷的下文——要挪去哪儿呢?

乾隆爷这才又促狭地瞟了廿廿一眼,“……亏有些人啊,刚刚还在埋怨朕呢。殊不知自己使的心劲儿,根本都是给自己用的!”

“松鹤斋刚修葺了,虽说还没都翻新完,但是绥成殿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便叫那小丫蛋儿挪进绥成殿去吧!”

廿廿虽说早已心下有谱儿,可是她是猜到老爷子要翻新松鹤斋,是为了来日等十五阿哥明立为太子之后用的,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提前到眼前儿来,因为她自己有喜就搬进去了!

廿廿忙道,“……汗阿玛,其实媳妇儿没那么娇弱。”

她故意垂首小声道,“您老人家方才还说媳妇儿太娇了呢……”

“呸!”乾隆爷个老小孩儿样儿的,啐她一声,已是满面的笑意,“此一时,彼一时!方才说的是干活儿,现在说的是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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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陪廿廿回阿哥所去拾掇东西,两人一路上几乎都是抱在一起走的。

是十五阿哥小心她,唯恐她走路不稳当。

廿廿自是不好意思,更不想显得恃宠生娇。

十五阿哥盯着她乐,“听汗阿玛的意思,你是早就知道那松鹤斋是给咱们用的了?”

廿廿眨眼而笑,“是汗阿玛去年叫我给那边儿修葺出个主意,我就想了,宫里要修园子的话,怎么都轮不着我来给出主意不是?思来想去,也就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园子修来是给阿哥爷您用的。”

“况且那松鹤斋就在正宫东边儿,应了‘东宫’的说法儿;且松鹤斋原本是皇太后老人家的寝宫,地方儿、规制、陈设都与正宫相似,这便越觉着汗阿玛是那么个意思……”

要不是认准了这个,廿廿也不敢将盛住的木材往这事儿里头搅合。

就是猜到了皇上的心意,这松鹤斋重修就是给十五阿哥住的,那自家修葺房子叫自家舅爷去预备点儿木材,这便怎么都是说得过去的。

十五阿哥也不由得无奈地笑,“汗阿玛倒瞒得紧,这事儿连我都不知道。若是汗阿玛叫我早知道,我倒不敢挪过去。那毕竟是皇玛母的寝宫……”

廿廿轻轻握住十五阿哥的手,“那儿不仅是皇太后的寝宫,当年皇贵妃额涅不也是住在里面,陪着皇太后老人家么……”

十五阿哥眸光一转,已然隐约有泪。

“你说得对,故此汗阿玛才会叫你诺进来养着身子……他是想让额涅看见咱们的孩子,护着咱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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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先不想声张,只是回到阿哥所便拾掇东西搬出去,同院里住着的侯佳氏和王佳氏不可能看不见。

侯佳氏捉着窗棂往外看,不由得眯紧了眼睛去,“……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搬出去?”

第339章.339、起疑

339、

侯佳氏如此紧张,自有她的道理。

自从诞下六格格之后,她的身子就不好。太医诊治,说她生养孩子的时候儿亏损了血气,如今也落得个血气不足之症。

跟嫡福晋是相同的病根儿。

如今她的六格格已经没了好几年去,可是她生养六格格落下的这个病竟然还没能养过来。

只是她自己倒没大放在心上。终究她年轻,便是因为生养而亏损了些血气,她相信仗着年轻,用不了几年就能补养回来。

况且她母家几代都是在上驷院当差,她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身子骨儿的根基也自是嫡福晋比不了的。

故此她相信,便是嫡福晋落下了那病,如今病恹恹跟个活死人似的;她却也不会成为嫡福晋那个样儿的。

再说嫡福晋是连着生养了好几个,后来还曾小产而引发大出血,这才血气亏损得厉害了;她不一样儿,她只生过一个而已嘛。

可是她对自己个儿的身子自信归自信,可是她却摸不准阿哥爷的心。

当年她刚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儿,阿哥爷对她的疼惜,这两年却怎么都找不见了。

有时候儿她都忍不住恍惚,当年那段美好的回忆,是不是她给记错了?

——这几年,阿哥爷几乎都不怎么进她的房。便是她怎么闹腾,阿哥爷虽说面儿上宽容,可是却都再不与她亲近。

她想再要个孩子,尤其是想要个阿哥啊,可是自家主子爷这般疏离着,她自己个儿也生不出孩子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