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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相公家的地主婆(6)

姜常喜同林氏走在院子里面,婆子丫头后面远远地跟着。

林氏才悠悠的开口:“曾经,娘同你祖母相处的何其融洽,不曾想竟然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人心易变,夫妻都能陌路,婆媳那是多不牢靠的关系,这个真不算什么?

姜常喜:“儿媳初到,不知这里有什么缘由,可儿媳知道,既然都已经分家了,咱们家里的事情夫君做主,婆母做主,去留都该随婆母心意。”

林氏收到了儿媳妇这份善意:“我儿放心,舅舅不会薄待了为娘,待日后,娘再与你们细说。”

儿子年幼,婆母更信任娘家,这就没有她这个儿媳妇开口的余地了。

搬家这事,姜常喜这个新嫁娘很局促,她在这府里不过一晚,什么事都不好插手。

姜常喜:“不知道儿媳能帮着您做些什么。”

林氏拉着儿媳妇,郑重其事的开口:“常喜,我儿就交给你了。”

姜常喜有点脸红,她只是想要问婆母,她能帮着收拾些什么而已。

姜常喜:“都是一家人,照顾夫君那是儿媳分内之事。”

林氏:“你舅舅舅妈为了娘的事情,已经出来很久了,你舅舅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

姜常喜明白,婆婆在交代事情,她听的仔细,企图能从这些话语中,多分析出来一些消息。

大夫人继续交代:“府里的东西娘早就让人收拾好了,你的嫁妆,连同丫头,娘让人送到庄子上了。今日你们出府,娘便要同你舅舅舅妈一起上路。”

额,这个真的是太赶了,难怪大福在这府里就没有看到几个随着嫁妆过来的丫头。

看婆婆的态度,竟然早就打算好的。

姜常喜:“娘同舅舅、舅妈在一起,儿媳同夫君自然是放心的,待儿媳同夫君安顿下来,便去舅舅府上接您。”

林氏瞬间泪如雨下:“我儿,我儿心意,娘知道了。”

说着拿出来一个盒子:“这是田契,房契,都是你公公在的时候,以我嫁妆的名义置办的。我儿随身收起来,本来应该给你们小夫妻留下些许老仆帮衬,娘又怕奴大欺主,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让人给糊弄了。”

然后继续说到:“你祖父祖母那里,心中要有数,礼数到了就好,你们要记住,娘都舍不得委屈你们的。若是有人为难你们,娘会同他们掰扯明白。你可懂了?”

这话姜常喜听出来未尽之意了,就是让他们别委屈了自己。

若是祖父,祖母仗着长辈,仗着孝字压人,他们可以找当娘的出头。

当娘的,那真是处处都不放心,姜常喜明白,她出嫁的时候,她娘也是如此。

林氏:“这里面还有下人们的身契,好生收着,若是遇到难事,记得找你舅舅,找你娘家多商量。”

姜常喜都不知道,婆婆如此仓促的交代是不是等着上花轿再嫁了,你说这也没办法开口问,不然何至于如此呢。

林氏:“同澜儿说,莫要惦记二房手里那些商铺,没有了你爹,那些东西即便是在手里咱们也护不住。娘只求你们安然度日,做个富家翁也好。”

到底还是意难平:“二房,如此嚣张,自有天收。”

姜常喜点点头,这个她还是明白的,没有后台,把着那么大的家业,看运气吧:“娘,您放心。夫君明白娘的苦心。”

林氏拉着姜常喜:“这里没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既然家都分了,自己置办也就是了。”

第7章 少年夫妻

林氏言语中,对这府邸很是不屑。换谁遇到这样的夫家,也崇敬不起来的。

姜常喜明白婆婆说得对,行李收拾的再多,也没有手里商铺庄子值钱。

既然都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东西舍不得。

林氏瞧着儿媳妇的小脸,这也就是个孩子,昨天出嫁,今天分家,难为她了。

殷殷叮嘱:“使的、用的庄子上尽有的,莫怕,娘不会委屈了你们。要督促澜儿好生读书。”

姜常喜点点头,没有婆婆安排,她的嫁妆也能让她过舒坦日子:“娘,儿媳记得。”

林氏:“好,好,娘这就放心了,同澜儿说,莫要惦记万贯家财,书读好了,才是出路。”

当真是句句不放心。

任谁也想不到,姜常喜这个新嫁娘过府不过一日,就连同夫君双双被周家扫地出门了。

她这个新嫁娘,带着婆婆给的家资,竟然是坐在马车里面,在酒楼下面等着周澜的。

周家二房大概看着族人被林舅舅请走了,索性连这点面皮都不要,彻底撕破脸了。

林舅妈在周府门口,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半点脸面都不顾的。

周家族人被林岩送下酒楼,就看到新嫁娘同林家大夫人一人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如此阵仗,那也是各个震惊,族长胡子都气的颤抖了,周氏族人的脸面算是让小二房给丢尽了:“这,这,竟然就急在这一时半刻吗。”

如此行事,周家族人都要被连累,让人戳脊梁骨的,以后还有谁愿意同这样的周家小郎君结亲。

林舅舅叹口气,就周二这点胸襟,能走到哪?可惜妹夫这么大的家业,没有败在儿子手里,竟然要败在这样的畜生手里。

只是对着周氏宗族的人拱手:“我这外甥命苦,就拜托给诸位了,这府上如此行事,出来了反倒是让人放心。”

老族长:“羞死个先人,子孙不济,见笑了。”

林岩:“树大难免枯枝,家族繁盛出几个不肖子孙,难免的。”当真是半点脸面没有给小二房留。

周澜茫然的看着马车上的小媳妇,以及坐在舅父马车上的亲娘,心情酸涩难当,竟然是无家可归了呢。

也不知道这娘俩是不是吃过饭了,扭头吩咐小二,准备两个食盒。

族长羞愧难当:“刚好一起回镇上,二房的老宅你们若是住不得,还有个庄子在呢,那里同族人来往也方便,可以同周氏子孙一起到镇上读书。”

林舅舅听的仔细,心里也有数了,周家二房的老宅,轮不到分出来的孙子做主,去自己的庄子住着心里踏实:“有劳您了。”

在族人们看来,孤儿寡母被轰出门就已经够可怜了,可事实上还有更可怜的。

寡母都留不住,周澜在林舅舅的马车边同母亲告别的。

周澜这个小可怜眼巴巴地看着马车上的亲娘,那场面当真是酸涩的让人动容。

在外,周二叔苦苦相逼,在内,母亲舍他离去,这也不过才十五。

周澜干巴巴的:“娘。”心里无助的很,是自己护不住亲娘,才落到如此局面。

林氏坐在车上拉着周澜的手:“我儿。”

周澜认真的看着林氏:“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莫要忧心,只管在舅舅府上住着,过些日子儿子去接您回来。”

林氏呜呜的哭:“娘放心的,我儿好好读书,没有了二房掣肘,我儿总能读出来的。”